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意难平·其三意难平，花朝月夕，空怅惘，血泪钗裳。那女子无疑就是真正的韩翩翩。陆子秋的话音刚从耳边落下，大家就被空气中的绸带和狂风刮到了一边，倒也省着他们各自绕开了。诡谲肆虐的黑色光芒围绕在暴走的韩翩翩周围，那狭长的光焰狠狠将她迁移至身前的结界撞碎，发出震耳的声响，除了在后方提供增益法术的苏璃，其余三个人纷纷被结界碎裂所裹挟的威力震到了一边。苏璃看到师姐师兄们本就灵力逐渐匮乏的身躯又平添新伤，眉目狠狠地拧紧，心中暗言不妙。她仔细觉察周围，韩翩翩周围张狂的风仍在呼啸。见得此状，她赶紧迎着风闭目凝神，顷刻间雅致的灯盏如花瓣徐徐绽放，如同在莹澈河水中漫步的芙蕖。眼见那灯芯在其中幽幽闪着紫色的光影，如同花蕊般浅浅分散出几道夺目的光芒。苏璃边防御着韩翩翩暴走时所产生的风势，同时边将其余的光芒迅速遣送到其余三人所在的方向处。尹向雪感受到苏璃的灵力庇护心中一暖，远远地朝着苏璃的方向感激地望了望，而后马上适应住现下的状况，反应极快道： “如之！如之还在外面呢！结界已经震碎！这里我来应付！陆师弟，你离洞口最近！他就交给你了！“说罢，她艰难地拖着负伤的身躯爬了起来，可赤红色的灯盏却依然如同瑰丽明亮的火焰，坚定不移地绝对不放弃自己的使命般凌驾于空中，抵挡着韩翩翩崩坏所产生的强烈余波。陆子秋没有多言，赶紧朝着顾澈和尹向雪地点了点头便马上拂袖而去。尹向雪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两鬓，此时的韩翩翩不仅收回了自己的内丹，更吸食了村民与小翩翩的灵魂，她的灵力已经是自身所不能承受之重，可是换个角度来说，她现在的状态怕是比磐石还要坚硬顽强，已经是无懈可击。“向雪师姐，无需强撑，我来助你！”
顾澈说着便纵身快速越到尹向雪旁边，将青绿色的灵力渐次注入尹向雪的灯盏之中，缓解她法力供应不足的压力。接着只身一个人挡在尹向雪的前面，手中的折扇随着他的衣摆翻转流云般幽然展开，在夹杂着尘埃和玉制碎片的风中挥动着，就像是将滚滚飓风开了一条口子，奋力地给尹向雪开路。一切的发展都太过迅疾，来不及苏璃去细细地反应。她此时只觉得像是窒息了般，仿佛有一把剔骨尖锐锋利的小刀，一遍遍凌迟着自己的已经千疮百孔的心脏，苏璃感受到自己心就像是被生拉硬拽般剧痛，她根本无法想象前几天还跟自己言笑晏晏的小翩翩就这么消失了，那整个身躯都被浸泡在黑暗的光晕之中罪恶滔天的女子竟是另一个韩翩翩。陆子秋的动作很迅疾，不出片刻就已回归到山洞中。因着顾澈在前面开路的关系，他所受到的阻力要小很多，遂便很快就赶到到了他们的身旁。陆子秋火速归到顾澈和尹向雪身旁，静气凝神将宝蓝色的灵力注入腰间的琼华仙佩之中，刹那间大家腰间的仙佩都萦绕着陆子秋的灵力，于是大家手中的仙佩都纷纷拥有了声音共享的能力，这样离他们稍微有些距离的苏璃也可以和众人们自由对话。“不必担心，如之已经被我平安救下了，我把他安置在湖水旁边了，这里太危险了。”
陆子秋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也没落下。他观察了下周围的情况，迅速浸入状态，海蓝色的衣摆在风中猎猎摇荡，他快速越到顾澈身旁，和他分别站向尹向雪的一左一右处，三人默契地共同抵挡着韩翩翩暴走所产生的风暴。尹向雪看了看山洞中已经汇合齐全的众人，眉目凝重，“实力悬殊太大了，现在只能拖延时间了，如果我们在这里步步后退，必然危害在远处的如之，我们再坚持一下。”
“可惜这淬灵符的功效不能叠加，只能人手一枚，不然我们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顾澈的青色折扇闪烁着星辰之光，执扇所到之处，凌乱的线绸无不零落成泥，修长的身形在前面奋力地开辟着道路。“虽然希望如此，可若真是叠加，那江湖的平衡就要破碎了，意念薄弱之人短暂就能拥有滔天的力量，不知要生出什么乱子来了。”
陆子秋蓝色的扇子在空中凛然一挥，横扫掉部分缠绕在漆黑的邪光之中张牙舞爪乱舞着的橙黄色丝绸，叹了口气回应道。。“陆师兄所言极是，人心难测，这么看来，此物倒是设计的合情合理。”
话语间，顾澈又劈断了几条迎风而来朝他们奋力攻击的绸带。尹向雪边听着二人说话边收回空中的红色明灯，重新将其补充了些灵力，“如果我们自身再强一些就好了。”
接着思索了半晌，开口提议道：”远处还有几个幸免遇难的玉架子，我们可以将它们做掩护，再用各自的灵力组成屏障撑一撑。”
说罢，眼神往着苏璃的方向看去，“苏师妹，你也与我们快些汇合。”
苏璃听到这赶忙应了一声，好让忧心她安危的尹师姐放心。少女的声音借由仙佩的效力稳稳地传到了众人的耳边，大家得到了她的回应，便安下心来纷纷朝着架子的位置艰难而缓慢地行进而去了。这期间要抵挡充斥着暴虐灵力的丝绸毫无章法的攻击，还要抵御风破碎所产生的冲力，着实步步维艰。本来可以用琼华的瞬星引快速到达目的地，但是因为灵力的匮乏，大家只好选择亲力亲为，以节省自身灵力为前提做着考量。虽然情势十分危急，但是在向雪师姐如同队伍的主心骨般，稳健的指挥着，促使着大家确定了当下的目标，这让苏璃心中的不安稍微缓解了些。可转念一想，韩翩翩既已经决定要和众人同归于尽，那么她所施展的招式的所造成副作用必然已经是不可逆的了。掌门为他们配的琼华仙佩信号传递到门派到救援上门其中的需要的时间至少要半个时辰，在此之内，他们必须齐心协力，开拓出一条生路。“还有一点非常匪夷所思，按理说如之弟弟在那株桃花树上被束缚了那么长时间，应该受伤很严重才是。可是经由我反复的确认，他全身的伤势几乎都愈合如初，只是精神收到了些许损伤，无甚大碍，现下正陷入深度的睡眠状态休憩着。依我看，他原先的伤口就像是经由他人之手得到了什么治疗似的。”
陆子秋眉头紧皱，吐露出让人匪夷所思的结果。毫发无伤……沈如之？苏璃听道仙佩中陆子秋清冷的声音，陷入了沉思。她的紫色灯盏仍源源不断地为众人与自己提供着基本的防护，脑中的思路飞速的翻涌着。这不对劲！疑窦恒生于心间，苏璃的眉头不禁拧成结。九转玲珑阵内所有都由韩翩翩控制，她既要铲除沈如之，为何偏偏又让他毫发无伤？“我记得沈如之说杜梓盼与他如亲兄弟，韩翩翩既然是杜梓盼的爱人，或许…… ”顾澈的声线到此戛然而止，似乎在犹豫着着要不要说出自己这番推理所推出的结论。此时除了苏璃以外，三人已经成功到达还残留的几根玉架子面前，以此用来当作掩体进行防御。三人分别用各自的灵力汇聚铸就了道防御屏障，临时用来抵挡着韩翩翩暴乱所造成的伤害。苏璃亦也不敢放松半点警惕，双手紧紧地握着灯盏，紫色的衣摆在强风之中剧烈摇曳，终于也快要与大家汇合了。“也许……韩翩翩另有目的，至少对于沈如之，她其实并非想取他性命……”陆子秋托着腮，接着顾澈的话细细推理道。尹向雪目光深邃，声音却与之相比少见的柔和，她缓缓舒了口气，思虑再三终于吐出了与现状截然不同的推论，“或许……她韩翩翩，想保护如之……？至少可以确定的是，她对如之没有杀心。”
保护……？苏璃的心绪被众人的发言逐渐地梳理愈发的清晰透彻，真相就像是日出时最先展露在天际的太阳的一角。携着晨光慢慢展露出边际来，渐渐成型却又意想不到的的结果氤氲在她的胸中。之前大家的举动几乎都被韩翩翩牵着走，与之对话后就是不停地被动面对着她一轮轮的挑衅和能力的暴走，大家只是被动的进行抵挡并一味地按照她预想的方向进行提问和对话，主动提问韩翩翩心中疑虑的机会实际上少之又少。按照韩翩翩所言，良善的村民们才是坏人，她和杜梓盼与村民们颇有渊源。那么，杜梓盼到了哪里？她与村民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此时韩翩翩已陡然暴走，处于意识混沌的状态，她情绪平稳之时都不见得会袒露真相，何况是于此时，更是不可能直接得到问题的正确答案。苏璃的脑海里起初杂乱而且慌张，她甚至看到融合成功后陌生而更加强大的的韩翩翩心生了一丝绝望，可是她现在必须冷静下来，因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苏璃在尽力平复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跳。冷静……冷静！苏璃！仔细去分析其中的线索！一定有什么发现的！脑海中蓦地浮现出成人的韩翩翩提到杜梓盼时溢出眼眶的爱意与柔情，苏璃的心中不禁推断出另一种可能。也许事实的真相并非我们眼前所目睹的那样。沈如之拼了命寻找杜梓盼……杜梓盼待他如亲弟弟……韩翩翩早就已经见过沈如之……沈如之又不明不白地失了忆……沈如之被束缚在桃花树上，倒意外得到了治疗半点创伤全无。村民们经历了那么高强度的折磨，白天也只是有浅浅的伤痕。两者有异曲同工之妙，村民们不可能受那么轻的伤，除非韩翩翩也像治疗沈如之一样出手疗愈了村民们，他们才能在白天照常生活。那么，这其中究竟有何种缘由存在？治疗，治疗？对！……没错，他们同样得到了韩翩翩的救治……韩翩翩行着残暴之事，却又处处留有余地，其中到底缘何隐情？而唯一能确定的是，杜梓盼是连接村民与沈如之之间的纽带……二者都与之相关……所有的像是藏在迷蒙溪水中的疑窦终于渐渐展露出线索，澄澈的真相一点点浮现在飘散着雾气的水面，之前的种种经历，都像是连成了线，终于在苏璃脑海里串联出他最本真的面目。“嘶——”韩翩翩痛苦的尖叫声布满了山洞周围，她的脸上早就满目疮痍，创伤遍布，唯有那明媚的珍珠钗子还莹白如初，苏璃往韩翩翩的脸上看了看，整个心猛地就像被撕扯般剧痛，不是因为她的脸上的伤痕，而是从韩翩翩满是尘土的脸上源源不断地溢出来的血泪。韩翩翩的表情鲜少流露出来脆弱和痛苦，她整个消瘦的身躯被漆黑的光芒围绕着，泛着朱红色泪痕的脸满含着凄然的决绝。她的嗓子沙哑如同古旧的琴弦，吱吱呀呀地哀嚎着，“凭什么受挫的只有我们？我已经回不了头了，就让你们给我陪葬吧！”
按理说，本就紧张的心绪应该因眼前的韩翩翩充满挑衅的话语而更加愤怒和绝望，可是苏璃的心情却不再像是初次与她交锋之时那么容易起伏，她渐渐领略到眼前这个妖冶的女子，总是会强撑着故作高调的姿态，咄咄逼人的刁难挑战着众人的心性与忍耐力，这般行事，倒很容易让人忽略事实的真相究竟是如何。源源不断地黑气像是不要命般争先恐后地涌入韩翩翩的身形之中，像是顷刻要将她吞噬殆尽般，她的白皙细致的脸颊上早已经布满了青紫的伤痕，手腕周围的青筋也纷纷暴起，让人看着触目惊心，强大的黑气侵袭着韩翩翩的意志，韩翩翩虽然闭着眼睛表情痛苦，但看样子是铁了心要将大家领向湮灭的结局，身旁肆虐的邪光越来越有吞噬周遭一切的架势。苏璃见状，刚要提着灯盏加紧速度准备离开韩翩翩的身侧与众人汇合，却在将明灯收回至身侧的时候抬眼不小心撞到了这让人心神俱裂的画面。在黑烟中面目狰狞被侵蚀的几近破碎的少女，即使知晓会迎来即将破裂的命运，嘴角仍是不服于命运的戏谑与桀骜，可却在下一刻，神情陡然怅惘悲怆，脆弱难言。强烈的挣扎与拉扯之中，韩翩翩鬓间莹白清丽的珍珠钗子被她剧烈地动作惊落，急急地往地面飞驰而去。韩翩翩见状，虽然整个人被黑烟束缚的不得动弹，但即便如此，她仍是扭动着单薄的身躯拼命地想要伸出手去阻止簪子离开她的鬓发间。然而此时她的身体已经逐渐趋近于极限，竟连接钗子这个简单的动作也无法做到。即使她细长的胳膊甚至被黑气切割凌虐出细密的血痕，她仍是像是没有痛觉般熟视无睹自己手上的累累伤痕，用尽全身气力地想让钗子重新回归到她的身边，可即使是这样卖力，她也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钗子如惊鹊般倏忽间离开自己棕黑的鬓发间，钗子周围所镶嵌的光泽充盈的珍珠，因为砸向地面的缘故，刹那间如同雨点一般四散滚落，慢慢零落于冰冷的地面。即使身体已经是浑然浴血，却还是要挽住那珍珠簪子吗？……这样做只会衰败的更快……那珍珠钗子……一定对她很重要……就算是和韩翩翩处于完全对立的境地，苏璃的眼睛却依然抑制不住地如同被灼烧般，终于在共情的作用下，眼眶周围盘桓着几滴大颗大颗的泪水。苏璃看了看地面上泛着澄澈温柔光芒的珍珠钗子，视野自然地往韩翩翩的面目上回顾望去，心被狠狠的揪起。眼见韩翩翩，那个妖冶桀骜的女子，她的目光迟迟往碎掉的珍珠钗子所跌落的方向久久怔愣着无法收离。苏璃细细地探去，发现女子脸上的青紫色伤痕已经皲裂，难识曾经的倾城绝伦的美艳。可她本人确是毫无在意的样子。最让人觉得难言的是，她的眼光就如同渐渐熄灭失去逐渐失去生命力奄奄一息的熹微灯火，渐渐泯灭掩埋至没有终点的无垠长夜中。女人细长的手臂依旧被黑风束缚着伤口随着风的磨损而不断涌出血水，可她本人却还是僵硬固执地维持着捡钗子时的姿势，盯着钗子的视线里溢满了失魂落魄。“啪嗒……啪嗒…… ” 那水痕落地的声音实在是轻如鸿毛，常人根本无法察觉。可是苏璃却莫名其妙地被眼前的韩翩翩悲伤绝望的情绪慢慢带动且陷落进去，此刻在她眼中，韩翩翩的一举一动她竟不会错过分毫。苏璃看了看眼前就像是纸张易碎的女子，瞳孔蓦地睁大，那时候她心中想——恐怕以后的人生中，她怕是再难忘掉这一幕——那紧密却又微小的啪嗒声，是眼前被完全束缚中的女子所流出来的泪，她似乎在痛恨自己的无力，就连这件小事也做不好，本就泛着青紫伤痕血肉模糊的脸上，竟源源不断地绽放出一朵朵摄人心魄的血红泪水，触目惊心，一时间竟让苏璃的心疼的无法呼吸。人的容颜尽毁，眼光中所传达的情绪却无法如何也无法消减。此时的韩翩翩，就像是看着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般死死盯着珍珠钗子所在的方向，刚刚嚣张的气势一扫而空，就连要消灭众人的发言，也被她暂时抛在了而后。那不是单纯盯着物件的眼神……那是所有希望被撕碎了以后的心灰意冷和落魄。韩翩翩在哭……满眼痛彻心扉的泪水，那是满脸触目惊心的血泪……苏璃的心狠狠抽动着，气场与性格与小翩翩派若两人的韩翩翩，她痛苦无助哭泣的样子，却竟意外地和年幼良善的小翩翩恰如其分的重合撞在了一起。一旦知晓了眼前的女子其实是成年后的韩翩翩的真相，苏璃越发能通过女子那双成熟的眉目深处望到与小翩翩那张相似的面目。成年的韩翩翩在凌厉煞气与衰败消沉的情绪的侵袭下望着珍珠钗子留下了比红花还要红艳的朱泪，小翩翩望向自己时边提问边泫然若泣的样子像是磁带般回旋在苏璃的心扉，那些过往的对白也重复地在她脑海之中不停循环往复着。烟火节小翩翩满足的真心实意幸福的笑靥……幼小的她握住风车所展现的天真纯洁……去取淬灵符那天与之前截然不同的任性的孩子气……出发启程至山洞之前稚嫩的小脸上显露出来的不同于孩童般的愁容与心事重重的神情……原来……她早就知道……因为她是韩翩翩，无论是幼时或者成年，她本就是韩翩翩。被发现就意味着被毁灭，她当时究竟怀着怎样复杂的心情才能作出让众人发现她本真面目的残酷决定呢？“哥哥姐姐们，若有一天，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怎么办？”
“你们会不会不理我？”
小翩翩那张泪水中挣扎的脸还历历在目，苏璃突然停下了驶向众人的脚步，调转了方向的那刻，脸上酝酿出的泪水竟在转身之间凄然地滑落在地。紫衣的苏璃毅然决然地回过头，背对着众人向着韩翩翩锁在的方向缓缓地走过去。当时的承诺还历历在目……“我们不会不理你的，无论对错，我们和你一起承担。苏璃默念着口诀分了些灵力继续为众人护体，留下了大部分的灵力聚集在身前，她浑身呈现出温暖如月光般轻柔地紫色光晕，在少女睁开双目之间，骤然飞到了束缚着韩翩翩的黑色煞气的周围，那凌厉地煞气碰到苏璃的灵气迅速狠戾地反抗与之抗衡，空气中两股势力的碰撞发出巨大的声响。沁人心脾使人心绪放松的莹润的紫光逐渐包裹住漆黑的煞气，韩翩翩因为身上的疼痛骤然消减了片刻而抬起了埋下的头，她看见少女的明灯高悬于她的头顶，不断发出光芒萦绕在她的身旁，一点点吸收着周围的黑光。“我们一定会救你。”
对，我要救她，我一定要救韩翩翩。此时苏璃脑袋中只有这一个念头。远处苦苦抵御煞气伤害的三人听到了强烈的声响，急忙从中抽身抬眼望去，心头皆是一惊，刚刚看到他们的小师妹明明离他们的方向不远，现在却与他们背道而驰，一步一步地朝着韩翩翩从容不迫地行进过去。顾澈看到苏璃的嘴角挂着一丝暗红，心中猛然一紧，他看见小师妹迈着坚毅的步伐，毫无退缩地迎风而去。陆子秋观察了半晌，向来清冷平和的视线却也带着肉眼可见的焦急，“糟了，苏师妹绝对会受重伤的，她预留了足够保护我们的灵力，其余的所有灵力都用来吸收韩翩翩身边强大的煞气了。本就是护体他人的灵力用来吸收煞气，这举动无疑是法术逆用，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副作用会让她吃不消的！““苏师妹，停下！快回来！你的身体会撑不住的！”
尹向雪急切的声音划破了漆黑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