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唐老师回来，你得知姚燕的重度抑郁之后，曾莫名其妙的问我什么……生命那么轻贱么，可以一个接一个丢掉？”

我惊讶于她超强的记忆，似乎我说过的每句话她都记得一样，我缓过神来回她：“那不是我问你的，那是第一次见面时，姚燕问我的，我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总算知道她说出那句话时的痛苦”“其实那时候你就已经有预感了，对么？”

乔妹歪着头看我，轻声说：“所以才在后来这么长时间里，虽然和我住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却不论如何都不肯碰我”脑袋一阵隐痛，我揉着头发说：“别再说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乔妹连忙上来抱着我，细声安慰：“不说了，我们都不要说了”乔妹的安抚下，我终于稍稍稳定了心态，我颓然的说：“周益说的没错，最好别再见她，别再联系她，别再打扰她！”

乔妹静静的看着我，没有再说什么。沉默许久，两人默契的一言不发，开始一起收拾着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好不容易将一些还算在意的物品打包装箱，其余东西或旧或坏，索性直接不要了。整个过程大多靠乔妹在打点，我只能在一旁忍着痛帮帮小忙，到底是常常健身的乔妹，一口气痛快的全都收拾完，两人再往床上一坐，这才松下一口气。“好了，接下来该考虑今晚住哪儿了”乔妹坐在一旁说。我想了想，问她：“转给黎舒雯的房子，她租出去了么？”

“嗯，听她说上星期就已经租掉了”我只得点点头说：“那要不先找家旅馆住下吧，回头再找房子”乔妹温顺的点点头，两人正要收拾着离开，我的手机却突然响起来，拿起来看看，是生产经理杜国强。“喂，杜经理，你伤的不重吧？”

一接通电话，我关切的问他。“还好，我也就是脑袋开了花，流了两升血，外加一升脑浆子”我勉强笑笑回他：“都这会儿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赶上了，听说你昨天也挂彩了？”

“还好，一点皮外伤”杜经理叹口气，无奈的回我：“其他经理都没回来，看来只有我们两个是棋子，是他李赢财的弃子，用来安抚工人、拖延时间的，但愿这家伙跑路途中出车祸，命丧当场才好”心里一阵酸楚，我也无奈的说：“别想那么多了，您安心养伤吧，之后打算怎么办？”

沉默一阵，那头四十来岁的杜经理感叹着说：“这上海我是不想待了，一把年纪，混了好些年，没攒下什么大钱，最后却落得这么个下场，还是回家吧，趁着有点积蓄，守在老婆孩子身边，赚点小钱度日就好，你还年轻，别受我影响，再坚持坚持！”

他略显沧桑的口气，让我心情更加灰暗，曾经他们这些部门经理都是我仰望的存在，不曾想竟也会像今天一样无力……互相又安慰几句，挂了电话，和这位杜经理就此再无联系，说起来，和他原本交集就不算多，而且我也刻意不再去惦念这个人，他仿佛容易让我联想到乔妹的亲生父亲，也让我担心着自己的前路：人到中年，黯然离开上海这个舞台，将大把青春挥洒在这座经济大都市，最终却没能换来自己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