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流的剑客。”
宋老板悠然道:“据说他在去年一年里,就杀了三四十个人,而且杀的也都是武林高手。”
张老实咬着牙,道:“像他这种杀人的凶手,就得找个同样的人来对付他。”
陈大倌道:“这就叫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南宫洪沉吟着,忽然问道:“你们说的小王,是不是道王八的王?”
陈大倌道:“不错。”
南宫洪道:“是不是王伶俐?”
陈大倌道:“就是他。”
宋老板缓慢地吐出口气道:“南宫公子莫非也认得他?”
南宫洪笑了,道:“我听说过,听说他的剑又狠又快。”
宋老板也笑了,道:“这两年来,江湖中没有听说过他的人,只怕不多。”
南宫洪道:“的确不多。”
宋老板道:“听说连昆仑山的神龙四剑和点苍的掌门人都已败在他的剑下。”
南宫洪点点头,说道:“宋老板好像对他的事熟悉得很。”
宋老板又笑了笑,悠然道:“好教南宫公子得知,这位了不起的年轻人,就是我一门远亲的大少爷。”
南宫洪道:“他来了?”
宋老板道:“总算他还没有忘记我这个穷亲戚,前两天才托人捎了信来,所以,我才知道他就在这附近。”
丁老四抢着道:“所以昨天晚上我们已找人连夜赶去请他来了。”
宋老板道:“若是没有意外,今天日落之前,他想必就能赶到这里。”
张老实捏紧拳,恨声道:“那时我们就得要杜军军的好看了。”
南宫洪听着,忽又笑了笑,道:“这件事各位既已决定,又何必告诉我?”
陈大倌笑道:“南宫公子是个明白人,我们一向将南宫公子当做自己的朋友。”
他好像生怕南宫洪开口说出难听的话,所以赶紧又接着解释道:“但我们也知道南宫公子对那姓杜的一向不错。”
南宫洪道:“你们是不是怕我又来多管闲事?”
陈大倌道:“我们只希望南宫公子这次莫要再照顾他就是。”
张老实道:“我是个老实人,只会说老实话。”
南宫洪道:“你说。”
张老实道:“你最好能帮我们的忙杀了他,你若不帮我们,至少也不能帮他,否则……”南宫洪道:“否则怎么样?”
张老实站起来,大声道:“否则我就算打不过你,也要跟你拼命。”
南宫洪大笑,道:“好,果然是老实话,我喜欢听老实话。”
张老实大喜道:“你肯帮我们?”
南宫洪道:“我至少不帮他。”
陈大倌松了口气,赔笑道:“那我们就已感激不尽了。”
南宫洪道:“我只希望王伶俐来的时候,你们能让我知道。”
陈大倌道:“当然。”
南宫洪叹息着,喃喃道:“我实在早就想看看这个人了,还有他那柄剑……”突听一人道:“据说他那柄剑也很少给人看的。”
这是东条黯然的声音。他的人还在楼梯上,声音已先传了下来。南宫洪抬起头,笑了笑,道:“他的剑是不是也和杜军军的刀一样?”
东条黯然也在微笑着,道:“只有一点不同。”
南宫洪道:“哪一点?”
东条黯然道:“杜军军的刀还杀三种人,他的剑却只杀一种人。”
南宫洪道:“只杀哪种人?”
东条黯然道:“活人!”
他慢慢地走下楼,苍白的脸上带着种惨淡的笑容,接着道:“他和杜军军不同,在他看来,世上只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
南宫洪道:“只要是活人他都杀?”
东条黯然叹了口气,道:“至少我还未听说他剑下有过活口。”
南宫洪也叹了口气,道:“现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了。”
东条黯然道:“什么事?”
南宫洪说道:“我现在只想知道是他的剑快,还是杜军军的刀快。”
×××这件事也正是每个人都想知道的。阳光已升起。镇上的副书记赵大,正在指挥着他手下的几个兄弟清理火场。屋子里的人都已走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发表着议论。东条黯然和南宫洪却还留在屋子里。南宫洪从窗口看着外面的人,微笑道:“想不到赵大做事倒很卖力。”
东条黯然道:“他当然应该卖力。”
南宫洪道:“哦?”
东条黯然道:“镇上人人都知道李虎并不马虎,他干了十来年,据说已存下了上千万的存款,而且他也没有后人。”
南宫洪道:“所以只要能找得出来那些钱来,就是他副书记的。”
东条黯然笑道:“难怪他们都说你是个明白人。”
南宫洪道:“他们说的话你全都听见了?”
东条黯然叹道:“这些人说起话来,好像就生怕别人听不见。”
南宫洪道:“这就难怪你睡不着了,我本来还以为有人陪你在楼上喝酒哩。”
东条黯然目光闪动,道:“你以为是丁当。”
南宫洪笑了笑,拉开张椅子坐下去。东条黯然道:“你想找他?”
南宫洪道:“说老实话,我真正想要找的人就是杜军军。”
东条黯然道:“你不知道他在哪里?”
南宫洪道:“你知道?”
东条黯然想了想,道:“他当然不会离开这地方。”
南宫洪笑道:“只怕连鞭子都赶不走。”
东条黯然道:“但他在这里却已很难再找得到欢迎他的人。”
南宫洪道:“看来的确不容易。”
东条黯然沉吟着,缓缓道:“只不过有些地方既没有主人,门也从不关的。”
南宫洪道:“譬如说哪些地方?”
东条黯然道:“譬如说,关帝庙……”南宫洪的眼睛跟着亮了,忽然站起来,道:“我最佩服的人就是这位关夫子,早该到他庙里去烧几根香了。”
东条黯然笑道:“最好少烧几根,莫要烧着了房子哦。”
南宫洪也笑了笑,道:“幸好关夫子一向不开口的,否则倒真有这种可能。”
×××烧焦了的尸骨已清理出来,钱却还没有消息。赵大已歇下来,正用大碗在喝着水,大声地吆喝着,叫他手下的弟兄别偷懒。钱若找出来,大家全有一份的。南宫洪走过去,站在他旁边看着,忽然悄悄道:“听说有些人总是喜欢将钱埋在床铺底下的。”
赵大精神为之一振,道:“对,我早该想到这种地方了。”
他好像这才发觉说话的人是南宫洪,立刻又回头笑道:“若是找到了,南宫公子你在这地方的酒账,全算我赵大的。”
南宫洪道:“那倒不必,我只希望你能照顾照顾这个死人,替他们弄两口薄皮棺材。”
赵大道:“棺材是现成的,而且用不着花钱买。”
南宫洪道:“哦,这里居然有不要钱的棺材,我倒从未听说过。”
赵大笑道:“公子你莫非忘了,前天岂非有人送了好几副棺材来?”
南宫洪眼睛又亮了,却又问道:“棺材岂非是要送到三菱集团的?”
赵大悄悄道:“这两天三菱的老板正在走霉运,谁敢把棺材往那里送?”
南宫洪道:“棺材呢?”
赵大道:“本来就堆在后面的空地上,昨天起火的时候,我才叫人移到关帝庙去了,只便宜了这两天死的人,每人都可以落一口。”
南宫洪笑道:“看来这两天死在这里的人,倒真是死对了地方。”
赵大却叹了口气,道:“但没死的人待在这种穷地方,却真是活受罪。”
南宫洪道:“谁说这地方穷,说不定那边就有上千万的人民币在等着你去拿哩。”
赵大大笑,道:“多谢公子吉言,我这就去拿。”
他卷起衣袖,赶过去,忽又回过头,道:“公子你若在这里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赵大一定选口最好的棺材给你。”
南宫洪看着他走开了,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过了很久,才苦笑着,喃喃道:“看来你这小子倒真他妈的够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