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公礼‘哼’了一声,说:‘周老爷子,鹰爪雁行门也来多管闲事?这不是趁火打劫了吗?’那老头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在他身后的一个眉粗眼大的壮汉却大声道:‘我大师哥是何等样的人?怎会趁火打劫?不过你金龙帮干下这等坏事,凡是正道都要管上一管。谁人不知道魔教势力庞大,危害武林?趟若再加上你金龙帮,天下不知又有多少人的身家性命要赔上了。’焦公礼缓缓说道:‘焦某又如何不知周老爷子是甚么人?别说周铁鹪周老爷子,曾铁鸥曾二爷了,便是你汪铁鹗,在江湖上也是大大有名的人。’那叫汪铁鹗的大汉点了点头,道:‘你知道就好。’那老头姓周,原来叫做周铁鹪,说道:‘师弟,别失礼了。焦帮主,大家都是南京的江湖人物,我两位师弟曾铁鸥及汪铁鹗你都认识。今日老夫来替你介绍几位新结识的朋友,来!’说着,走到一个身材高大结实,神情豪迈的中年男人身前,说:‘仙都派的闵二爷和洞玄道长,焦帮主是会过的,“九曲剑”刚才也亲近过了。这位是七十二岛总盟主,外号“碧海长鲸”的郑起云郑岛主!’焦公礼霍地站了起身,抱拳道:‘原来是郑岛主,久仰!失敬!’那郑起云在这种情形下仍是朗声大笑:‘久闻“铁背金鳌”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只是……可惜,可惜。’也不知道他可惜的是甚么。周铁鹪又介绍了另外几人,渤海派来了四个老者,而崆峒派也有两个弟子到了,但看来并不是甚么大人物,焦公礼只是随便说两句客气说话而矣。钟镇说道:‘我费师兄接到仙都派两位的信,本来要亲自来会一会“铁背金鳌”,但却身有要事,未能立时前来相助,因此,我自作主张,就近请来了泰山派和华山派的师兄弟。’我呆了一呆,心里惊问:‘我华山派也有人来了?那就不好办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发觉我在这里。但不知来的是谁呢?’那个姓闵的仙都派弟子躬身道:‘有劳钟前辈费心,我和华山派这位梅大哥亦相熟,本来就要请他的。’一个身量甚高,一脸傲气的男子背负着双手,双眼微翻,说:‘我和闵二哥有过命的交情,当然会出手相助,更何况接到钟师叔的指示?这一次我还带来了我的五师妹。’焦公礼说道:‘阁下是“神拳无敌”归二爷门下的“没影子”梅剑和梅大侠吧。’又打量了那男人身后的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道:‘这位应该就是江湖上人称“飞天魔女”,孙仲君孙女侠了。两位近年来在江湖上闯出名堂,焦某人甚是久仰。’周铁鹗又指了指一个年长的道人说:‘这位是泰山派的天松道长。’我想了一会,记起这位天松道人便是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的师弟,曾经在衡山城被田伯光所伤的人。那姓闵的仙都派弟子大声喝道:‘都介绍完了,焦公礼!你私会魔教长老,又打伤我洞玄师弟,我闵子华没能力动你,今日请来钟前辈和众位朋友,一定要你交代清楚!’‘金龙帮势力庞大,有数千帮众,如果和魔教勾结,将会大大助长魔教的势力。’那个华山门人梅剑和是我二师伯‘神拳无敌’归辛树的弟子,这时,冷冷的说道:‘我们绝不能让魔教如愿以尝。焦公礼不知自爱,别怪我们了。’焦公礼坐回椅子,缓缓的说:‘几位相约一起前来问罪,焦某人早已知悉,并恭候多时。各位可以听我解释吗?’‘嘿嘿!焦公礼!你还想狡辩?你和姓上官的魔教长老会面,是我和洞玄师弟亲眼所见。我们来质问你时还给你打伤。’那个自称闵子华的仙都派门人咬牙说道:‘如今这么多位英雄人物在,你还做得出甚么来?干脆自行了断吧。’‘我焦公礼一世英雄,绝不会和魔教勾结,各位,我只是这么一句说话。’焦公礼仍是坐在椅子上,环视众人说道。‘别听他胡说八道,难道我和闵师哥会无缘无故砌词诬蔑你吗?’那仙都派的年青道人洞玄大声说。焦公礼摇头道:‘焦某没这样说,不过那是一个误会,我的确见过“雕侠”上官云,但当中并没有甚么勾结,大家反而打了一场。’钟镇冷笑道:‘你叫上官云甚么?“雕侠”?魔教长老是“侠”,那我们是甚么?焦公礼,你是投靠了魔教啦!魔教中人对于你来说都是大侠了。’焦公礼大怒,拍台喝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上官云的外号本是如此,你知道我并无褒奖他之意!’钟镇不理会焦公礼,自顾自的笑着说:‘你不用老羞成怒!你说和上官云交过手,又有谁知道?闵子华和洞玄就不知道?总之你和上官云见面就是事实吧。’‘嘿嘿!’焦公礼怒极反笑:‘有你“九曲剑”到此,焦某人早知道有死无生。嵩山派又岂会放过我金龙帮?一年前衡山刘正风刘三爷还不是给你嵩山派杀个满门?你们最拿手就是陷他人于不义!我焦公礼不怕死,但岂能被你嵩山派所污蔑?’‘说得好,只要你是勾结魔教,我嵩山派绝不姑息!焦公礼,你如何狡辩也是无用,在座的都是武林中出色的人物,你以为骗得了谁?’钟镇说:‘你叫帮众弟子掩护你的家人离去,哼,想得倒美!姑且让他们出城吧,待我们查知还有谁人与魔教有勾结,一个个慢慢追回来,绝不会放过。’‘好,你誓要杀我全家?’焦公礼直视着钟镇:‘先把我杀了!’郑起云摆了摆手,说道:‘一切慢来!焦帮主,我们好好的分说清楚,如果真的没有与魔教勾结,我们定会还你一个清白,别意气用事!’‘郑岛主,你是一言九鼎的英雄人物,可是今日焦某人自知已无余地,嵩山派自命名门正派,以为可以判断是非黑白,手*他人之生杀大权,九曲剑绝不容我多生存一日!’郑起云掉过头来看钟镇,钟镇冷笑道:‘你知道就好!’焦公礼陡地大喝:‘想要杀我?没这么容易!’说着挽起身旁的折铁刀,横架在自己的颈上,目光缓缓的横扫众人,说:‘焦某人今日刎颈自尽,要你们知道冤枉好人。嵩山派,你们恃强行凶,总有一日会有人揭破你们的真面目!’焦宛儿低呼一声,便想要跳下去。我用力拉住她,可就在这个时候,演武厅的门外响起了乒乒乓乓的一阵刀剑交击声,一个三十余岁的汉子手持单刀打了进来,却是焦公礼的弟子罗立如。罗立如跑到焦公礼的身前,刀尖指住钟镇,身上衣衫布满点点鲜血,看来和人交过手并受了不少伤,他颤声道:‘休得伤我师父!’‘立如!你快走!’焦公礼喝道:‘今日无人救得你师父性命,无谓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罗立如大叫道:‘有事弟子服其劳,今日立如便要报师父的大恩!来吧!有种的先把姓罗的杀掉!’焦公礼急道:‘快走!快走!’钟镇却狞笑道:‘走不了!焦公礼勾结魔教,他的家人弟子没可能不知情。我原本就打算日后把他们一一找出来盘问清楚,再决定生死……如今这人自动送上门来,好得很!’突然,青光一闪,还没有看清楚发生甚么事,已听得罗立如一声惨叫,握着单刀的右臂飞脱。原来钟镇不知何时竟已拔剑在手,并且把罗立如的一条臂膀给卸了下来。‘罗师哥!’焦宛儿失声叫道,不过罗立如已经听不到了,钟镇顺势手肘一撞,把罗立如撞得仆倒在地,人事不知。可是,焦宛儿这一声呼叫已然惊动了厅内各人,梅剑和抬头喝道:‘甚么人?’钟镇沉声道:‘给我擒下来!’焦公礼大吼一声:‘我和你拚命!’和身扑向钟镇。我心中大惊,挽住焦宛儿的手臂就从屋顶退下来。幸好这演武厅太高,里面的人轻功怎样高也不可能一下子从地面跃到横梁,而在厅内也没有东西可以让他们借力跳上来。我和焦宛儿顺着倾斜的屋脊滑下,然后轻而易举的从柱子溜了下来,甫一着地,已听得呼啸之声彼此起落,我急道:‘宛儿,我们必须离开这里!’焦宛儿咬着牙不答,轻轻一挣,挣脱了我的手,径往演武厅大门方向走去。我急忙把她截住,细声喝问:‘你干甚么?想去送死么?’焦宛儿极力挣扎:‘我不理了,我要救爹。’我道:‘罗兄已经受了重伤,生死未卜,你再去也不过如此。’焦宛儿还是不理:‘我不管……我和爹一起力战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