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笔又刺到,但我的左掌已成手刀之势切向他的颈项,秦栋大吃一惊,左笔竖起一架,我顺势抓住笔杆,夹手夺了过来。这下子秦栋失了一支判官笔,双笔的功夫大打折扣。我兵行险着一举成功,更不打话,英雄剑横削他的头顶。秦栋百忙中一个打滚,这才避开,但已满头灰土,吓出一身冷汗来。我见他这一剑也避开了,亦微感惊诧,将追风神雷剑使张出来。追风神雷剑是我新学的招数,对着这个武功和我相差不远的对手本来应该用更纯熟的武功,但见他余下一支判官笔,武功十成中发挥不到七成,便趁机拿他来试招。我如狂风扫落叶般抱着英雄剑向他直卷过去,从第一招‘平地惊雷’开始,剑招连环发出,一招比一招凌厉。就算秦栋双笔在手,也未必能抵挡得住,何况只余下单笔?才第十七招,左手已被我长剑绞断,我并不收招,喝道:‘除恶务尽!’再使两剑‘旱天神雷’、‘惊风从虎’将他右手也都斩断,然后英雄剑从他胸口刺入,剑尖直透背心而出。我收剑回鞘,对向后倒在地上的秦栋说道:‘可别怪我,把你们一个一个杀了总好过留下活将来被反你们围攻,这叫做免除后患。’我回头瞪了那些喽罗一眼,大家四散逃去。我心想‘山东七霸’的武功其实不弱,别说彭连虎,就是这个秦栋以超过300点的功力在江湖上也可以说得上是个硬手。余沧海武功高强,当日没有机会留意,但现在算起来他的武功不过是380多点,和他打得难分难解的田伯光也不过是365点。彭连虎和褚红柳的实力足以和田、余两人一较高低,只不过遇着如今的我,算是他们倒霉了。我走进屋子之中,原来这里是个大厅,厅的四角各有一个大火盘,里面装满桐油,里面的灯蕊烧得老高;两边各排着一列椅子,正中摆着一张太师椅铺着老虎皮,后边挂了一面大大的锦旗。我出脚把一张椅子踢起,直飞到角落里撞翻了那个火盘,桐油倒得一地都是,瞬间已经烧着了。我依样葫芦的把四个火盘都踢翻,然后窜出大厅,奔出黄石寨,向山岗最顶的飞虎寨冲去。这个飞虎寨位于岗顶,与黄石寨截然不同,并没有围墙。当然了,前后也各有山寨作屏障,这围墙原本就是不需要的。这岗顶既阔且平,建有十数间大大小小的石屋和木屋,中间是个校场。下面黄石寨烧得通红,黑烟直攻上来,不用黄石寨的喽罗上来报讯飞虎寨已然大乱,只见上百人东奔西走,有人说强敌已混上来,又有人说要到黄石寨救火。我见他们自乱阵脚,心想机不可失,从黑暗中跳张出来,右剑左拳,刹那间已把校场里的喽罗杀得人仰马翻,一炷香的时间已干掉二三十人。‘易一!是你这臭小子!’彭连虎的声音响起,我收剑后跃,回过头望去,只见彭连虎带着数十人冲出校场,把我团团围住,数十支火把张岗顶照得如同白昼。彭连虎望了望四周,说道:‘只你一个?俞莲舟呢?’我凝神戒备:‘我来向彭寨主你讨解药,俞二侠等我的好消息。’‘就凭你一人?’彭连虎大笑道:‘你单枪匹马闯到我飞虎寨来,还把黄石坡烧了,我“千手人屠”不得不说个“服”字。不过你还想从我手中取得解药,岂不是痴人说梦?除非你能够把我打倒,否则绝不能如你所愿!’‘彭连虎!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不是你的对手?’我冷笑道:‘当初褚红柳和秦栋也是这么以为,如今可都给我杀了!你“山东七霸”往日横行无忌,今晚遇着我易一注定一败涂地!’‘大言不惭!’彭连虎双手一扬,一大把金钱镖向我射来。我剑不出鞘使出华山快剑唯一一招守招‘凤舞九天’,舞成剑盾将钱镖都挡了下来,喝道:‘秦栋也是使判官笔,且看你和他的下场可会一样!’说着抢他先手,华山快剑、上清快剑接连使出,与彭连虎打在一起。彭连虎武功犹胜余沧海,和袁承志相差不会太远,一时之间我两套快剑都没作用。人家说一寸短一寸险,但彭连虎使这两根判官笔攻击力和防御力亦远超秦栋,并不觉得他在兵刃上有甚么劣势,相反每次给他抢进怀内埋身肉搏更是屡遇险招。我剑中夹掌,常以降龙十八掌*他离我稍远,这样则还能用剑克制他。突然,彭连虎风一转,由实招变为虚招,判官笔在我身前虚点十来下,笔笔也是一触即走,使得我眼花撩乱,我知道再这样下去不需二十招一定被彭连虎点中,以彭连虎的功力,给他点中定成废人。想到此处,唯有再次使出追风神雷剑,此剑法不但快,还威猛非常有若惊雷,恰恰有如狂风一样能把彭连虎的虚招吹散,彭连虎本想以虚招引出我的破绽,想不到心计未逞,反给我抢了上风,如今想扳回劣势可不容易。彭连虎想要败中求胜,左手判官笔向我掷来,我使出上天梯心法向上拔起七尺有多,左足不忘在那笔杆上一踢,将之踢飞。彭连虎本来就没有想过掷笔能伤我,我的杀手锏可是金钱镖,趁我尚未落地,从怀中掏出一大把金钱镖向我射来。我冷笑一声,使出当日梅庄一役在半空对付‘七弦无形剑’的法子,屈膝长臂再次使出‘凤舞九天’,仿似踩着剑盾从天而降,不但将金钱镖全都挡开,还向彭连虎头顶压下去。彭连虎既无‘七弦无形剑’的武功用剑气托住我,再不想办法的话,我那么压下去,转得飞快的英雄剑定将他的头颅绞掉。彭连虎一咬牙,右手紧握判官笔,直往剑盾中心插去。当的一声,精钢制的判官笔给英雄剑打折,我的剑盾却也给破去。我大吃一惊,怕他向仍在半空的我攻击,立即出掌使出‘飞龙在天’直拍下去。彭连虎两笔俱失,得举掌相迎,较量之下竟是胜负难分,彭连虎的内力与我相比犹有过之,若非降龙十八掌掌法精奇,我只怕已然受伤。彭连虎冷笑道:‘好!我两根判官笔都给你打掉,那是二十年来从没试过的事,这一点我彭连虎服了你……不过手上功夫可不是这么说,我叫“千手人屠”,一说我杀人如麻,身上的人命血债过千;一说我这手金钱镖有如千手齐发,端的厉害;其实真正意思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这手“千手千眼”的掌法十年没有使出过,今日就和你掌底之下见生死!’‘千手……千眼?那是甚么?’我呆了一呆:‘观音吗?观音的千手千眼最出名的了。’‘易一你好聪明,我这正是“观音妙趣掌”。你能够胜过褚红柳的“朱砂掌”,如今好好见识一下我的“观音妙趣掌”吧!放下你那长剑和我比掌吧!’我哈的一声笑出来,向他做了个鬼脸:‘彭连虎,你对这套甚么观音掌那么有自信,我才不上你当!你接招吧!’不容他再说,使出追风神雷剑便强攻过去。彭连虎大为震惊,边叫‘不公平’边向旁滑开避过剑招,但我一招既出,以后绵绵不绝,彭连虎手中没有兵刃,根本无从抵挡,只有挨打的份儿。本来武功到了最高境界,有没有兵刃也不致于会影响胜负,但如今我只能算是一般好手而矣,一把英雄剑在手攻击力截然不同。结果我还没有见识彭连虎的‘千手千眼’本色,他就只剩下九百九十九只手臂了!我一剑将他的右臂劈掉,彭连虎惨呼一声,抱住伤处向后急退,喝道:‘给我拦住他!’霎时间那数十人各举刀剑向我砍来。我冷笑道:‘这些喽罗上来送死!’我每经过一次战斗,功力必会有所提升,那不只是数字上的变化,而是我自身能确确实实感受到的不同。如今敌人虽多也并非千军万马,而且功力只有100上下根本不足为惧,我甚至懒得出手,便以轻功在他们头顶跃过,朝正在转身逃跑的彭连虎大叫:‘留下解药我可饶你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