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新月看着她那个淡然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很生气。“我知道客人是不用登记,不过,我相信以你的手段,想要知道点什么,应该不会很困难吧?”
墨兮然却说着:“我的手段?请问尚公子,我有什么手段?”
“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吗?”
墨兮然帮她把话补齐了。尚新月说着:“既然知道,还是直接说了比较好。”
墨兮然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你什么意思?”
尚新月问着。墨兮然有些无奈的说着:“反正在尚公子眼中,我怎么都是不对的,不是吗?原来尚公子自幼习武,不是什么锄强扶弱,而是学会了一根筋。”
“你是在讽刺我吗?”
尚新月生气了。墨兮然却并不害怕,说着:“不是,我是在很直接的问。难道,尚公子竟然觉得我是在暗讽吗?我还需要问的多么直接?”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尚新月说着。墨兮然站了起来,说着:“尚公子这话说的有些欠妥吧,你拿着一幅画像,只是怀疑我跟他有过接触,然后就让我见棺材,难道因为你爹是巡抚,就有这个权利了?原来你们习武之人,也喜欢以权力压人吗?你的武功,是为了防止那些受了委屈的人想要反抗才用的吗?”
“你……简直强词夺理。”
尚新月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墨兮然依然很淡定,说着:“在尚公子眼中,怎么样才算是配合呢?是不是应该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这是自然的。”
尚新月说着。“那我就不能叫你尚公子了,应该叫你尚大小姐,对吗?”
“对什么对,我让你配合我的调查,你听不懂吗?”
尚新月都已经想要打人了。只是,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如果是在尚府,她一定不会这么客气了。墨兮然说着:“原来你们官府,就是这么办案的,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就恼羞成怒,是不是还有屈打成招?”
“什么屈打成招?我动你一根手指了吗?”
尚新月问着。墨兮然说着:“这是烟雨楼,尚公子自然不会这么傻,如果这是你们府衙呢?”
尚新月说着:“如果你好好说话,谁会打你?”
“好好说话?标准是还说呢么?我们的客人,都觉得我轻声细语,才是好好说话,而尚公子,应该不会喜欢吧。”
说完,她还故意朝尚新月凑了凑,让她闻到自己身上的脂粉香味。“走开,不要恶心我。”
尚新月一脸的鄙夷。墨兮然说着:“请问尚公子,青楼女子,难道不是大夏朝的子民?”
尚新月一愣,说着:“是,不过……”“不过什么?人总要分个三六九等,是吗?”
墨兮然说着。“没错,你们竟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怪不得任何人。”
尚新月说着。墨兮然并不会因为她的想法,而觉得生气。这个世上,大多数人,都是她这么想的。都觉得,如果落入这个地方,如果实在是不愿意,就应该以死明志。可是,死固然容易,死后呢?那些小人呢?她不需要尚新月的同情和理解,这些不是她能够体会的。她有一个虽然狠心,对她却很关心的爹,现在还是巡抚大人。而且,她越是讨厌自己,越是恨自己,自己以后让这个自以为是的大小姐变成孤儿的时候,才会越加的心安理得。“是啊,这条路,既然已经选择了,就算是跪着,也要走下去。”
墨兮然坐了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你也知道,你们是跪着吗?”
尚新月说着。墨兮然并不生气,说着:“不过,那又如何呢?只要活着,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只为了活着?你们知道,你们的存在,拆散了多少家庭?”
尚新月说着。墨兮然觉得好笑,她好像是没有弄清楚这个因果关系吧。“如果不是男人自己有这个需求,难道会有这种场所存在?连皇室都有三妻四妾,你怎么去不指责他们呢?”
墨兮然说着。“如果你们安分的待在谁家的别院,这也无可厚非,可是,你们是为了钱,什么样的男人都接待。”
尚新月说着。墨兮然说着:“不然呢?我们应该怎么办?高傲的抬起头,对着客人说,我们不稀罕你的臭钱?然后等着被活活打死?”
尚新月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不过,还是不能认同,他们这种生存方式。“这次尚公子过来,就为了问个话,不知道给了老板娘多少钱?”
墨兮然突然问着。尚新月一脸不屑的说着:“钱?她敢跟我要钱?”
看来,她还真是有她爹的优良传统。如果是这样的话,佘秋月多少应该是知道这个尚新月来头不小的,不然,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行。尤其是,她在这秦淮河浸淫了这么多年,男女总是分的出来的。如果是男人,不给钱她是一定不会放行的。“我劝你还是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的话……”“不然,以后尚公子会经常来吗?万一哪一天,被尚大人知道了,你猜他是觉得你因公废私,还是觉得你也学坏了?”
墨兮然说着。尚新月被她噎的够呛,她总是能够很直接的接住自己的话,而且往另外一个方向引导。不过,她也确实是瞒着尚云泰过来的,如果尚云泰知道,是一定不会让她来这种地方的。她这几天明察暗访,有人说在烟雨楼见过画像上面那个人,而且好像就是来见的墨兮然。加上没有什么别的线索,从那天在街上遇到之后,她就没有见过那个男子了。所以,她才会来到这个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问到,竟然被墨兮然耍的团团转。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恶。“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么就当做我没有来过,以后,也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更加不要传扬,你是当初我爹辖区的人。”
说完,尚新月就起身气哄哄的离开了。她已经走到门口了,墨兮然悠悠的说了一句:“尚公子,回到府上的时候,最好问问令尊,你的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