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含糊道：“咱们先吃，你爸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乔西看乔母脸色不怎么好看，暂时停止了追问。吃完饭后，她跟着乔母进了堂屋，板起脸，再次问：“妈，你跟我说实话，爸到底去哪儿了？”

如果只是去镇上办事，乔母又怎么会这样心神不宁。乔母还想瞒，对上乔西灼灼的目光，只能闭上嘴，叹了口气。没法子，闺女太聪明！“妈，你就跟我说吧，说不定，我能帮你们解决问题呢。”

乔西抓住乔母的手，轻轻摇晃。乔母还在犹豫：“你爸……我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

乔西才不相信这个说辞，以乔母在家里的地位，乔父要是没有理由消失一天一夜，乔母能把整个村掀翻。但是她这回没有质疑，而是换了个思路，故意问：“妈，我爸是不是让派出所抓走了？”

“怎么可能！当然不是！”

乔母反驳得很快。乔西眯起眼睛：“妈，你不是说，不知道我爸干什么去了吗？”

“这……”乔母语塞。活了大半辈子，竟然被闺女给套路了。真不愧是她闺女！“好了，我跟你说吧，不过，我说了你可别不高兴。”

乔母看着乔西的眼睛。乔西压了压心底的疑问，尽量保持镇定：“妈，我不生气。”

乔母这才一边叹气，一边把乔父不放心秦嘉树的爸，去市里找秦嘉树的爸的事说了。乔西听后，倒吸一口冷气。“妈，这件事，秦嘉树知道吗？”

乔母摇头：“怎么可能给他说。”

乔西脸上便沉了沉，有些不悦：“我要是秦嘉树，你们这么做，我会不高兴的。”

“不高兴也得打听，他又不是爸妈死了，他爸妈还活得好好的，要是不打听清楚怎么回事，我跟你爸怎么可能放心把你嫁给他。”

乔母态度非常认真。乔西知道爸妈这是为自己着想，也没再替秦嘉树说话。乔母反手，握紧了乔西的手：“闺女，妈不指望你嫁得多有钱，多有势，让妈沾光占便宜，妈就一个心愿，希望你嫁得那家人，家庭成分简单，对你好，不要让你受苦。”

“嗯……”乔西重重点头：“妈，我明白。”

当初乔母看中杨文清，就是因为杨文清是独生子，嫁过去可以免了妯娌的纷争，杨文清爸妈人又不错。但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所以，这一次，乔母只会更谨慎。乔西没有再纠结这个，而是问乔母：“妈，你先别太担心了，爸可能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是，我也是这么想，你爸他那么大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不回来的。”

乔母附和。不是心大，而是现在只能盼着。让乔母和乔西都没想到的是，又过了一天，乔父还是没回来。一家人都着急起来，乔母权衡之下，安排乔东去市里找乔父，并给了乔东一个楼房的地址。“这是于老师家的位置，你爸就是去找他打听的，你先去问问他，再看怎么办。”

家里还有很多事，而且乔母自己也没去过市里，这个时候，只能托付给大儿子。乔东拍胸脯保证：“妈，你放心，我一定会把爸爸找回来的！”

当天傍晚，乔西下班，看到乔北在医院外等着，快步走了过去：“爸回来了吗？”

“还没有。”

乔北摇摇头：“不过，姐你别担心，大哥已经去找了。”

乔西捏紧了包带。乔东从小到大都在村里，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镇上，也没读过书，不知道到了市里，能不能应付过来。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心慌慌的。回到家，家里气氛沉重。乔西心里担心到了极点，但也只能宽慰乔母：“妈，既然大哥去了，你就放心吧。”

“哎，你大哥是个男人，我倒是不怕他出什么事，就是……”乔母忧愁：“早知道，我就是逼着，也要让你大哥多念点书，多念书能长文化见识，出去不至于抓瞎。”

乔北听了这话，挺身而出：“妈，如果今晚爸和大哥不回来，我明天就找他们。”

“你就算了，别添乱。”

乔母没好气。乔北还要说，乔西使了个眼色。乔母又重重叹了口气：“乔南笨头笨脑的，出去自己不丢人都算好的，至于乔北，他还太小，独自出去，指不定被人贩子绑走。算下来，你大哥还最稳妥一些。”

“妈，你的考虑，总是最周全的。”

乔西握了握乔母的手。乔南低下了头，有些愧疚和尴尬，但他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乔母没说错。让他去市里，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而乔北则是发出疑问：“妈，我小的时候，你说有人贩子，现在还有吗？坏人不是都被公安抓了吗？”

“坏人能抓完？”

乔母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乔北。乔北挠挠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确实问了个愚蠢的问题。看来，他也自乱阵脚了。乔西继续宽慰：“妈，大哥毕竟是大人了，也有生活经验，肯定没问题的。你得养足精神，不然到时候，爸爸回来了，你倒下了。”

“还是我闺女心疼我。”

乔母老泪纵横：“我闺女没白养，没白疼，真是妈的小棉袄。”

她说了，瞪了眼乔南和乔北：“你们两个，以后可要对你姐好，知道吗？”

乔南乔北赶紧点头：“知道，一定对姐好。”

次日，一家人早早起来，乔父和乔东都没回来。乔西安抚完乔母，在上班的途中，又和乔北要了乔母给乔东的地址，在心里默默作出计划。她之所以没跟乔母说，是因为如果说了，乔母肯定不会让她去的。到卫生院后，乔西跟领导请了假，说明了情况，又回到药房，交代曲海棠。“如果我晚上没回来，乔北来接我，你就告诉他，我去市里了，让他回家去。”

曲海棠有些不放心：“西西，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市里，能行吗？”

乔西笑笑：“没事，我去过一次，知道路怎么走，再说了，上学的时候老师讲过，遇到事情找警察叔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