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世界议会的事,其实雷恩是猜的。 绝境草地这种隔绝着神灵尸体的地方突然发生变化,世界议会不可能不上心,他们一定会派人来,至于第几天来的,来了之后为什么没取缔当地的旅游活动,有没有找到幕后黑手,这些雷恩根本不需要知道。 只要他们在,那你把莱琳和邦塞尔斯的事往世界议会头上扣,绝对一扣一个准。 毕竟“坏事的背后果然是.....世界议会”嘛。 果然,卡鲁斯哪怕装的理直气壮的,还说什么愿意跟污蔑他们的人对质,好像真的没这回事一样,迎接他的也只是邦塞尔斯夫人的怒火。 莱琳的母亲一拍桌子:“你觉得我会信你说的吗?我丈夫凌晨被抓进的绝境草地,一大清早你们世界议会的人就接管了镇子,那几个人不是你们的正规部队,是秘密调查部队吧?”
见卡鲁斯还想张口辩解,邦塞尔斯夫人完全不给他机会:“你是不是还想狡辩说他们是从附近赶过去的?真当我们在议会就没有熟人吗?我们查不到你们具体的行动,问问是不是派了人还是有人会卖我们这个面子的。”
最后邦塞尔斯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现在,议会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卡鲁斯只能苦笑。 这次他连目的地都没到呢,背上就已经背了一口锅—— 还是好大的一口黑锅。 ...... 现在绝境小镇的实际负责者是曾经阿莱格的副手托德曼,这位军官现在极其头大。 老上司近来神神秘秘,经常不服从调令私自外出,和议会高层闹的很僵,这次人又跑没影了,事情顺理成章落在了他的头上。 原本他要做的只是率部队控制小镇以及搜捕潜逃的犯人,对于一位职业军人这并不困难,其他事都有议会派来的其他人负责。 听说对方经验丰富,想来那些麻烦的事一定能处理好。 前提是人能来...... 托德曼已经知道了卡鲁斯被邦塞尔斯家族带走的事,应该说他们毫不掩饰,而且根本不接受任何的条件,就一句话:世界议会必须给个说法,把邦塞尔斯救出来,哪怕去求盔甲怪人他们也不管。 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邦塞尔斯家族会把世界议会人是如何放纵歹徒谋害他们家父女两人的事说出来。 世界议会怎么应对邦塞尔斯家族的事托德曼没心情管,没了卡鲁斯,他现在被那些蜂拥而至的记者还有邦塞尔斯家的人烦的头疼。 莱琳她们可不会因为跟议会在交涉就不做什么,小镇说是被议会接管了,可是对方派出的人也在强势的进行调查,完全不把议会的部队放在眼里。其中的领队,邦塞尔斯的表弟更是差点要暴力拿下托德曼的临时指挥室,说是要调查议会的文件,看看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消息。 要不是议会紧急调节,托德曼真的要被人赶出来了。 道不是说邦塞尔斯家族的能量真的大到让议会都害怕,只是这其中还隐藏着另一个更大的问题。别人不清楚,世界议会是知道这次犯案的人是谁的。 “天启”。 这个在各国政要、大亨之间臭名昭著的窃贼组织,不少人都被他们光顾过,要是让人误会世界议会和他们有联系,将来引发的骚动,可不是一起简单的富豪绑架案能比的。 就是这邦塞尔斯家族也确实不给议会面子,什么“你们去求盔甲怪人”都说出来了。 “议会能去求盔甲怪人吗?”
应付完基地外一大群堵门的记者后,托德曼返回了自己的指挥室,一边开门他一边摇头自顾自的叹气道。 推开门,却听见里面有人说道:“哦?你们要求我什么?”
“?!!”
托德曼猛的抬起头,就见一个穿着银白盔甲的人正坐在他的位子上,面前的桌子横着一柄双手长剑。 “盔...盔甲怪人!”
见到那熟悉的艾伦维尔的铠甲和长剑,尤其是那把剑,还是从世界议会盗走的,毫无疑问,眼前的人当然是盔甲怪人! 托德曼反应迅速,连忙拔出了配枪指着对方,尽管这也不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你怎么在这?”
坐在他对面的盔甲怪人,也就是雷恩,看着站在眼前的军官,自然而然的想起来才见过不久的阿莱格。 他伸出手,中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轻轻弹了一下桌上长剑的剑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十分清脆:“你是那个跟在我后面,一直想抓我又一直抓不到我的人的小跟班?”
羞辱!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不管是动作还是言语都是在羞辱! 托德曼勃然大怒——然后往门外退了一步。 废话,看到盔甲怪人伸手摸武器能不退吗? “你到底想做什么?” 托德曼再次握紧了自己手里的枪,心里在想是不是要呼喊自己的部下,眼睛却忍不住跟着盔甲怪人两根在剑身上滑动的手指来回移动,金属摩擦产生的轻微的刺耳感,那种威慑让他越发不敢轻举妄动。 雷恩的手指敲了一下剑身,把刺耳感荡空的同时,也让托德曼的心跟着猛的一噔。 好像奸计得逞般的细小笑声,“放松点。我只是听说有阵子没出来,好像很多人在怀念我,所以来凑凑热闹。”
配合着话语,他还把双手放在耳边:“是谁在想我呢?刚刚我有听到你说求我对不对?”
托德曼的军帽下,汗水逐渐沁出来了,让他有些额头发痒,但他现在可不敢乱动。他自认见过很多犯人,放狠话的不计其数,阴险狡诈的也不少,但是像盔甲怪人这样说着平淡的话却让人心里发凉的确没有。 他急需说点什么让自己鼓起一点劲,像是撂几句狠话,说绝不可能求盔甲怪人什么的。 但雷恩没有给他机会。 “可惜啊。”
雷恩站了起来,双手握住艾伦维尔长剑,一手握剑柄,一手握剑身,慢慢将剑挂在了背上。 他这么做的原因是剑柄不太牢靠,直接提着容易掉,但是这怪异的插剑动作,加上剑身穿过短鞘慢慢摩擦背甲的声音,对托德曼而言无异于是一种精神折磨。 仿佛失去了自我一般,放任盔甲怪人轻轻把他握着枪的手推到一边,悠悠的从他身旁离去。 “你们还是再多想我一会吧。”
这是托德曼耳边响起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