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茶水洗了洗筷子,问钟灵道:‘你想到哪里去?’钟灵侧头想了一下,道:‘我离家出走这八个月来,都在江南一带游玩,我想到北方走走,不过却觉得很寒冷,有点受不了。’‘十二月的天气本来就很冷,你这个南方人却越走越北,就算我们学武之人有内功护体,也是抵受不住。’胡斐说道:‘到得村镇,姑娘还是买件外衣。’‘不过日子过得真快,还有二十天便过年。’我望钟灵说:‘钟姑娘现在起程赶回南方,如果快马兼程,未必不能在二十日内赶返家和父母过年。’钟灵大摇其头:‘不行不行!现在回家我爹爹一定打死我!’我忍不住问:‘好端端的怎么离家出走?’‘爹骂了我两句,我一气之下就跑出来!’钟灵笑嘻嘻的道。我接过店伴送来的汤面,说:‘这怎么行?你爹妈这时候一定很担心你的。’‘放心吧!易公子,我最清楚爹爹的脾性,这个时候他只会嬲怒,上一次我出走半年回去之后被他打个半死,这次我定不回去的了。’‘钟姑娘好任性!’胡斐苦笑道。蓝凤凰捉住钟灵的纤手,说道:‘别理他们,我们女儿家喜欢做甚么便做甚么,爹爹的说话不用听。’钟灵很是高兴,笑道:‘这位姊姊真好…你们要到甚么地方去?我可不可以跟着?’我刚挟了一大箸面塞进口中,说不出话来,蓝凤凰已然说道:‘当然可以,你就跟着我吧。对了!你叫钟灵?今年多少岁?’钟灵十分欢喜,应道:‘刚刚十六岁……我爹妈叫我灵儿,姊姊也这般叫我吧!’我和胡斐你眼望我眼,我终于忍不住叫道:‘蓝凤凰!你知道我们要去找霍都吗?那是多危险的一件事,钟姑娘跟着来的恐怕会受到伤害!’蓝凤凰不理我,转头问道:‘灵儿你怕不怕?’钟灵不知天高地厚,摇道大声道:‘灵儿不怕!’蓝凤凰示威似的向我望来,我转头对钟灵道:‘我们不是去玩的……你记得那日的金轮法王吧!我们此行很有可能要再和他交手,到时胜败生死都不知道,我看姑娘没必要冒这个险……’钟灵抚着闪电貂,说:‘那个大和尚?哼!正好!他伸手要抓我,如果不是易公子把我救回的,我便要受伤了……我要闪电貂去咬他一口报仇!’胡斐皱眉道:‘那有这么容易?’我已经放弃了,捧起汤碗把面连汤都倒进口中,心想这次行动非常隐密,除非我们抢回打狗棒化解危机,又或是我们失败让蒙古鞑子得逞,否则在这两个结果出现之前绝对不能让外间知悉。执行这任务的人选当中,程英、瑱琦两人自然不用怀疑,胡斐和我结义金兰,李思豪也多次与我出生入死,皆是可信之人。至于让蓝凤凰跟来是*不已,我和胡斐都没打算告诉她关于打狗棒的一切,这时候再多一个钟灵只会令事情越来越复杂。我见胡斐还在劝钟灵,我便不再说话。以往总是希望队伍人数越多越好,哪管是否武功高强,总之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但这次我们要面对的敌人委实太强,好像钟灵只有170点的武功实在是连霍都一招亦未必接得住,只能说是负累。‘我不成了!大哥,你来劝劝钟姑娘吧!’面对蓝凤凰和钟灵两个女子,胡斐终于无奈投降。我望了望蓝、钟二人,对胡斐说道:‘我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三弟,别再理会她们了。’转头招呼小二过来。‘大哥,这次让我来吧!一向以来好像都是你结账的……’看着他取出一贯钱来,说道:‘大约三四十文钱……’我笑道:‘不用啦三弟,大哥我……’我忽然想起自己并没有告诉胡斐我得到一笔大财富,而事实上那些钱也不能算是我的。只不过因为那些珍宝实在太大太多,因此我在里面取了十余万两银票也不笕得过份而矣。这个年代一吊钱有七百文,一吊七为一两,那就是一千二百文钱算是一两。普通务农百姓一年才赚那十多二十两,已足够一家人的生活使费,一顿饭的价钱往往只是几十乃至一二百文,其实我手上拿着这许多银票到底有没有用,我自己都不知道。但如果遇着宝物商人似终有钱会好一点,好像上一次便能轻松出手买了忘情刀交给胡斐,让他的攻击力得到提升。‘客倌,是否结账?茶水五文钱一位,汤面十文钱一碗……合共五十文。’小二用布抹着手走过来问道。我点了点头,还是抢在胡斐前头伸手从怀中取出碎银,一边问那小二说:‘再问你一件事。你知不知道蒙古人的军队如今驻扎在哪儿?’那小二接过银两,笑道:‘呵呵~!郭大侠真厉害!听说郭大侠在襄阳召开一个甚么大会,天下的英雄好汉都去商讨对付蒙古鞑子……几位带着刀子,也是江湖中人,自然知道了。不过蒙古鞑子还真没用,郭大侠这边开会,他们那边就拔营逃走。’‘走?’我微感诧异:‘走到哪里去?’‘这个是从西北来的客人谈起,好像把军营向平凉方向移去。’我打发了店小二,心中猜想那些蒙古人到底在搞甚么鬼。见我神色凝重,蓝凤凰也认真起来:‘甚么事?’我先打手势要他们都别出声,让我自己好好想一想。在这个金庸群侠的世界里头,中原被奇妙地分成五份,南宋、蒙古、大清、西夏和大理五国把中原七零八落的瓜分了,国界地理非常混乱,有些地方时常易手甚至属于共管区。来到这个世界快要整整三年,我知道武林和官府是不能分割的。好像福康安处心积虑搞出一个‘天下掌门人大会’分化武林;天地会与红花会不断想要推翻大清帝国;蒙古和西夏对南宋虎视眈眈,江湖中血性汉子无不前仆后继的保家卫国;而不甘寂寞又或是贪图荣华富贵之徒更是对投身朝廷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