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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云层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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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支曲子,名字叫做《阳关三叠》,第二字曲子名字未取,乃是小生即兴之作,我想取名叫做《前生似梦》。”

纳兰大学士扶须思索片刻,拍手叫妙,赏识的看着宁天,乐呵呵道:“宁公子才艺双全,实乃太楚社稷之福,可有心思如朝为官?”

众学子哗然,这宁天,受到纳兰大学士的喜爱,这是一步登天的好机会啊,一般人一生都不见得能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实乃三生之幸啊。哪知宁天躬身对纳兰大学士鞠了一躬,谦虚道:“小生才疏学浅,哪能担任什么朝廷重任,我看还是算了吧。”

纳兰大学士失望的摇摇头,感叹他如此单薄名利,多少人一生努力读书,只为功名。杨思琦好奇的打量着宁天,宁天如此出众,恐怕早就闻名于太楚皇朝了,今日才发光闪亮,以前都未曾有人提起过此人,看来天下之奇才,大多隐于人间,天才,只不过是大多数人自认有才的自称罢了。杨思琦面若桃花:“宁公子才艺不凡,今日能见公子之才华,实乃小女子之幸。公子如此才华,为何隐于凡尘。”

宁天淡然:“小隐于林,大隐隐于市,世间有才能的人处处皆是,哪敢自称不凡,就算是纳兰老先生,也只是凡尘中人,也不只是凡体肉胎,待到年老,终将化为尘土,到头来,一场空,尘归尘,土归土。”

杨思琦被他的观点所吸引,心中若有所思,低头凝思片刻若有所悟,对宁天道:“谢谢公子,功名利禄只是过眼烟云。”

宁天看了杨思琦一眼,眼睛里略带欣赏,杨思琦心中别扭,明明眼前之人看似十七八岁,看自己的眼神就像长着在凝视自己,却不知晓其实宁天今生才十岁。琴艺展现环节,让宁天出尽风头,接下来是画画环节,所有人都开始准备水彩,宁天则玩弄着手中的杯子。沈安则凝神注目的在一边画画,画的是正在弹琴的杨思琦和天河湖畔的景色,景色宜人,佳人抚琴,好一副山水佳人图,水清澈见底,人物鲜明,所有人凝神听曲入神的神态,体现得淋淋尽致,可见画功一斑,造诣非凡,一般人恐怕不到此境。宁天看着他所作之画,在细想自己当年学画,若是有他这般厉害,师傅恐怕会少打自己几次屁股,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日子,却让自己感到温馨。转世重生的十年,他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与这个世界,像有一道痕,父母的地位,还赶不上自己的师傅,但也给了自己无尽的关怀,哪怕龙聂再强,皇室再强大,自己也会守护今生的父母,不会让惨剧在这一生再次出现。沈安神来之笔,令宁天咋舌,这纨绔公子,竟也有一手画画的笔,看来沈安也并非寻常人。也只有宁天这个足不出户的人才不认识沈安吧,沈安的名声完全不低于华夏世界里的唐白虎,是太楚皇朝一代花仙,年龄仅仅只有十八岁,却画的一手好画,令浸*数十载的年老画师都躬身下士,如若不是年龄相差太大,放不下脸面,恐怕当真有年老之人愿意拜在他门下,做他的学生,向他学习作画的经验。纳兰大学士也走到一旁,看他作画,双目炯炯有神,待他抬头,发现宁天也正在看沈安作画,对宁天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继续观看沈安作画。纳兰大学士对宁天早已经起了爱才之心,把手轻轻搭在宁天肩膀上,问道:“你看沈安之画如何?”

宁天用了四个字来回答他的问题:“神来之笔。”

纳兰学士一愣,第一次听到这么一词,细想,的确,用神来之笔这个词来形容,用的贴切,看宁天的眼神更加热烈,像宁天这样的人才可遇不可求,这次见了,下次可不见得还有,于是问道:“不知宁公子为何不作画,让我看看公子作画的功夫。”

纳兰学士已经自降身份,以一个面对同辈人语气同宁天说话。宁天也是随和之人,但对纳兰若名还是存在敬畏之心,毕竟人家大学士真正的学富五车,是整个太楚皇朝几千年来最伟大的文豪,虽不敢说后无来者,起码是前无古人,宁天也不敢与他同辈相处,于是恭敬道:“小生哪会什么画功,不敢在众位才子面前献丑,自知功夫不到家还丢人现眼,还不如看他人作画,多学习学习。”

这时,沈安作画完毕,抬起头,对宁天道:“作画讲究心神合一,精心慢画,跟你弹琴相似,以你的才华,恐怕能画得一手好画啊。”

之前宁天的琴声深深让沈安折服,开始对宁天有了一丝敬佩之意,宁天有些诧异,看来沈安虽然纨绔,也是可交之人,并非一般纨绔一般,目中无人。宁天于是也放下之前的不快,道:“作画恐怕我做不来,这作画可是细活,还得像沈兄这样的心思细腻之人才能作的一手好画啊。”

沈安听到宁天这样子说,心中最后一点抵触也就消失了。作画一环节当然是沈安摘得头彩,但是沈安总觉得自己画中缺少什么,却又说不上,宁天、沈安、纳兰大学士、杨思琦四人围观这幅沈安的新作《天河湖畔》图,除了宁天外,没有看出问题所在之处,人物的神色迷醉,神态到位,春天的气息浓厚,此画已经细致的极致。于是宁天提笔,想要更改这画,被纳兰大学士拦住了,问道:“这画问题在何处?可别把好画给毁了。”

宁天一愣,但一旁的沈安倒是劝道:“纳兰前辈,这画没了还能再画,但是问题不解决,学生心中终觉得不够完美,就让宁兄试试吧。”

宁天在湖面上多加了几笔水皱,整个湖水变得灵动起来,好似就听到湖水流动的声音,然人神情清爽。纳兰大学士想个小孩子似的拍手称好,道:“没想到这几笔,就让整个死水流动起来,太妙了,妙不可言啊。”

宁天打趣道道:“这只是水动起来了,等下若连这话中的风也动起来了,岂不是纳兰前辈要飞到天上去了?”

纳兰若名和沈安还有杨思琦瞪大眼睛看着画,一脸不可思议,在听到风动起来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都看着这幅画,等待宁天下笔,宁天也不做作,提笔慢画,在河岸的西岸的柳树上加了几条被风轻轻吹起的柳条,在东安的桃花上,花上几片被风吹起的花瓣,凌乱中带有春的美,送上一首诗,那是冯延己的《谒金门·风乍起》,全诗: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闲引鸳鸯香径里,手挼红杏蕊。斗鸭阑干独倚,碧玉搔头斜坠。终日望君君不至,举头闻鹊喜。整幅画都生动起来,好似春风吹起之时,绿了荫柳,整幅画达到完美之境。沈安坚持将宁天的名字加到画中,成了沈安所有传世作品中唯一跟人合作之笔,也是宁天在世间唯一的除了一首《阳光三叠》和半成品《前生似梦》以外唯一的作品。在后人考究之时,也只知道他是宁将军府的公子,却不知他有如此非凡之文采,引得无数人研究,却终无结果,这也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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