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江有汜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只是在想她是该进还是退。虽然江有汜还是挺喜欢谢离的,但,也不是非谢离不可。可是江有汜转念一想,谢离和他女朋友感情应该不咋地,如果真的你侬我侬,情比金坚的话,谢离也不会对自己……当务之急就是江有汜要搞清楚谢离对他女朋友态度到底是怎样的。第二天,江有汜因为昨晚的胡思乱想导致很晚才睡,以至于寝室里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的善意提醒:“江有汜!快起床!要迟到了!”
也没听到。只是蒙着被子,含糊不清地应了句:“嗯……”等到第三节大课间的噩梦进行曲如火如荼展开之际江有汜才不耐烦地摔了被子,十分不爽地揉了揉眼睛,用刚醒还带有沙哑的声音叫喊道:“大清早的,谁啊……”江有汜刚醒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于是继续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几分钟后,江有汜伸了个懒腰,因为过于用力地打了个哈欠而使眼睛水蒙蒙的。清醒之后,江有汜环顾整个寝室,立马眉头紧锁,心惊肉跳。“卧槽!什么情况!寝室怎么就我一个人了!”
下一刻江有汜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看时间。“卧槽!十点零五!”
江有汜骂骂咧咧地从床上利落地滚下来。来不及叠被子和打扮了,江有汜风风火火地刷完牙洗完脸。在关上寝室门的那一刻,江有汜突然福至心灵,看着门锁,眉尾一跳,接着嗤笑一声:“我不是初中生啊!”
即使外表还是个初中生,但我的灵魂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十九岁成人了,遇到这点小事怎么能慌呢!江有汜转动着清亮的眼睛,手还在寝室门把上,淡定地想。“算了,人设不能崩!”
江有汜又回到寝室,准备好好打扮自己。“谢离同学,下节什么课呀?”
想起昨天谢离说自己没带手机这茬,江有汜还是不抱任何希望地发了一条消息给谢离,刚想带个假发,谢离的回复就来了。不过却答非所问:“你在哪?怎么没来上课?”这么尴尬的问题让江有汜怎么回答?实话实说“睡过头了?”
,还是发一个故作神秘“你猜”的表情包?好像都不太行。正当江有汜思索着该怎么回复,谢离直接打了个电话来……“卧槽!”
接还是不接呢?当然是接啦。“喂!谢离同学!早啊……”还没等江有汜继续往下扯,谢离清淡的声音从手机传来,“早吗?你看现在几点了?哦……原来你是睡过头了……”“怎么就猜出来了!?”
江有汜黑人问号脸,自己甚至还没开始呢表演呢!“那……谢离同学下节什么课啊?”
谢离的声音谆谆善诱:“你自己过来不就知道了?”
江有汜:“……”没想到谢离竟是这样的谢离同学!江有汜:“哦”,然后无情地挂断了电话。几秒钟后,谢离发来消息:数学课。江有汜看着屏幕,而后轻笑着把手机放进口袋。其实江有汜不在乎迟到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平行班的老师只履行教学任务,不管人。锦江二中是蓉城一所非常“声名狼藉”的中学,江湖上一直流传着锦江二中的学生不学无术、不服管教的传说。打架斗殴、抽烟喝酒、染发烫发、未婚先孕、跳楼自杀……但是锦江中学升学率还可以,大概就归功于一些尽职尽责的老师和那些真心实意想读书的学生吧。江有汜之所以选择来到这个学校并不是因为她小升初时考砸了,相反,那还是江有汜考得最好的一次,足以上蓉城的重点中学。但是,由于那时江有汜还是乡村户口,重点高中只收城镇户口的学生。结果选无可选,江有汜只能来到这里。但江有汜并没有遇见过传说的种种,唯一一次还是当年夏长嬴跳楼……正对浴镜,江有汜发现自己的头发长长了许多。终于不再是男生头啦!江有汜捋了捋自己长到脖子上的短发,“当个日系少女也不错!”
江有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打了一个响指。收拾好自己,江有汜清爽地向教室出发。恰好赶上数学课……嗯!?数学课!老刘!江有汜飞奔向教室,“什么情况!教室门怎么锁上了!”
还有就是,窗帘怎么拉上了?江有汜气喘吁吁地敲了敲门,黑溜溜的大眼珠飞速转动,思索着自己该怎么狡辩……解释迟到的原因……就说自己大姨妈来了,疼得受不了了……咦?江有汜理由都编好了,老刘怎么还没给自己开门!?江有汜这次加重了力气敲门,三秒后,还是没人开门。“老刘讲啥呢?居然这么认真?”
正当江有汜快要丧失耐心,准备双手捶门之际,门开了!真他妈——猝不及防!可是江有汜手已经捶下去了,眼看着整个身体都要往前倾,下一秒,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稳稳地接住了她。“我……”艹字还没出口,就倒在了这个人身上。霎时,一股淡淡的薄荷清香钻入江有汜的口鼻,抚平了江有汜刚刚敲门无人应答的焦躁。“小江同学,你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谢离嘴角噙笑,澄澈双眼望向怀里的人。“嗯?”
江有汜还在“原来这些人不给姐姐开门,敢情是躲在这偷偷摸摸看电影!”
因为江有汜倒下的视角刚好看到沈腾马丽在pia戏。“敢情还是个喜剧片啊!都笑得颠三倒四了,难怪有人敲门都听不见……”突然,谢离的一声调侃将江有汜拉回现实。“嗯……谢离同学?!”
江有汜忙七手八脚地从他身上出来,尴尬地笑了笑:“谢离同学……又是你!你又救了我……真是太谢谢你了!”
谢离若有所思地看着江有汜的新发型:“你又去弄头发了?”
江有汜:“嗯?”
江有汜觉得这个东西没有什么好解释的,还不如就让谢离认为自己去搞头发了,这样还能塑造自己时髦的形象。几秒后,江有汜眨巴眨巴灵动的眼睛微笑地对谢离说:“嗯。”
“进来吧。”
往自己座位上走的时候,江有汜又感受到了四十多双炽热的目光,江有汜叹息:我知道我很好看……但你们一直盯着我,我会害羞的!但大家内心OS:这人又谁啊?回到座位,江有汜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老刘请假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于是才有了这群嚣张的小孩在数学自习课上“顶风作案”现场。从前的江有汜是最讨厌这种行为的,浪费自己时间不说,还打扰到别人学习。但是每当江有汜回想起那个无时无刻不在争分夺秒努力,结果却不尽如人意的自己,江有汜都会面无表情地骂了一句:“傻逼”突然听到敏感词,同桌曹晓玲转过身体,但眼睛还牢牢粘在电影上:“说谁傻逼呢你?!”
江有汜:“……”突然,曹晓玲睁开本来就不大眼睛,僵硬地把视线重新看向江有汜。“我去!江有汜!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请假了,原来你是去做头发了!”
曹晓玲灵活的转动着身体,360度看着江有汜的头发,一惊一乍说道。江有汜早就料到她同桌令人讨厌的大喇叭反应,江有汜就算享受别人的焦点在自己身上,但也烦做个什么事都要被别人看的感觉。于是江有汜没有感情地回了一句:“晓玲,你不说话……”“下一句就不用我说了吧?”曹晓玲识趣的不说话了,专心看她的电影。“唉!”
江有汜百无聊赖,因为这个电影江姐几百年前都看过了。突然想到什么,江有汜手伸进口袋,双眸在略昏暗的教室里愈发清透,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后,迅速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输入:谢离同学,刚刚为什么是你来开门呀?发完江有汜随手打开了贪吃蛇游戏。不一会儿,谢离就回复了。“看电影,我守门。”
坐在门边的同学:“……”短短的六个字看似合情合理,挑不出什么毛病……但江有汜:我信你个鬼!看来江有汜是得不到谢离的实话了。不说我也知道!江有汜看着谢离的方向,不就是你一直在等我嘛……江有汜翘着个二郎腿,此刻又恢复了江有汜一贯以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泰然。江有汜聚精会神美滋滋地想着,全然忘记昨晚是谁独自黯然神伤到凌晨……等等!wait a minute!江有汜又揉了揉眼睛,在确定没花之后……小夏夏在哭!虽然四周因为窗帘的缘故而使光线变暗,但夏长嬴一抽一噎的模样还是暴露出她在哭。而且,尽管夏长嬴把头低得快要钻进桌肚里面了,江有汜还是清楚地看见了夏长嬴手里紧握的纸巾。江有汜立刻退出了贪吃蛇游戏,发送消息:下课你的位置借我用一下。谢离:好。也不问为什么?不过,这么痛快的谢离同学好像让江有汜更迷恋了几分,更加确定了自己不能半途而废,对谢离同学“始乱终弃”,更加坚定了江有汜要愈挫愈勇的决心。下课铃响,江有汜一屁股坐在谢离凳子上,顿了几秒,关切地问:“小夏夏,你怎么了?”
此时夏长嬴已经没有在哭了,只是眼眶通红。听到江有汜的话,夏长嬴忍不住又红了眼角。江有汜一把握住夏长嬴的手,此时还是金秋十月,但仍七月流火,可夏长嬴的手却冷得像块冰。江有汜认真地看着夏长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长嬴,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希望我能帮助到你。”
像是确认江有汜说话的真实性,夏长嬴一直盯着江有汜不说话。终于,夏长嬴:“有汜,我告诉你,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诉别人……”夏长嬴说这话的时候带着哭腔,突然江有汜脑袋里又闪现过上次夏长嬴哭泣的模样……江有汜有种不好的预感。“潘安老师……潘安老师……潘……安老师……”夏长嬴哭得抽抽噎噎,听得江有汜心头一紧。江有汜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夏长嬴吸了吸鼻子,神情不似平常那般柔弱,甚至江有汜从夏长嬴脸上看到了愤怒,这是夏长嬴从未出现过的。夏长嬴带着沙哑的声音开口:“潘安他逼我……”江有汜倒吸一口凉气,果然印证了自己之前的想法,心疼的同时又有些懊恼自己的想法没有坚持下去。江有汜呼吸加重了些,另一只手也在不自觉的握紧,“长嬴,你能说说他是怎么逼你的吗?”
江有汜语调和缓,尽量放低声音。“上次我去问作业,讲到一半,他说我的头发太长会遮挡视线,想帮我整理头发……”“可是,他的手却停在了我的脸上,我说‘老师,我自己会整理’,可他不但没有停止,还继续摸我的脸。”
“当时我感觉到已经有些不对劲了,我刚产生想要走的想法,潘安继续说‘这道题是高频考点,我来跟你拓展一下其它解法’”“我动心了,潘安接着说‘来,你坐下来,这样更方便听课’”“于是我便坐到了他旁边,他又开始讲起知识点来。”
“听他认真地给我讲题,我以为他刚刚举动只是一个误会,但是……”“我在解题的时候他又握住了我拿笔的手,身体也慢慢向我身边挪……”“嘴里还说着‘不对,这题应该是这样做的……’我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呼气吸气声拍打在我的脸上。”
“但是他在给我讲题,我还是忍下来了……”听到这,江有汜实在忍不了地爆了一句粗话:“我!艹!”
“在我沉浸在解题的过程中,他一只手握住我拿笔的手,另一只手环过我的肩膀,捏着草稿纸,又来指出我的错误……”“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意识到很不对劲了,我用力想要挣脱他,但是他紧紧地锢住我。”
“我说‘老师,我明白了,我要走了……’”“可是他好像没听到似的,继续靠近我……”说到这,夏长嬴的目光垂了下去,“直到我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好像被舔了舔,我终于受不了,用了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开……跑出了办公室。”
最后撞到了江有汜。江有汜这才明白夏长嬴当时并不是被骂哭的,而是被性骚扰了……胸腔里憋着的一股气重重的吐了出来,冷静之后,江有汜问出了关键问题,“那狗东西是怎么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