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兮然并没有直接把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而是静观其变。既然这件事情是段琉璃提出来的,那么自然参与者不只是她一个人而已。想必,他们应该还有什么后手。墨兮然现在倒是庆幸,自己留下了芍药在房间了。不然的话,如果他们真的趁着这个时候,把什么东西放在了她的房间里,像是之前秦东宝那样,直接带着人过去搜查,岂不是正好人赃并获?遗书很快就传到了佘秋月手上,至于里面的内容,墨兮然其实没有什么兴趣知道。不过想想也能明白,一定是诬告自己,其实自己才是真正让她去世的背后主谋。然后,在字里行间,显得自己对于烟雨楼是多么舍不得,对于佘秋月是多么感激,这样才能让佘秋月愿意为了她而追查之前的真相。只是这样的一厢情愿,好像还是太过于单薄了一点。如果自己就是不承认,他们还有什么证据呢?说实在的,她还真的想要看看,这些人在烟雨楼这么久了,到底想到了什么更好的办法,来陷害自己。如果还是像之前一样,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而且只要稍微动动脑就能戳穿的话,那么就真的太小儿科了。这样的话,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办法得到锻炼。毕竟,自己以后要面对的事情,是烟雨楼之外的,大千世界,总有比自己段数高的。如果自己连这个级别的麻烦都应付不过来的话,也就没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待下去了。佘秋月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起来,然后把遗书放在一边。“你确定在这是你姐姐的笔迹?”
她问着。果然是老江湖了,一句话就问出了其中的关键。如果这封遗书,根本就是伪造的,那么后面的所有事情,根本就不成立。吴芳芳犹豫了一下,似乎是没有办法确定。不过,她又不想放过这个机会。“说,到底怎么回事?”
佘秋月厉声问着。吴芳芳当时就觉得身子都软了,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自己应该怎么解释呢?“如果你敢说一个字的谎话,我就把你扔到秦淮河里。”
佘秋月说着。吴芳芳有些紧张,不过还是没有那么害怕。佘秋月看着她,说着:“你放心,我记得你们是赵县的人,是从小就生长在水边的,所以,水性一定很好,可是,如果绑上了手脚,就不知道会不会活下来了。”
这下吴芳芳就真的害怕了,身体都在跟着发抖。她不自主的看了看段琉璃,可是段琉璃根本就不敢看她。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情,她怎么敢随便帮她做决定?最后,吴芳芳咬了咬牙,说着:“老板娘,我不识字,可是琉璃认识,是她说这我姐姐的遗书。”
“芳芳,你……”段琉璃吓了一跳,她到这个时候,竟然把自己说出来了。说好的自己帮助她把过去的事情翻出来,然后还给她姐姐一个公道,现在怎么反而是自己承担这种事情了呢?虽然,整件事情,本来就是要陷害墨兮然的。可是,她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不应该中途反悔。这样的人,以后还想怎么立足?墨兮然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其实觉得有些好笑。本来她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利益联盟很是牢固呢。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不堪一击。看来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好笑了,告状的人,现在成了傻子,是被人煽动的人。本来跟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关系的段琉璃,这下是彻底没有办法把自己摘干净了。秦彩衣也忍着笑,看着他们之间还没有开始真正的串供,就已经垮掉的合作。如果是她和墨兮然的话,一定不会有这么低劣的手段,而且,还这么容易就被人识破了。看来,这段时间,他们的培训,真的是一点进展都没有。连睁眼说瞎话,而且要说服自己相信的本事都没有,以后还想把客人哄好了?大家越发的觉得段琉璃和吴芳芳的话,有些可疑了。到底他们这么晚了,把老板娘和两名雅妓都折腾过来了,是想要干什么?如果真的是想要为了吴媛媛讨回一个公道的话,怎么不继续说了?佘秋月严肃的看着段琉璃,说着:“看来,你倒是很热心。”
她当然不是夸奖的语气,这一点,段琉璃怎么会不知道呢?“老板娘,其实琉璃也是觉得,这件事情,姐妹之间,不应该隐瞒,尤其是琉璃也曾经失去过亲人,知道那种痛苦,所以不想让芳芳一直被蒙在鼓里。”
“蒙在鼓里?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是吧?”
佘秋月问着。教习妈妈看着段琉璃,轻轻摇了摇头,资质虽然不错,心机也算是深沉,可是,她不应该动佘秋月现在眼中的红人。这是青楼中的大忌,谁动了老板娘要保的人,就等于是在公然跟老板娘叫板。“老板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老板娘日理万机,一定是被小人蒙蔽了。”
段琉璃赶紧解释着。“大胆?这样的话,你也敢说出来,日理万机,你也敢用在我的头上,你是想要让外面的人知道,我有造反的心思不成?”
佘秋月大声呵斥着。“我不是这个意思,老板娘,请原谅琉璃一时口误。”
段琉璃吓了一跳,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自己差点惹祸了。墨兮然终于开口了:“看来,琉璃妹妹是认定了,那封遗书上面的内容,都是真的了,不过,我倒是想知道,既然你方才说,是我告诉杜鹃姐姐一品红花可以作为混毒中的一种,而且吴媛媛也知道我的计划,那么她在看到杜鹃姐姐把花拿进房间的时候,难道不会反抗?”
这句话,让大家的思路再次陷入了困局。是啊,如果吴媛媛明明知道,有人要害自己,甚至知道方法,那么她就甘愿去死,然后留下遗书,还未必能够被人发现?这样的行为,也太不符合逻辑了吧?段琉璃有些慌了,不过还是强自镇定,说着:“看来兮然姐姐并不知道遗书上面的内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当时兮然姐姐可是一直在威胁她呢,她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