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真的感谢他们，不过我的谢礼，他们未必承受得起。”

墨兮然说着。凤翎芷说着：“不管是不是承受得起，这份谢礼，你不是都会送过去吗？”

“没错，不这样的话，这么报答他们呢？”

墨兮然说着。“你属于阳光，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的。”

凤翎芷看着墨兮然自信的样子，直接说着。墨兮然说着：“姐姐，你也不属于黑暗，这里，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凤翎芷却黯然一笑，说着：“我没有什么归宿，走到哪里，就算是哪里吧。”

墨兮然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一种，不想让明珠蒙尘的感觉。“姐姐，如果真的有牵挂，活着没有办法离开，那么死了呢？”

凤翎芷吓了一跳，说着：“死？谈何容易，有些事情，不是死就能解决的。”

墨兮然却说着：“如果死了之后，又活了呢？”

凤翎芷表情呆滞了，问着：“什么意思？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怎么可能死而复生？”

墨兮然知道她一时半会不会明白过来，不过，她也不是让凤翎芷真的死。毕竟，自己重生，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凤翎芷真的死了，未必能像是自己一样，还带着满腔的悔恨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姐姐这么聪慧，应该知道是何意，如果你不是自愿留在这里，却又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环境，只能说明，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这些前提，都是因为你还活着。”

墨兮然说着。凤翎芷想了想，终于明白了墨兮然的意思。“你是想……”“姐姐，不用说出来，你明白就是了。我知道你有顾虑，不过你牵挂的人，如果知道你为了他，做了这样的牺牲，他又会作何感想？”

墨兮然问着。凤翎芷从未见过这样聪慧的人，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跟她透露过，可是她竟然把自己的遭遇，猜测的八九不离十。虽然她想的，未必就是自己真正正在经历的，不过，也相差不远了。“你总是这么敢于面对吗？”

她问着。墨兮然说着：“敢于不敢，有什么区别？别人不会因为我敢，就畏缩不前，也不会因为我不敢，就高抬贵手。”

凤翎芷其实也算是被墨兮然教育了，她的观念中，有过轻生的想法，不过她不能这样做。墨兮然说的没有错，她有顾虑。甚至，让她连死都不敢死。“如果我能有那么豁达，局面也许不会那么复杂。”

她说着。墨兮然看了看她，说着：“当你的软肋，因为你的死，而变得坚强的时候，我相信，那将不再是你爹软肋。”

“嗯，我会慎重考虑的。”

凤翎芷说着。墨兮然其实觉得很奇妙，自己其实跟凤翎芷也没有见过几次，竟然怂恿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了。如果她跟佘秋月说了，相信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吧。但是她就就是觉得，凤翎芷，需要的就是她这样的鼓励。“凤姐姐，我还要去琴嫣姐姐那里，就不打扰你了。”

墨兮然站起身来。借着微微的烛光，凤翎芷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纠结。这份美丽，可能也是她的负担。其实墨兮然也想知道，如果她真的出去了，见到光了，这样的美貌，会不会给她带来其他的负担。“墨妹妹，也许，我们以后未必会见了，我这里身无长物，只有这个……”凤翎芷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脖子上，解下来一个物件。墨兮然忙说着：“凤姐姐，既然在这是你的贴身宝贝，我不能收。”

凤翎芷却说着：“什么宝贝，如果你不觉得是个累赘，就请收下吧。”

然后，她摊开手，慢慢递到了墨兮然面前，她脸上的表情，淡定的像是被圣泉的水洗涤过一样，纤尘不染。墨兮然打量了一下，是个精巧的玉坠，形状有些奇特，她形容不上来，应该是某种动物，可是在她的认知中，并没有见过。这个，应该是属于她的信物吧，如果给了自己，那么她又如何自处？“如果我考虑好了，这个世界上，不再有我这个人，那么这个东西，自然会落入别人的手里，还不如在我死之前，把它交给一个让我放心的人。”

凤翎芷说着。不过是萍水相逢，她怎么能够断定，自己就是那个可以相信的人？墨兮然还是有些犹豫，不过听着凤翎芷的话，心里大概也有数，这个玉坠，很是重要，不能被别人得去。“你我还没有好好的认识，就要分别，这个就当做姐姐送给你的礼物吧，墨妹妹，你俯身过来，我与你戴上。”

凤翎芷的声音，越发的温柔了。墨兮然想了想，如果自己再拒绝，似乎真的不太合适了。而且，她带着这个东西，或许才是对她最大的束缚吧。既然决心跟她相交，不如替她承担了这份凶险。希望她化作一只自由的鸟儿，不要再回来了。她慢慢靠了过去，然后低下了头。凤翎芷慢慢把玉坠挂在了她的脖子上。淡淡的香气，从凤翎芷身上蔓延出来，很是醉人。墨兮然突然有种冲动，想要抱一抱这个谪仙一样的人物。可是，她还是忍住了，有些人，有些事，越是挽留，越是留不住。“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也是增加了你的负担，甚至会让你陷入危险，不过，希望你能记得，这是我对你的一份情谊。”

凤翎芷说着。“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欢笑情如旧，萧疏鬓已斑。何因不归去，淮上有秋山。”

墨兮然轻声说着。“相逢一醉是前缘，风雨散，飘然何处。妹妹，如果有缘，希望还能跟你再见。”

凤翎芷感触颇深的说着。墨兮然把玉坠放在贴身的位置，然后说着：“凤姐姐，我该走了。”

然后，她在凤翎芷的注视中，慢慢走向门口。凤翎芷并没有送她，可能是因为不想面临这样的分别吧。站在凤翎芷的门口，墨兮然再次看着门口的桃符。望三五夜月，对影而双，天上人间其焕彩。占八千春秋，百分之一，椿庭萱舍共遐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