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江湖中人以为你投身魔教,你亦为一众长年与魔教势成水火的正派人士所忌;第二,你牵涉入海宁血案之中,江湖中人莫不当你是灭绝人性之徒,有不少人一心要杀了你为武林除害。’我想了一想,觉得石清所言甚是,不禁望了与我一同牵涉入去这些事件的焦宛儿一眼。石清继续说道∶‘江湖消息最是灵通,你在扬州城外一战已传遍武林,很多人对你是否加入魔教抱观望态度;至于海宁血案,如果能够得到红花会的好汉替你出面解释,一切问题迎刃而解。’焦宛儿忍不住问道∶‘这是真的吗?易大哥,实在是太好了。’我点了点头,又见琦和程英也甚是欢喜。琦想了一下,问道∶‘但是青城派和嵩山派的人不会如此容易罢休吧?再说,阿一你杀了昆仑派的人啊。’‘只要大是大非没有错,其他的只是私人恩怨。’石清说∶‘想要洗脱嫌疑,就得公告天下┅┅就像岳先生把你逐出华山派时要传书天下一样,我们也要写信给各大门派言明真相,那么除了青城、昆仑等少数派别之外,其余武林中人就不会再对付你们。’说到这里,见我们四人十分雀跃,石清兴致也很高∶‘当然,现在还只是你片面之辞,因此上我也不能够百分百的相信你┅┅如果真如你所说,红花会能够证明你在海宁陈家一案中的清白,我也不妨出面替你人格担保,证明你不会投身魔教。’我心里面感激得不知从何说起,深深叹了口气,良久,才不无悔疚的摇头道∶‘犹记得当日在长江边临别之时,石庄主曾多番告诫在下,在江湖上做人处世也要百般小心,又劝勉我别行差踏错,要认清是非黑白,择善而从之┅┅言犹在耳,我却没有好好警惕自己,以至犯错累累不容于师门、不容于武林。虽说这次被嵩山派和其他正派人士冤枉了,查实绝对没有勾结日月神教之事,但我自己任性妄为处理不当,招人话柄亦难辞其咎。’‘你知道这样想就好,’石清脸上甚是欣喜∶‘我还道你只怨人家委屈你,不懂得自我反省┅┅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能够从错误中吸收教训,将来不犯同样的错误,也就可以了。’‘我又怎敢怨他人呢?若非岳不群一心要杀了我,我也不怪他。’我说∶‘莫说在南京焦家大宅中我自把自为带走焦姑娘;就是以往多管闲事得罪余沧海;与及在衡山城不遵师命与嵩山派的长辈起争执,以致种下今日之祸,难道不是我自找的吗?’‘嘻嘻,还以为你真的内咎,岂又是变相辩护。’闵柔坐在一旁听我说话,竟发觉了我在取巧,看来若非担心儿子,闵柔是一个十分‘心水清’女子。石清给柔闵点醒,也忍不住笑了一下,随即沉声道∶‘你是说自己唯一的错误和缺点“正直不阿”及“不畏强权”吗?’我偷笑了一下,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说∶‘我可没那个意思┅┅但那都是事实嘛!石庄主,这两年我为了这两条吃了不少苦头,有些事情可就是忍不到,正是“是可忍,熟不可忍”!’石清有点无言以对,和闵柔相视苦笑,闵柔温言道∶‘将来是要为你平反的,你若还如此说话,人家可就不会相信你了。’石清说∶‘对,真的找到红花会的人替你出头,我就立即邀请就近的武林中人,说明这件事情的前恩后果──在有声望的前辈面前讲清楚,即使是嵩山派和青城派也不能再以此为借口为难你──虽说你是受了委屈,说话也不可以如此嚣张放肆。’闵柔问道∶‘话说回来,红花会的好汉向在回疆,而且行踪不定,师哥,我们上哪处找他们?’‘这是一个难题,不过我已想到了,’石清说道∶‘刚才小兄弟曾言道,红花会传书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说明了事情原委┅┅小兄弟正是在天地会的青木堂香主口中得知此事。’闵柔点头说∶‘红花会和天地会也是反清复明的组织,向有联络,这样说亦合情合理。’‘红花会难找,天地会却不同。虽然天地会也是秘密结社,但组织远较红花会庞大,也和武林各门各派有联系,不用陈总舵主出面,只需会中一位有份量的好汉说一句,事情就可以解决。’石清解释道。天地会的总舵主叫陈近南,武林中无人不知,这时我不禁想陈近南和红花会总舵主陈家洛有何关系?闵柔却已问石清道∶‘师哥,你不是认识天地会湖广分舵的香主吗?’石清笑道∶‘我正有此意。’‘只要证明易兄弟所言属实,师哥你就要定个日子行事。’石清颔首说道∶‘的确,还要找数位有交情的助拳┅┅我们若发信通告天下,就要预备有人前来搅和。’我认为石清过虑了,论江湖地位,‘黑白双剑’在江南一带可说响亮非常,在中原亦甚受人尊重,说到武功,更是一等一的好手,就连他的发妻闵柔亦自不弱,武功在一众女侠当中数一数二,实在不需如此紧张。可是不只石清,闵柔也是很认真,指了指焦宛儿说∶‘正如易兄弟这位朋友所言,嵩山、青城、昆仑等绝不是道理可以抹清恩仇的,防着他们前来事。’石清淡然一笑∶‘天底下不过是一个“理”字,是非黑白分清楚了,我们占住事实站稳阵脚,除非他们发蛮不讲道理,否则不愿意也得愿意!我揽上身了不怕他们来搅局!’闵柔也是一笑∶‘对!“黑白双剑”怕过谁来?’听着他们二人说话,我深感不安∶‘石庄主,是否┅┅是否很为难?’石清伸手指了指他的头顶,我一抬头,正是那块‘黑白分明’的四字横匾。石清笑道∶‘这是江湖上的朋友的夸奖,我愧不敢当──但这四个字我还是紧紧遵循,不敢有违。莫说我认识你,就是毫不认识的人,我们也不会坐视视不理┅┅内子所言甚是,“黑白双剑”只怕理亏,从来不怕任何人!’琦转头对程英小声说道∶‘这样我们就不用冒险老远跑去襄阳城找师姐了。’程英微笑点头。在玄素庄小住了数天,一日,石清叫那位家人带我和琦她们到前厅相见──这段日子虽短,不过已经足够让我知道他姓丁,叫丁坚,玄素庄的人也叫他丁叔。我随着丁坚一直走到前厅,那里除了石清夫妇外,还有一位中年汉子,身材高大,神态威猛,第一眼的印象已很有好感。石清见我们走进前厅,徐徐站了起身,介绍道∶‘这位是“天地会”驻湖广分舵“参太堂”香主,姓胡,大名上德下帝,武林中响当当的脚色,隐然坐天地会第二把交椅。’胡德帝原本坐在椅子上,听石清说到天地会,站了起身,道∶‘那不过是武林同道给面子,却羞煞胡某┅┅天地会只有一位总舵主,胡某何德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