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豪把花生壳拨过一边,拿起杯子喝了两口茶,笑道:‘有甚么关系?我们原本就打算在这里作客。’‘可是大哥想要去南面打听魔教的事,这样一来时间就非常紧*。’胡斐执起茶壶替李思豪重新斟了一杯茶,道:‘我很想去武林大会见识见识,因为我未遇过这种事情。’‘也不会比“天下掌门人大会”更热闹吧?’胡奜也替我斟茶,我道了声谢,说道:‘那次都有数百名江湖人物去到……’‘不同!不同!’胡斐扬了扬眉,说道:‘大大的不同!那是暗藏杀机,而且我们明知道是阴谋。这一次不同,去得的都是武林同道,要为我大宋出一分力。’‘是为了汉人吧?’李思豪笑道:‘或者要抵抗古人的残暴。对于大宋,我来到这里年多一点也不觉得大宋皇帝是个明君。老实说我居于天南,那里反而是西夏和蒙古接壤之处,因此没有这大宋子民的情意结,不过若然是为了我中华民族的话……’‘如今天下五分,除了大理和我大宋是礼仪之邦,蒙古和西夏都是残暴不堪的番邦,而满洲鞑子也是一般……’我说道:‘无论如何不能蒙古和西夏人乱来。’‘维持现状最好。’李思豪大点其头:‘总之要抗击蒙古南侵。那个郭大侠召开的武林大会一定要去’我‘嗯’了一声,摇了摇食指,说道:‘我们会尽快赶去襄阳,但无论如何一定要先到西湖那边,那是大伙儿说好的。’‘要去杭州西湖……’胡斐把花生都放好,问道:‘虽然我知道你是要对付魔教,不过为了甚么要剧不容缓?而且你认为可以找到甚么线索?’‘正如我说,天地会提到曾经在京城出现过的日月神教长老,如今很有可能在西湖的一处庄子中,’我望着胡斐说道:‘我想确定是不是他们闯进公爵府杀了瑞栋等大内侍卫,还有的是他们得到了甚么东西。’‘这个说得通。’李思豪摸了摸鼻子,笑道:‘应该去看看,万一他们又走了,或者回日月神教总坛黑木崖,就没有可能再查到甚么。’顿了一顿,问我道:‘不过你知道是哪一座庄子吗?’我叹了口气,说道:‘知道是西湖湖畔,西湖不比太湖和洞庭湖,能有多大?一定很容易查出来的。’‘不需太多时间,不过一天半天我们也可能花不起。’胡斐说道:‘从杭州去襄阳又远了一点。’我站了起来:‘一定赶到的。’看见焦宛儿在厅外向我打眼色,我道了声失陪,便走出偏厅。‘怎样?’我一见到焦宛儿便问。‘易大哥,你关心那位阿琪姑娘吗?’焦宛儿边走边问道。‘怎会?’我干笑了两声:‘不!关心也是应该的,你的易大哥本来就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不过不是那种关心,我只是不想放她变成害了她。’焦宛儿‘嗯’了一声,半晌才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我侧头望着她,她才继续说道:‘好消息是,城内再没有人被害,阿琪姑娘没有变成死人呢。’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忙又问道:‘坏消息是?’‘有一个很像是阿琪姑娘的女子,清晨被两个黑衣男人胁持出城。’焦宛儿说道:‘这是有帮众亲眼看到,依我看那两个黑衣男人很有可能是魔教中人,那么阿琪的下场和那个尔丹一样啊!’听到这里,我很是无奈,但甚么也做不到的情况下只有深深的叹一口气。我转头望见焦宛儿一脸疲惫,看来为了查清楚阿琪的下落她已经做了很多事情,我信步走到自己的房间外,笑道:‘进来,我亲手泡杯茶给你。’‘有劳易大哥。’焦宛儿笑道。我们是江湖儿女,而焦宛儿又是女中豪杰,再加上我们曾经同生共死,也不用讲究甚么男女大防了,因此焦宛儿毫不犹豫便随我走进房间里头。如果我们将来不会成为夫妇,那么结义兄妹当中最少会多她一个位置吧!我把两个茶杯翻转,摸了摸茶壶,笑道:‘水我才叫仆人刚烧好,你喝一杯!茶叶是桃静带来的。’‘你和李公子很是相熟。’焦宛儿在桌边坐下,笑道。‘你还没有和他熟络吗?’我笑着问道:‘他毕竟都救过你。’‘这几天没有时间和李公子说话。’焦宛儿双手捧着茶杯呷了一口茶,说道。我‘啊’了一声,替自己也斟了杯茶:‘我们铁定明天启程,你没问题?’焦宛儿摇了摇头:‘我已和高叔叔交待清楚了。’我放下茶杯,说道:‘你看看这个。’右手进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牌子出来,交到焦宛手中。这个看似是令牌的物体,放在掌心还略嫌小了一点,是我从葛尔丹身上搜出来的,就连瑱琦都不知晓。我仔细研究过,看不出它的来历,但猜想一定是日月神教的身令牌,以证明是日月神教的教众。这个时候我拿出来让焦宛儿参详,她当然不会料到是我早上取自葛尔丹的。‘看来是那个帮会组织的令牌。’焦宛儿的说话和我的想法一样:‘不过是一个组织,我可看不出来。’令牌呈长方形,似铁非铁似铜非铜,上面铸有九个圆形围成一圈,八个圆形都只有红豆大小,其中一个则大若指头,上面刻有一个类似长剑的花纹。焦宛儿反转细看,我知道令牌后面只有一些没意义的花纹,焦宛儿果然没有看出甚么,问我道:‘这是从哪里找来的,易大哥?’我早知她会有此一问,便笑着道:‘没有……没有甚么,拾到的。’我知道这样对待焦宛儿不好──我无论对她说甚么她都会毫不犹疑地相信我,但我却当她是傻瓜。想到这里我有点愧疚,慌忙把令牌重新塞进怀里。得到黑色令牌焦宛儿笑道:‘这种东西放在身上没有益处,若真的是属于哪一个帮派的信物,让人知道你私藏此物只怕会引起误会。’我点了点头不再说话,手抽出来时意外地把怀中另外两件物事扯了出来,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