卫楚想来想去都觉得这是个繁重的工作，而且人手也不够，索性双手一摊，事不关己地说道：“那没辙了。”

“你也没有办法吗？”

琥珀显得有些失望。见了，卫楚哑然失笑，没好气地说道：“敢情你是想我出主意啊？”

琥珀有些尴尬，但还是坦率地点头承认。她一边抠着脸颊，一边说道：“你们不是普通人，我虽然不知道你们的底细，但你们有很神奇的力量，所以我在想你们应该有办法……我希望卫楚你可以仔细想想，我－－”“我不是滥好人。”

卫楚啧啧两声，“要我帮忙也行，但你得拿出报酬来。”

“报酬？”

琥珀有点傻眼，“你如果真的能够帮忙，我肯定会向上头－－”“不对不对。”

卫楚摇着脑袋晃着食指，“你没懂……你上头能给我的东西，未必就是我想要的东西。”

琥珀像是只乖巧的兔子般顺着话题问：“那你想要什么东西？”

卫楚露出鱼上钓的表情，勾起了嘴角，上上下下打量了琥珀一眼。好长的腿，好白的脚啊……琥珀似乎意识到什么一般，双手护住双胸，但又察觉到卫楚的眼神根本没有在看自己的胸，定睛一瞧发现对方视线在自己脚上徘徊，又连忙伸手按住了裙摆。“你……你想要我以身相许？”

她又惊又疑地问。此言一出，南月枝的眼神顿时如剑般刺向卫楚。卫楚闻言也是一阵咳嗽，心想这丫头的脑袋里想什么……他虽然是不介意啦，不过南月枝的眼神可是在说他必须得介意并且拒绝，否则就有他好看。“你在说什么呢？”

卫楚摆出认真的模样，“我看起来像那种人吗？我额头上写着‘正人君子’四个大字，你难道没看见吗？”

琥珀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还真没看见……”卫楚翻了翻白眼，伸手敲了敲茶几。他身后随即传来一阵动静，星月突然砸了砸嘴巴，转了个身。她看起来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只在那里呢喃：“来……来来，再喝再喝……”这醉鬼……卫楚受不似地抽了了抽脸颊，他刚才还以为星月醒了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了呢。“总之，”卫楚也懒得多转弯了，“你要我们帮忙可以，但我们也需要你的帮忙……我要知道‘蓝’系统在哪里。”

琥珀惊讶地微瞪眼睛，“你……知道来干嘛？”

“反正我有我的事情。”

卫楚耸了耸肩，没有多作解释，“而且这对你们也有好处吧？我想你们肯定很想消灭‘蓝’系统，重夺大地才是……当然了，在你的立场上除了这件事外，近来出现的一系列异常，像是导弹啊还有‘弃兽人’之类的，这应该也和‘蓝’系统有关系，你难道不想查清楚吗？”

南月枝也帮腔说：“我认为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觉得呢？琥珀小姐。”

“我倒没有觉得这和我没有关系啦。”

琥珀摆了摆手，脸上渐渐浮现为难的神色，“‘蓝’系统的所在城，各大城市都有一些似是似非的情报，但实际上那‘系统’在哪里，至今无人得知……那‘系统’当初建立和运行都是秘密进行的。”

卫楚皱了皱眉头，早就听琥珀说过了。不过他仔细想了想，就发现有巨大的疑点在：“那你们当初不是和它打过仗吗？而且那么大的计划，肯定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吧？不可能一点－－”琥珀觉得卫楚太小瞧这“蓝”系统了，不得不用相当严肃的表情，把自己被教授的历史告诉他：“‘蓝’系统有权限接入所有电子系统，它几乎就在一夜之间把所有有关它的资料抹消干净，而知道它在哪里的人，也被一夜之间消除干净……用的就是无人机。”

顿了顿，她脸上换上了忌讳的表情：“要是‘蓝’系统有意思，实际上它能在很短时间内就攻破各大的城市……该怎么说呢？虽然这样说有点自损威风，但我们更像是被圈养的。”

卫楚一时哑口无言。确实，“蓝”系统绝对有能力摧毁黎明城，但它并没有严格执行消灭人类的方案，而是把人类赶到了重核反应炉周边，让他们在这里建立城市。只要不从这里出来，就不会遭到主动攻击。然而，就算人类经常离开黎明城，但它依然只攻击离开的人，而从来不追究到底，直接攻击黎明城。－－那些指向性电磁脉冲发射器，几乎就是在摆烂。卫楚仍记得几人进城时，琥珀曾经的抱怨。她说这些更新的指向性电磁脉冲发射器完全可以供应给在城市之外的聚居点，他们更需要这些抵抗“弃兽”的工具，因为“弃兽”从来不主动进攻“城市”。这仿佛不成文的约定般。如果“蓝”系统用无人机攻击黎明城，肯定能够轻易把黎明城摧毁，这里好像缺少有效的防空火力。忽然地，卫楚在想是不是因为人类已经全被“圈养”起来了，所以无人机才一直没有出动攻击呢？实际上无人机的工厂并没有完全被毁灭，只是“蓝”系统没有动用而已。可是，黎明三村为什么又会遭到无人机的攻击？黎明三村那里有什么特别吗？无人机为什么又会同时接收到两个矛盾的指令呢？还是说“蓝”系统已经出现了某种异常？正想着，琥珀又说：“其实也并非是毫无线索。”

“哦？”

卫楚打断了沉思，“怎么说？”

琥珀皱起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子才说：“各大城市都有一些文献……就是之前的文件留了下来封存，毕竟那时候是各散东西的，早阵子长老会曾经有长老提案要不要聊系各大城市，试着把这些情报集结在一起以得出‘蓝’系统的所在地。”

“然后呢？”

卫楚追问说，“有通过吗？”

“通过了。”

琥珀平静地说道，“而且已经谈好了。这些情报应该很快就会送到黎明城来，届时会有专家组进行分析。”

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卫楚心里一喜，忙问说：“那具体是什么时候？”

琥珀想了想后答：“已经有部分送到了，还有一部分在路上……为免被‘弃兽’盯上，所以这些情报都是采取一式多份的形式运送，而且是由调查队押运的，并且每一支队伍都走不同路线……所以很难说具体什么时候会抵达。”

顿了顿，她又补充说：“能不能从情报里提取出‘蓝’系统的所在地仍然是未知之数，反正专家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对了，这件事你不能出去乱说，严格来说这是机密情报，调查队里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卫楚并没有太失望，反而乐观地说：“聊胜于无，而且万一呢？”

琥珀点了点头，看了眼南月枝然后又缩起下巴试探地问道：“南小姐，你有没有办法……就是分辨一般人以及‘弃兽人’的办法？”

刚才琥珀听见卫楚嘴里说出“弃兽人”这个名字，心里觉得刚好合适，现在便用上了这个名词。－－硬要挑剔的话，就是这三个词组在一起有点土吧。卫楚双手抱胸，好笑地说道：“你真不放弃啊……”琥珀瞪了卫楚一眼，眼里略显不满：“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痛，比起那些情报以及‘蓝’系统所在地，这件事更重要一些……‘蓝’系统的所在地就算查出来了，那肯定也相当易攻，要发起反攻谈何容易？当然是着眼于眼前的问题了，要是这里真有‘弃兽’渗透进来，那可就是事关黎明城的存亡了。”

南月枝眨着眼睛评价说：“看来琥珀小姐你们比起主动进攻，更喜欢被动防守一些啊……”琥珀愣了一下，苦涩之情慢慢渗出渲染笑容。“可能是因为我们已经在这座‘城市’里生活了许久许久，久到都忘记该如何反攻了……要鼓起反攻的勇气，放手一搏并不容易的事情。”

卫楚不予评价，把目光转到南月枝身上：“月枝，你有办法吗？”

南月枝微扬下巴，伸出食指抵在下巴上，那张俏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在沉思，倒不如更像是在恶作剧比较合适：“怎么办呢……我确实是有一些办法……”琥珀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卫楚。她觉得比起卫楚，这位南月枝更难对付一些，而且她强得吓人。卫楚摊了摊手，表示无莫能助。琥珀犹豫了一下，低声问南月枝说：“南小姐，你想要什么报酬呢？只要是我力所能及……”南月枝笑意盈盈地指着琥珀屁股下的椅子说：“比如说，你现在从卫楚旁边坐到我的旁边来。”

现在琥珀是坐在南月枝和卫楚中间的。琥珀闻言便是一呆，有些奇怪这是什么要求，转目看向卫楚后在他脸上看见同样的吃惊。她想了想，觉得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便依言照办搬起板凳坐到南月枝身边去。南月枝满意地笑了笑，还朝卫楚丢了个“别想拐骗琥珀小姐”的眼神。卫楚有点无语，却也知道南月枝的意思。她似乎是有些危机感了。而南月枝则轻拍双手，爽快地答应了琥珀刚才的请求，说：“好，那我就帮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