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程南下。这晚我们都在庄子之中休息。夜凉如水,我没有睡意,因此出了房间,迳向琦房走去。敲了数下门后,听到琦小声说道∶‘谁啊?’我听着她的声音,思量她并不太疲累,才说道∶‘是我。’琦静了一会.然后行打开了房门。我们无言的面对面伫立着,良久,我说道∶‘我进来坐坐。’琦缓缓点头∶‘嗯,也好。’我走进她的房间,然后问道∶‘好一点没有?用不用我替奶推拿?’李思豪教过我运气疗伤的法门,虽然我的内力修为并不足以令我可以起死回生,但不时以内力输进琦体内,可令她精神更见旺盛。‘不用了,我的精神很好。’琦微微一笑,坐在桌边说道∶‘我很快便能康复。’‘奶没有甚么了吧?’我真的有点担心,应该说是迟疑才对。这三四日不知道是因为养伤还是疲累,不单少说话,更少‘和我’说话。琦拿起了茶壶,道∶‘不是说了吗?我的身子大好┅┅’‘我说的是奶很奇怪啊!’我忍不住叫道∶‘并不是身体,奶是在避开我吗?’说到这里,心里一阵慌乱,道∶‘奶是怪我吗?因为我的大意乱来,结果令到你受伤了┅┅’‘怎会和你有关?’琦的语气还是那般平淡,在一个杯子之中斟茶。‘怎会“没有”关系?’我摇了摇头,接过了茶杯,说∶‘是我要你去涉险的。不只这一次,当日我鲁莽地出手相助袁冠南,累你差点伤于卓天雄手下┅┅今次我又坚持你陪我们一道去公爵府┅┅’‘可能开始要适应受伤,将来毕竟还会出现这种情况,一想到这一点,我竟没有甚么不安┅┅我自信很快能够恢复过来。’琦自己呷了一口茶,说道∶‘你在担心甚么?’‘不┅┅你太静了。’我再次摇头,想把头脑摇得清醒一些∶‘从前会害怕的你,最终都学了武功,可是现在的战斗越来越激烈,奶也受了伤。难道你不害怕不讨厌吗?’‘害怕又怎样?’对于琦突如其来的问题,我竟反应不来。呆上半晌,还未回答,琦已再说道∶‘算了吧!这是一个游戏,我也要学你一样玩得投入一些┅┅其实也不是我刻意这么想。正如你知道我把师父和师姐都当成真正的人,甚至是亲人,我又怎不认真?’顿了一顿,才道∶‘不过我始终不能学你那般如此兴奋┅┅我只想知道,为甚么你坚持我陪你们去公爵府?’我叹了口气,嗫嚅着说∶‘因为我觉得奶好像也抛开了心情,活像个真正的女侠,所以我想如果去找神石,你应该在场┅┅对不起,找想和你分享找到神石的那种喜悦时刻。’琦低着头,良久,才道∶‘嗯,我知道。’我听出琦的语气起了些微的变化,没先前那么拒人千里,心中轻轻舒了口气,转换话题道∶‘说起神石,经过今次京城之行,我们得到更多的情报。’说到神石,很想回现实世界的琦也提起神来,我说道∶‘如今已经知道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得知神石的存在,而在千方计的争夺找寻┅┅’‘你说的是朝廷吗?’‘嗯┅┅朝廷起码已经派出福康安寻找了。至于杀了两名大内高手夺走神石的人,更有可能是日月神教的人。’说到这里,我数着手指继续说道∶‘还有海宁灭门惨案┅┅如果如我猜想是“九流”所干,那岂不是连这个极恶杀手组织都插上一脚了吗?’‘陈总舵主说或许是福康安的人所做。’‘但我对大门上那个“玖”字耿耿于怀。’‘如果大家真的是在争夺神石,到底落在福康安手上的是甚么?如果神石有十四颗,又和金庸十四部武侠小说有关的话,那是哪一部小说的神石?虽然铸剑山庄庄主剑名说那对鸳鸯刀有王重阳交给他父亲的东西的线索,但如今鸯刀在我们手上,神石“鸳鸯刀”的秘密应该还未至于解开,以至落入他的手中┅┅那么福康安的神石是取至海宁陈家的吗?还是另外一颗?如果不是海宁陈家的那一颗,那么在灭门案中失落了的神石是落到“九流”手中了?’琦也在想着,可是不得要领。我苦笑道∶‘那是一时三刻想不出来的,算了,横竖“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线索还会陆续出现的。’琦点了点头,道∶‘我的身体没有甚么,明天起程便对了。我也想快点见到两位师姐,好运的话师父也能见到呢?’我有点迟疑,问∶‘你不累吗?我很担心┅┅’‘别担心我,因为我的武功不比你差。’琦佻皮的笑了一笑。我站了起身,道了声晚安,转身走出琦房间。‘阿一~’听到琦的叫唤,走到走廊上的我回过头来。‘别介意,我真的想试一试┅┅我也要努力,靠我自己学回来的武功┅┅这是不是一个游戏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在这里,我就要做应该做的事,’琦坚定的望着我∶‘这便是我两天以来一直在想着的,我会干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带上房门,背靠在门上,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不能再玩了。即使这是一个电脑游戏,即使琦说要亲自去干┅┅我也不能再玩了。我要亲自带琦回去,无论利用甚么手段┅┅’‘那么,我们在襄阳见面。’沐剑声背负着双手,站在庄子门外,对我们说道。‘嗯,我和阿一一道走!’李思豪抱了抱拳,说道∶‘等到慕容兄的话便一起赶过去┅┅慕容兄可能有要事缠身,会否到石家庄来也属未知之数。’沐剑声笑道∶‘放心,如果不能来,他总会派人捎个信来的。’我和琦对望一眼,都与沐剑声话别。沐剑声虽然有点贵族架子,但那也是自小养成难以避免,其实撇开这个不谈,算得上是一个讲道理,且容易说话的人。他对于我们对他和沐剑屏的恩惠始终念念不忘,再三道谢。我和琦跨上了石清送的灰马和黄马,李思豪带着侍剑和琴儿坐上大车,胡斐和袁冠南也在庄子中借了马匹,七人齐齐南下。十月,北方天气渐渐寒冷,我在短打外面再披上了焦宛儿给我造的长袍,方叫做暖一点。想起焦宛儿,我想到南京一趟探望一下焦家父女。对琦说起,她倒没有所谓,胡斐想到襄阳见识见识,至于武林大会开始前干些甚么是随我们的意。‘焦老前辈?’李思豪微感诧异,却道∶‘很好,算起来我和他倒是有些渊源,去拜会一下也好。’经他一说,我才想起李思豪的确曾和焦公礼一起对抗过日月神教长老上官云。‘去吧去吧!’琴儿起哄大叫道∶‘我也想去看看那个焦公礼┅┅’‘闭嘴!’李思豪喝道∶‘没上没下的!’‘那么我们都去南京了吧?’袁冠南突然摆了摆手,道∶‘我不去了。’‘怎么?’我呆了一呆,反问。‘我会在腊八那一天赶到襄阳,但如今我想自己办一点事,如果只系到南京探望旧人,我就少陪一次了。’‘那是没办法啦!’我无奈说道∶‘既然你这样说的话┅┅先是拳无敌,然后又是你┅┅真的是越走越多。’‘我们都会再见,起码大家都会赶去参加武林大会,那是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无论如何,自己万事小心。’我点头道。李思豪说∶‘遇到好像卓天雄这样的人,先求自保,别再硬来啊。’袁冠南知道我们都是好意,自是十分受用,当下也不打话,一拨马头,朝官道的另一边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