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琥珀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因为事关重大，她也忘记了自己应该怎样了。自己当初就是以为家人都死了，才会这样委屈自己，接受了青楼女子这个身份。可是，现在她竟然听闻，自己的哥哥，还活着？那么，她这样忍辱负重，算是什么？笑话？还有，刚刚雪莺说，这一切，墨兮然其实都是知道的，难么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她没有办法理解，他们不是姐妹吗？她是担心自己不够堕落？觉得自己如果知道了哥哥还活着，就不想要这个青楼女子的身份了？不管怎么样，这样大的事情，她不应该告诉自己一声吗？雪莺也被素婳的气势吓了一跳，不过这也可以理解。本来她以为自己的家人都死绝了，突然出现了一个活口，而且还是跟自己有那么深切的血缘关系的哥哥，这样感觉，应该很奇妙吧。“姑娘，琥珀说的没错，只是听说而已，还没有求证，姑娘还是等等吧。”

雪莺说着。“等什么？等我哥哥出现，然后让他看到我这个样子？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素婳说着。雪莺有些为难，因为她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听有些人在后面议论过而已。“姑娘，我是真的不清楚，只是听到老板娘房里的人说的，听说，墨姑娘是知道的，当时老板娘好像还特意跟她商量过这件事情。”

雪莺说着。素婳觉得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大的事情，关于自己，可是墨兮然竟然不告诉自己。他们不是最好的姐妹吗？不是要荣辱与共吗？难道当初的话，都是假的，现在都不作数了？她既然知道自己的哥哥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自己？“这件事情，你知道多久了？”

素婳问着。雪莺想了想，说着：“我也只这几日才听说的，不过，墨姑娘应该已经知道很久了。”

“真是我的好妹妹，真好啊。”

素婳说着。她的表情充满了失望，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了。这样的秘密，她竟然瞒着自己，让自己应该说什么才好？她想什么时候告诉自己，还是她压根就没有想过，要跟自己说？在她墨兮然的眼中，自己到底算是什么？琥珀说着：“姑娘，也许墨姑娘也是不敢确定，才一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姑娘说，而且，毕竟她听说的时候，姑娘已经是这个身份了。”

素婳看了看她，然后冷笑了起来。“这个身份，还不是她给我的？”

“姑娘，为什么这么说呢？如果当初不是墨姑娘，相信姑娘现在也不会活着，也不会成为雅妓，更加不会知道这件事情了。”

琥珀说着。素婳却听不进去，说着：“当初她让我昏迷的手法，到现在我才开始怀疑。”

“姑娘，你在说什么？”

琥珀问着。雪莺也是一愣，那个手法，之前好像是有人怀疑墨兮然是春风阁的奸细，才会拿出来说的。可是，素婳怎么也开始怀疑了呢？素婳说着：“如果不是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她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掌握那样的手法？说不定，她早就已经投靠了老板娘了。”

“姑娘，这样的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如果被人听了去，姑娘的麻烦就大了。”

琥珀赶紧说着。素婳却继续说着：“麻烦？能有什么麻烦？对我来说，只要身在这青楼，雅妓和娼妓，能有多大的区别呢？以后若是我哥哥真的站在我面前，我应该如何是好？”

“可是，姑娘也没有必要把什么都推到墨姑娘身上啊。”

琥珀说着。“你如果想要过去服侍她，我是不会有意见的。”

素婳突然说着。琥珀赶紧低下头，说着：“姑娘，琥珀不是那个意思。”

素婳没有再理会她，继续说着：“如果当初不是她早就已经跟老板娘有什么关系，她怎么会那么容易脱颖而出？甚至还没有表现出什么真正的绝技，老板娘就敢让她成为雅妓？而且，当初的雅妓，都是跟她关系好的人，我算是一个，另外一个秦彩衣，不也是最后关头，才脱颖而出的？”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当初跟墨兮然作对的人，都遭到了报应，苏绿萍更是因为落水，成为了娼妓。而她到底是怎么落水，相信应该不言而喻。他们本来就是青楼女子，怎么会有那么严格的贞洁。所以，当初是不是要让苏绿萍成为娼妓，关键在于老板娘的态度。只可惜，当时自己没有想那么多而已。只是，墨兮然为什么要让自己下水呢？难道，自己也是她提前布置的一颗棋子，准备随时扔出去帮她挡那些明枪暗箭？这样想着，她越发的烦闷。她是真心真意对待墨兮然的，可是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算计。青楼果然不是她应该待的地方，这里的女人，心机都太深沉了。自己最为亲近的妹妹，竟然是算计自己最深的人。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表达自己内心的愤怒，有失望，有惊恐，有失落，有一种自己被人耍了的感觉。“姑娘，你没事吧？”

雪莺问着。素婳突然笑了，说着：“没事，我怎么会有事呢，只是，有些事情，我知道的太晚了而已，不过终归是知道了。”

琥珀看着她的表情，心中其实很是异样。她不相信墨兮然是那种人，反而是雪莺，她每次说的话，都会让素婳产生很多联想。不过她也知道，如果不是素婳本身对墨兮然没有信心，她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挑拨了。看来，以后他们的姑娘，也要走在墨姑娘的对立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