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西心里事情很多，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放在秦嘉树的手上。她满脸忧愁得把这一天的询问结果告诉了秦嘉树，不管是哪家警察局，都没有乔父的消息。秦嘉树听完，低着头默不作声，脸上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半晌，他才说：“看来，还是得先找到秦远山，说不定，他知道怎么回事。”

乔西咬了咬唇，有些不忍，但也默认了。秦嘉树站起来，去付了包子钱，又回头对乔西说：“走吧。”

两人走出包子店，顺着街道往回走，去远山有限公司。大老远的，俩人看到巷子口围了一大圈人，叽叽喳喳的说着话，紧接着，有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押着那几个流氓走了出来。乔西看得有点呆住，秦嘉树却是一个闪身，躲在了墙后，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将乔西也拉了进去。“啊！”

乔西被吓一跳。“嘘……”秦嘉树手指竖着贴在嘴边，向乔西示意。乔西反应过来，轻轻点了点头。她和秦嘉树都是当事人，虽然她是无辜的，但秦嘉树把那几个人揍得也不轻，这要是去了警局，指不定多麻烦。而现在，她和他都没时间浪费。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吧。俩人站得地方，是两道墙中间留下的缝隙，刚刚能面对面站两个人，空间并不大，不容易被外面发现。乔西轻轻屏着呼吸，听着墙外的动静。有混混骂骂咧咧，被警察训斥老实一点，其他围观群众也在指责混混，声音由大到小，最后越来越小。“好像走了。”

乔西动了动，鼻尖擦过秦嘉树胸前的衣服。秦嘉树后背紧紧贴着墙，恨不能钻进墙里去，垂在身侧的手，也捏成了拳头，胳膊上青筋一条条。他已经尽力去忽略她身体的存在感了，但是她发顶的香味，还是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让他的人跟着飘飘然起来。没有听到秦嘉树的回应，乔西又重复了一遍：“他们好像走了。”

“哦。”

秦嘉树闷闷从嗓子里应了声。乔西这才后知后觉发现，秦嘉树身体很僵硬。俩人的距离，更是近到不能更近。她的脸，腾一下红了。呼吸，也跟着变得急了起来。秦嘉树喉结上下疯狂滚动，他闭了闭眼睛，又咬咬牙：“你……你先出去。”

“嗯……”乔西声音很小。两个人挤在这个狭窄的空间里，要出去只能侧着身慢慢挪动，乔西怕后面墙上的土弄脏衣服，便挤着秦嘉树往外挪。反正，秦嘉树的衣服也脏了。“唔。”

秦嘉树突然发出一声闷哼。乔西连忙停下：“我踩到你的脚了吗？”

“没有。”

秦嘉树声音哑了：“你快出去吧。”

乔西不明所以，但也没再细问，听秦嘉树的语气，似乎很难受，莫非是被挤着了？她带着疑惑，到了外面的墙边。“呼……”刚才又挤又紧张，她汗都下来了。乔西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转头去看秦嘉树：“你快出来啊，你怎么还不出来？”

咦？秦嘉树怎么转过去了？乔西纳闷，想凑进去看，秦嘉树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突然出声：“你别过来。”

“怎么了？”

乔西脚下停住。“没事。”

秦嘉树声音更哑了。乔西挠挠头，心里想着，可能每个人都有些不同的习惯吧，转过了身，面对着大街。秦嘉树余光扫到乔西没有再关心自己这边，松了口气。他低下头，扫了扫自己身下，用力的大口大口深呼吸几口，一切终于恢复了正常。真是太流氓了，他在心里罪恶的想。自我唾骂了一阵后，他整理整理衣服，这才走了出来。“好了，咱们走吧。”

“嗯。”

乔西看向秦嘉树，发现秦嘉树耳朵红红的，整个人看着都不太自然。他也害羞了吧？这时，“远山有限公司”一行大字，清晰地进入二人的视野。乔西嘴巴微张：“到了。”

秦嘉树刚刚还微红的脸，迅速冷却下来，在余热犹存的傍晚染上了一抹寒霜。站在气派的楼栋前，看着金碧辉煌的烫金大字，两个人的心情都很是复杂。乔西看了眼秦嘉树：“要不，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问吧。”

秦嘉树摇头：“一起去。”

他就算再不想面对秦远山，也不能让乔西一个人去面对。两人还没走进铁门，就被保安拦下了。“你们干什么的？”

保安上下打量着乔西和秦嘉树。乔西连忙笑笑：“大叔你好，我们来找秦远山先生，他是我们叔叔，麻烦你帮我们说一下。”

保安一听，脸上的表情更不屑：“你说秦老板是你们叔叔？真的还是假的？”

乔西语塞。秦嘉树心里的反感到了极点：“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是冒充的？谁乐意冒充这个！”

“冒充的多了去了，每天都有人来找秦老板，和秦老板攀亲戚呢。”

保安摇头晃脑地说。秦嘉树气得脸都青了。他本就记恨着秦远山，现在更恨了。乔西脾气好多了，她觉得被人拦下，也没什么大不了，但这个保安猖狂的态度，她不喜欢。她嘴角一勾，掏出荷包亮出大团圆的一角：“大叔，你这么负责任是好事，但是你也得学着分情况，我们两个，一不缺钱二不做生意，看着像是有事求秦叔叔的吗？”

保安狐疑。乔西继续说：“你眼里的秦老板，在我们眼里，就只是叔叔而已，你今天不让我们进就算了，态度还这样差，回头就不怕我们告状？”

“我按规矩办事，有什么好怕的。”

保安退了半步，还在嘴硬。乔西抱起胳膊，哼了声：“你要是按规矩办事，就去里面通报，说乔西和秦嘉树找秦叔叔，其他的，不是你该多嘴的！”

保安顿时被唬住，转身小跑步去通报。秦嘉树侧身看着乔西，娇俏白细的脸蛋上挂着戏谑的笑，还真有几分大小姐的气势。“呼，这人真是的，不要好脸要坏脸！”

乔西摇摇头，吐出一口气。她自小看乔母教训人，才不怵这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