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一走到车子旁边,琥珀就连忙问道:“都办好了?没出什么情况吧?”
罗格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起来,自然是察觉到这情况问的是几人之间有没有起什么冲动,毕竟她看起来忧心忡忡的。卫楚伸手拍了拍琥珀的肩膀,笑着看向罗格:“我们和罗格相见甚欢,相识恨晚啊!对吧,月枝?”
南月枝也掩嘴咯咯笑了两声,“对,相识恨晚。”
罗格更显郁闷,心想明明就是这姓卫的一直在威胁自己,暗示有能力摧毁黎明城,自己不要和他作对比较好来着……这怎么就叫相见甚欢了?人言否?但想归想,罗格还是朝琥珀投以一个“你安心吧”的眼神:“已经申请好了,就等审核……我担保了他们,审核明天就能通过。”
“咦?”
琥珀有些意外,退后了两步,“罗格你给他们担保了?”
她原本主张的是由她来担保,就像两人进城时也是由她来担保一样,现在怎么就罗格来担保了?琥珀心里有些尴尬和愧疚,没有想到罗格竟然会主动担保两人。一旦两人闹出什么动静,那么也会连累到罗格啊……想到这里,琥珀就想说些什么,可是星月忽然从旁伸手过来按住了她的肩,意味深远地开口:“琥珀,这是头儿的决定。”
琥珀愣了一下,从星月的眼神里读出某种意思,好一阵欲言又止后只满是愧疚地说道:“对不起。”
卫楚看着这一幕,心里不免有些好笑和唏嘘。这一队人都在为彼此互相考虑,这份感情让他也有一些感动。南月枝低低地发出一声感叹:“真好。”
罗格没有在此事上谈论更多,摆出严肃的表情发施号令:“兵分两路吧。”
他分别指了指两辆车子,“我和星月一组,开吉普。琥珀,你和卫楚以及南月枝两位就坐suv行动,你们三一组……记住,卫楚和南月枝还不是调查队的成员,有些事情只能由你来出面,懂了吗?”
琥珀扫了卫楚和南月枝一眼,颔首说好。星月也没有什么意见,但罗格又补充说:“我和星月去找情报贩子打探一下,琥珀你带队……嗯,你们看看怎么办吧。这件事要怎么调查起,我暂时还没有头绪,你们或许可以在周边打探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可疑的目标。”
琥珀迟疑了几秒,还是没有把南月枝好像有办法分辨的事情说出来,一来她不知道南月枝是不是真有这能力,还需要尝试,二来她也不知道罗格对两人现在了解有没有刷新,如果有的话又刷新了多少。罗格又再交代一些事情后,几人便迅速行动起来。星月和罗格登上吉普车先行一步,很快就消失在停车场里面。琥珀看着两人的离去后,单手捏腰看向卫楚,有些好奇地说道:“你是怎么说服罗格的?他怀疑你们的来历了?”
卫楚叹了一口气,靠在suv上双手抱胸地说:“其实吧,我们之前想的确实是太牵强了一些,有人怀疑也正常……星月没心没肺,但不代表她没有怀疑,你相信我们也是个性使然,罗格会怀疑更是理所当然了。”
琥珀更加疑惑了:“以罗格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让你们蒙混过关才是。”
卫楚用有点深远的眼神看向琥珀,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直看得琥珀有些发毛。她往后退了两步,护住了双胸。“你看什么?南小姐那么漂亮,你多看看她啊!”
南月枝也是附和点头,“就是哦,琥珀小姐说得对。”
“你也参一脚是吧?”
卫楚白了南月枝一眼后,对琥珀说,“罗格确实不会让我们轻易蒙混过关,但他不仅是他,他还有在意的人……嗯,你和星月都是他出色的队员。”
琥珀愣住,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不待她再问,卫楚已经拉开车门坐到suv的驾驶席上去了。这suv保修还算得当,就是这座椅上的皮已经有些剥落,在资源贫乏的现在,看来座椅的舒适度并不是优先保养事项。琥珀见南月枝和卫楚都上了车,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疑惑,但她才刚打开后座的门,一只脚已经伸进车厢里头,就惊觉不对,瞪大眼睛说:“等等,这车我来开啊!”
“你坐稳就是了。”
卫楚摸上方向盘的一瞬间已经了解了车子的控制方式,“我车技挺好的,不差于我的枪法。”
琥珀想起了昨天卫楚全中的枪法,心里还是有些震惊余韵。她见卫楚并没有任何信口开河的迹像,便乖乖地坐到了后座上,拉出安全带带好。卫楚调整下倒后镜,从琥珀手中要过车钥匙便发动了车子,一踩油门车子就飞奔了出去。“你……”琥珀一个不察,直接被加速度压在了椅子上。这卫楚直接把油门踩到底了!这个念头才浮现,她就惊见车子已经冲到了停车场出入口的拦杆前,眼看就要撞上,结果卫楚又是一脚刹车踩到底,她的身体就随着惯性往前一冲。“这车子的性能可以啊!”
卫楚有些惊讶地说道,“这加速性能都比得上跑车了,果然是改装过的吗?”
琥珀揉着撞红了的鼻子,一边用眼角余光瞥向无论是突然加速和刹车都纹风不动的南月枝,心中感到惊奇,一边抗议地说道:“果然是改装过的,调查队的车子都经过改装,这台车用在城里,加速性能特地加强过……你这油门一踩到底,当然就像是火箭一样窜出去了!”
才说完,她又恶狠狠地骂道:“我就不该把车子给你开!”
“我不是在摸性能吗?”
卫楚尴尬一笑,“现在弄懂了,保证不会发生了,长官!”
琥珀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卫楚刚才确实是在摸性能,现在一加速一停止,他大概就了解清楚,接下来的行驶倒是相当平稳。车子离开了地下停车库,驶在马路上。卫楚从倒后镜看向琥珀,开口问道:“从哪里查起?”
琥珀始料未及,“咦?”
了一声,呆呆地转向南月枝,迟疑着问道:“南姐姐不是说她有办法的吗?”
“我确实有些想法可以试试。”
南月枝眨了眨眼睛,“但是哪里有可疑人物,我却是一窍不通,这方面还需要琥珀妹妹你来决定。”
琥珀心想也是,就算有仪器可以探测“弃兽人”的存在,也需要先框定一个范围,就好像说有方法捞针,也要先确定一个起始的范围才能开始捞。就在琥珀陷入沉思之际,卫楚却关注起另外一件事来:“你们怎么就喊上姐姐妹妹了?”
“我们昨夜相见甚欢哦。”
南月枝率先浅笑着回答。琥珀不知道想起什么般,浑身就是一颤,脸色瞬间发白起来。卫楚见状啊啊两声,很识趣地把视线转回前方,没有再问。琥珀摇头甩去杂思,专心地思索起来。要从哪里调查起呢?按照概率而言,调查队应该最容易出现类似的问题……像白狼的个案(他们也只有这一个个案)白狼应该是在那场炮击后,才遭到那些机械和血肉入侵的。如果这些“弃兽人”都是后天被入侵,遭到控制的,那么调查队和一些新来的移民无疑是最具可能性的。想到这里,琥珀忽然又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感觉。她就是调查队的人,如果调查队里真有类似白狼这种被入侵者的存在,那么是不是意味着有可能是和她共事过,或是她认识的人都有机会成为和白狼类似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南姐姐,我……是正常的吗?”
琥珀下意识地问道。南月枝用愕然地眼神看向琥珀,后者便露出惊慌和不安各半的表情。刚才那句话显然是她脱口而出的,也正是如此才更凸显她心里真正的忧虑。卫楚暗叹一口气,“我是机器人却不自知,这是什么玩法啊?”
南月枝敛去了脸上的惊讶,改露温和的笑容,以肯定的口吻说道:“你是人类……彻头彻尾的人类。”
琥珀嘴巴颤了颤,没说什么,但明眼人都能够看见她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她又问:“那罗格和星月呢?”
“都是正常的。”
南月枝几乎速答,“他们体内没有任何异常,没有任何机械的部分,你大可放心。”
大概是因为南月枝用上相当坚定的语气,琥珀心里的疑虑很快就消散了一大半。她有种心头大石落下的感觉。自我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她才明白到自己真正担忧的竟然还是队里的队友们。相较于其他人可能是“弃兽人”,她更不想是自己最为亲近的人变成那副模样。已经有一个白狼了。她不想再失去更多队友,而且是以那种方式失去。死在废墟里,死在“弃兽”手里也算是死得其所,但像是白狼那样成为不人不机械的模样,然后自爆又算是什么一回事?琥珀相信罗格和星月都不想那样子死去。那样死去对他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而琥珀更怕的是,一旦他们真的被控制之后,她不得不朝两人拔枪相向的事情。她不觉得自己能够扣下板机,那种事情于她而言实在是太过令人恐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