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木匣子是细长方形的,上边花纹繁复,沉旧古朴。 不得不说,和电影里演的月光宝盒形象,真挺接近的。 陈凌不敢确信这玩意是不是和月光宝盒一样有穿梭过去未来的能力。 但是,他敢肯定的是,这玩意跟他“一梦几十年”必然是脱不开干系的,或许真的不是梦,而是一种意识的穿越。 “穿越么?要是能像月光宝盒那样,我就赚大了。”
当初在东京的代代木跳蚤市场闲逛的时候,只是觉得这黑木匣子是祖国的东西,觉得亲切,就买了下来。 倒也没多想别的。 当然了,这黑木匣子虽不知是何种木材所制,也称不上精美,倒胜在古韵盎然,作为收藏品还是相当不错的。 而且随行的一个老大哥,言辞肯定的说,这东西有点年头,买回去绝对不亏。 陈凌当时也没管那么多,他买的东西不少,这玩意儿就是逛市场顺带着买回去的。 回去泡了温泉浴之后,他还拿着匣子小小的把玩了一番。 后来朋友说要品尝一下这边的特色风俗,他以在国外要艾护身体为由婉拒了,就把匣子塞在枕头底下老老实实在房间睡觉。 后边的事他记不清了。 只知道一睁眼,他就从平行世界的2021年又回到了1995年,回到了在床上昏迷的时候。 成了多出二十多年先进时代经历的幸运儿。 “既然我能在昏迷中去另一个平行世界,不知道能不能来回穿梭呢?”
陈凌摆弄着黑木匣子,啪嗒啪嗒的张开合上,这个想法让他心里渐渐激动起来。 只是反复的试了很多遍,黑木匣子并没有什么反应。 陈凌他是认定这黑木匣子与他穿越时空脱不了干系的。 只是到底能不能再次生效,他心里也没底。 研究了大半天,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搞得陈凌当天夜里都没睡好觉。 既然知道这秘匣特殊,就算回不去,也是想挖掘出它的秘密的,这是人之常情。 …… 于是第二天早上,陈凌起床后就拿着黑木匣子翻来覆去的摆弄,但还是没什么收获。 这种看到希望又不能得其门而入的感觉让他很憋屈,脸上也不由得带上了几缕愁云。 王素素见他心情不好,昨天晚上又一整晚都抱着匣子睡,以为他没在里面找到钱心里不高兴,也不敢去招惹他,就默默地把炉子里的废炭掏出来,去外边倒掉。 陈凌则捏着匣子,回忆穿越前后获得这个匣子时的一些细节,怔怔的有些出神。 直到王素素进来和他说话,才打断他的思绪。 “我听外边有人在说,二柱和咱们村里好几家交换耕地了,也有不跟他换的,他就花钱承包下来……” “包好几年呢,听说是想盖大棚。”
“盖大棚?”
陈凌眨了眨眼,看向王素素。 紧接着,他想起来95年前后的鼓励种大棚和第二轮家庭土地承包的政策。 陈二柱虽然是个二流子,前些年还被抓进去过。 但鼠有鼠道,这家伙也不知道咋回事,出来后竟然在县里结识了两三个有头有面儿的人,进了县里的采沙场,倒是捞了不少钱。 不然可没那资本大肆承包土地。 这次种大棚,想来陈二柱就是从县里听到了风声,趁着重新分地的机会到处找人交换耕地,换不成就花钱包下来。 “想种大棚挣大钱?那今年他估计要把裤衩子都赔掉……” 陈凌嗤笑一声,心中想道。 要问为啥?因为95年有大洪水呗! 按平行时空的记忆,包括本县在内的几个县都是重灾区。 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两个平行世界的历史事件与自然灾害是一致的,历史上发生过的已证明,不差分毫。 “我……” 王素素不知道陈凌的心思,见他莫名其妙的发笑,刚要说话的她,顿时有些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
陈凌回过神,问道。 “我、我在想,咱们能不能去跟二柱商量商量,跟村里那些不愿和他交换耕地的人家一样,咱也承包给他……” “他要是觉得不行,咱们就先按他换地贴补的那些钱,多包给他两年。”
王素素轻声细语的说着,她是个典型的小女人,怕丈夫,怕到了骨子里。 即便有大哥来撑了回腰,也还是怕。 虽是跟丈夫说话,姿态却是像在求人。 说到后边,眼神忍不住躲闪着,不敢跟陈凌对视。 因为她明白,陈二柱贴补的那些钱,肯定已经被陈凌糟蹋的差不多了。 就算没花完,也肯定不会再拿出来的。 她可没胆子说什么让陈凌退还给二柱之类的话。 只能尽量委婉的与陈凌商量,按陈二柱交换耕地贴补的钱,多给他承包几年。 这样的话,陈凌手里的钱也不用动,地也能保住,那他反对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另外,陈二柱这种人属狗的,跟他讲条件,不舍点肉出去,根本懒得搭理你。 “我听村里其他人,都是每亩地一百块钱承包给二柱一年,他跟咱们换地每亩贴补二百块,咱们这二百块包给他三年、四年都行!”
“只要别和咱家交换耕地……” “好不好?”
王素素说完,几乎是哀求的望着陈凌。 为了保住家里的地,她是鼓足了勇气。 换做其他时候,哪敢在陈凌跟前儿说这么多话。 可是没想到,陈凌听了她的话,居然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又笑着道:“等吃了早饭我就去县城,找二柱重新商量一下耕地的事!”
这下子,倒是把王素素搞得有点懵,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按陈凌的性格脾气,不应该这么轻易就答应啊,难道…… 他也后悔了么? 想问又不敢问,见陈凌说完这句话后就走了出去,便无奈的轻叹一声,走到一旁准备早饭。 其实她又哪里知道,陈凌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混蛋小子了,又怎会像往常那样嫌弃她,一旦有什么不顺心就冲她发脾气呢? 只不过陈凌挂念着黑木匣子的事,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 对她呢,也不是故意忽略,而是他以前那副模样,若是一下子变好,实在太过突兀。 小媳妇恐怕不是高兴,而是该多想了。 所以说,想改变,还是得慢慢来。 “难搞啊这玩意儿!”
陈凌把匣子放下,呼吸了两口清晨的新鲜空气,伸展了几下筋骨,准备让脑子清醒清醒,不然要被这匣子搞疯掉。 “咯咯哒,咯咯哒……” 家里的老母鸡下蛋了,在院子里踱着步大声叫着炫耀。 陈凌见此,抓了两把糠麸放到鸡舍的石槽里,倒上水搅拌成稀状,犒劳犒劳下蛋的老母鸡。 然后走到压水井旁洗漱了一下,整个人顿觉清醒了不少。 这才又掏出秘匣,对着太阳光仔细的打量着。 “诶?”
“有字?”
陈凌目光一顿,停留在匣子内部一个扭曲的文字上。 这是一个黯淡到几乎快消失的文字,刻印在匣子内部的中间位置。 鬼画符一样扭曲,类似于钟鼎文,像一个怪物的眼睛。 具体的陈凌也分辨不出来,也不理解这个字是啥意思。 “嗯?这边也有一个……” 陈凌匣子另一半的内部中间也有一个相似的文字,同样是黯淡的几近消失,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盯着这俩神秘文字,陈凌在院子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把陈凌自己整得头昏眼花的。 不仅看东西显模糊,还有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不好! 这鬼画符不能多看,看多了要出问题的! “富贵,素素,不得了,不得了了啊!”
陈凌正准备蹲在地上缓一缓,院子外又传来王来顺的声音。 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一个瘦黑老头儿推开了栅栏门,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 “咋了五叔,出什么事了?”
王素素正在做饭,听到动静,也急忙从屋里走出来。 “二柱在县里找了关系,想提前盖大棚,现在乡里下文件给了批准,二柱盖大棚的那些土地都定了性质。”
“是承包的就是承包的,是交换的耕地那就是属于二柱的。”
“交换的耕地没法儿更改,你家的地现在换不回来了。”
王来顺声音很急,但每一句都让王素素的脸色苍白一分。 那边在说着,陈凌却只能听见声音,眼前是天旋地转的,看不清楚东西。 最后感觉自己实在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歪倒在地。 “阿凌!”
“富贵!”
院子里两声惊叫,陈凌已听不见。 …… 不知过了多久,陈凌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白雾笼罩。 只能看清楚面前是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一行神秘的扭曲文字。 仔细看去,开头两个文字与秘匣内部的那两个字一模一样。 “日月……” “洞天?”
也不知为什么,之前根本看不懂的鬼画符,陈凌现在一眼就认了出来。 “原来秘匣内部刻印的两个字是日和月……” “我是被秘匣带到了这里!”
陈凌看着石碑上的字,喃喃自语道。 轻轻摸了摸石碑,入手并不像外表看起来那样粗糙,反而温润如玉,摸起来非常舒服。 “呼……” 然而,就在陈凌接触到石碑的瞬间,周围一股微风拂过,浓稠的白雾竟然开始向石碑这里汇聚。 “这什么情况?”
陈凌吃了一惊,急忙把手拿开。 但紧接着,发生了更令他吃惊的一幕,浓稠的白雾竟然开始向着他的身体之中疯狂的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