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很少有见,两个即将上战场交手的家伙会是同样的满心欢喜。可是二马一靠近,米舒荒仍旧显露出了个人风格,不管对手是谁,都要小心谨慎的去应对,哪怕是苍鹰搏兔,也有被兔子蹬伤的危险,何况对手还是拿着兵器的小伙子。米舒荒身着深褐色的铠甲,在战阵当中实属少见,胯下一匹红棕色的马匹,整个人看起来暗漆漆的一坨,让人十分的不舒服。手中持着一柄巨大的飞齿镰,黑黝黝的泛着森森光芒,不收割生命誓不罢休。张敬轩所骑马匹乃是李宇鸣的坐骑,一匹煞是神骏的白马,出行前又换了一身白衣,手中提着一口宝剑,正是孙伤楼的遗物天纵剑,看起来宛如画中人物。可放在了米舒荒眼里,却觉对方根本不像上战场的模样。手中的那口宝剑,也完全不是马上作战的工具,只有刘备刘玄德那样的羸弱家伙才在马上使用剑这种兵器,更何况连刘备还是用的双股剑。眼看着二马一错蹬,米舒荒手中的巨镰挟着风声就拦腰向张敬轩斩了过来。米舒荒对自己的功夫十分的有信心,这一镰只怕就要把这小鬼扫落马下,必须掌握好分寸,务必要生擒这个白净小子。还敢叫自己老头,看一会怎么折磨的你呼爹喊娘。张敬轩眼见对手挥舞巨镰向自己杀来,不慌不忙的左手向马鞍上一拍,顺势就腾起身形,飞在了半空,任由座下白马呼啦啦的跑了过去。而他身在半空,直接手中剑一招天外飞仙就刺向了米舒荒的眉心之处。米舒荒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打法?还没交手一招,对方就弃马而起,空门大开的掠在半空向自己发动攻击。此举可以说十分的凶险,而且战场上交战也从来没见过这种打法啊!当然,也没人禁止这种打法。米舒荒心下气不打一处来,这个小子不按常理出牌!老老实实的被自己打下马还能饶你一条活命,现在这样双方势成水火,下手只怕很难容情,若有死伤也只能怪你自己不长眼了。张敬轩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对方人借马力,从地利上来说占尽了上风。而张敬轩一方面是艺高人胆大,另一方面就索性把示敌以弱做到了极致,让对手以为自己是个雏儿,毫无战斗经验。不过说到底,他的战斗经验确实也不多啊!张敬轩是这么想的,反正手中的宝剑在马战当中确实显得单薄了许多,对手定然以为自己是无奈之下才铤而走险的。而他任何的轻敌冒进,都会正中自己下怀。米舒荒见张敬轩虽然看似来势汹汹,可人在半空,再无回旋余地,自己对这小鬼看的果然没错。年少轻狂,不知战阵为何物,可能是寨中大人物的子弟,被人溜须拍马惯了就不知天高地厚,一上来就想出奇招速战速决,那自己索性就成全了他吧。米舒荒手中巨镰变横劈为上撩,去势丝毫不减,反倒有更为加速的样子,向飞在半空的张敬轩迎击而去。米舒荒的飞齿巨镰本身就是长大兵器,仗着长度,这一下后发先至,隐隐带着风雷之声,眼看着砸上那宝剑,即便是不断也要脱手而出,或许连带着持剑人的身体都要血肉横飞。见此情形,执剑人张敬轩却不慌不忙。手中长剑微微一改方向,在挥袭而来的巨镰上面一点,宝剑一荡间,身体只如一片飞絮一般,飘忽而起,好似飞隼般从米舒荒的头顶一掠而过,手中剑划出一道弧线,转而直斩米舒荒的后颈。张敬轩的这一下虽说出乎了米舒荒的预料之外,没想到这个少年岁数不大轻功却如此高妙,不过他原本也没以为一招之内就必定会搞定这个对手。对于这种攻击方式,米舒荒只觉嗤之以鼻。毕竟还是小年轻的没有什么战斗经验,以为这样的招数就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威胁么?这若是在地面上打斗,这样的一招自己或许还需要去应付一二,可现在是马上作战,对手这一招其实等于在打空气。米舒荒双腿轻轻一夹,座下马也是神骏非凡,微微一用力,就加速的跃出数丈开外,张敬轩的那一剑自然落到了空处。米舒荒正待拨转马头再战,突然座下的爱马一声哀嘶,一个踉跄过后调整不住身形,滚倒在尘土中。米舒荒猝不及防之下,依仗着过人的身手,及时的脱离开马背,否则就要被滚倒的战马压在身下,不死也是重伤。即便如此,也闹得米舒荒是手忙脚乱,狼狈异常。这倒还在其次,所有沙场的将军对自己的战马都爱若生命,可以说战马就是将军们在战场之上的最好伙伴,是他们的生命线和保护者。可是就在这不经意的小小战阵当中,自己的爱马却受到伤害,米舒荒不由得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定睛一瞧,自己爱马的一条后腿已经被对手飞出一剑砸断。看样子张敬轩是掷出长剑,剑梁砸中马腿,战马正拖着弯折的残腿疼得不停的抖动,努力挣扎却再也站立不起来。而那个罪魁祸首却在那边施施然的取了地上的长剑,面带满意的看了看手中长剑,居然还带着微笑。米舒荒一见此情此景,不禁是肺都要气炸了。他涨红了脸,戩指骂道:“你个小畜生,竟然下此毒手,你你你……”气得他是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张敬轩在那边笑嘻嘻的道:“我说米老头,我说你这是生的哪门子气啊?常言道,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可也没人说过两人交战不伤来马的。更何况我都不骑马了,你还偏要赖在马上不下来,这个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喽。”
对张敬轩来说,敌人就是敌人,敌人的马帮助敌人自然也就是敌人,对敌人是没必要手下慈悲的,所以此时杀伤一匹马,毫无可动容之处。他可不觉得自己是那些假道学,喜欢玩弄假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