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秦科长？”

袁主任略加思索，便压低声问道。“对，我指的就是他。”

封科长脸上忽然掠过丝笑，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按照这个方案进行改革的话，那老秦的权力就小多了，实际利益也会受到一定影响。我想以董事长跟老秦之间的关系，董事长应该会尽量照顾老秦的，毕竟他是公司的元勋嘛。”

“虽然公司的人都知道秦科长是公司的元勋，但干到现在他还只是个人事科科长，连个部门经理也没当上，所以这不能不让人怀疑董事长对他的态度了，也许董事长压根就没把秦科长放在心上呢。”

袁主任妄加猜度地说道，“我想，应该是这样吧。”

“小袁，你这样说，就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

封科长淡淡一笑道，“虽然老秦只是个人事科科长，并没有坐到经理总经理的位置上去，但他在公司的威望和影响力是非常大的，甚至可以说不比总经理差，你看每次重要会议，他都应邀参加，这就充分地说明了这一点。因此上，你刚才说的话，是非常错误的。”

“既然这样，那董事长为什么不把秦科长放到经理总经理这些重要的位置上，让他更好地为公司出力呢？”

袁主任不解地问。“你来公司的时间不算长，对之前的事不怎么了解，所以才会这么说。”

封科长饮了口茶，面色凝重地说，“其实薛氏集团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并非一帆风顺，而是经历过不少风波和挫折的，甚至一度陷入到绝境之中，最后凭董事长的智慧和才干，才起死回生，才蒸蒸日上，才有了今天这个局面。董事长之所以能做到这点，是因为他懂得平衡各方利益，老秦成了他的牺牲品。”

“原来是这样呀。”

袁主任明白了些，但还是迷惑不解地问道，“那秦科长怎么就成了牺牲品，这点我不大明白，怎么回事？”

“既然是平衡各方利益，那董事长自然就不能把自己的心腹放到非常重要的位置上了，要不也就没人服他。”

封科长微微一笑道，“正因为这样，董事长才忍痛割爱，把老秦放到人事科当科长。小袁，你是个聪明人，现在应该明白我所说的吧。”

“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些。”

袁主任笑着说，“董事长这样做，虽然为公司的发展提供了绝好的机会，但让秦科长受委屈了。在我看来，以秦科长的才能和威望，应该只在一人之下。”

“你说老秦受委屈了，我可不这么认为，虽然他没当坐到重要的位置上去，但他所得到的利益并不比这些经理少，甚至也不比总经理少。换句话说，他得到的是底子，失去的只是面子，你说这怎么能算受到了委屈呢？”

封科长不以为然地说，“更重要的是，因为他的退让，不仅赢得了董事长的信任和器重，也赢得了公司上上下下一片赞誉之声，所以他这样做可谓是双丰收了。”

“嗯，听封科长你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了过来，秦科长这样做，的确是太明智了。”

袁主任默然一下，眼珠子一转，“既然是这样，那这次改革也应该不会损害秦科长的利益呀。可封科长你刚才又说，按照柳助理的改革方案，秦科长会受到损害，这……”“小袁，我明白你的意思。”

封科长抿了口茶，微笑着说，“你是认为就算这个方案会给老秦带来损害，董事长也会想办法弥补。这样一来，老秦就不会有什么意见了。你说，是不是这样？”

“对，封科长，我就是这么想的。”

袁主任承认句，接着有习惯性地皱了皱眉，不解地问，“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的确有不对之处。”

封科长答道，“因为改革所带来的损失，不是董事长想弥补就能弥补得了，秦科长心里当然会不乐意哪。”

“怎么弥补不了？”

袁主任诧异地问，“还请封科长赐教！”

“小袁，你首先要知道，这项改革会冲击到公司高层中一些人的利益，尽管只是极少数几位，但也不能让他们找到借口来反击，这样会让董事长很难堪的，甚至会引起公司的动乱。正因为这样，董事长才不敢利用手中的职权来弥补老秦，明白了吗？”

“嗯，听封科长你这么一说，我总算明白了过来。”

袁主任点头笑道，“我想，秦科长也不会是个完全不计较个人得失的人，因此他知道改革方案后，应该会有想法，甚至会想方设法阻止。”

“你的分析不无道理，不，应该说是非常正确。”

封科长胸有成竹地说，“我敢肯定，方案一旦拿到会上讨论研究，老秦就会坐不住了。当然，他会不会公然反对，以及反对到什么程度，那就得看具体形势了。你也知道老秦是个善于看形势行动的人，如果会上反对力量不足，他是不会采取任何行动的。相反他若发现反对力量足够强大，有取得成功的机会，就一定会站出来。”

“对，封科长你说的对。秦科长极善审时度势，想要他出手，那只有在局面相当有利的情况下，他才会这么做。”

袁主任说，“秦科长是个非常有影响力的人，一旦他站出来反对，就会有一大批人跟着起来反对，这样一来，董事长恐怕就得改变想法了。”

“没错，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封科长轻轻点了下头，抿了口茶，又表情严峻地说，“不过，要老秦站出来可不是件易事。”

“是呀，毕竟秦科长是董事长非常信任的人，要他起来反对这份改革方案，的确是件很难的事。”

袁主任面露忧虑地说句。“正因为这事困难，我们得想办法说服他。”

封科长沉吟道。“封科长，你的意思是要拉拢秦科长？”

袁主任眼里闪出兴奋的光，却故意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淡定地问封科长。“小袁，你认为还有比跟秦科长联手更好的办法吗？”

封科长缓缓地啜了口茶，冷冷地看着袁主任，声音低沉地反问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