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付立强被打的话都说不利索，他低着头，也不知是在害怕张明洋还是在害怕身旁的章盛。　　张明洋挥挥手，他也懒得和这种小混混计较。　　明明章盛下手比他狠多了，搞得好像他是坏人一样。　　付立强道歉完，章盛也低头道歉：“张总，实在对不起，让你在我这遇到这种事情，不过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最后一次！这样，你今晚要是有时间，我请你吃顿饭，就当赔礼道歉。”

“章哥，吃饭就不用了，我知道这事不怪你，不影响咱们的感情，以后我该来上网还来上网。”

周围不少人看着这边，张明洋索性当了把好人。　　两人又推辞了几句，最后章盛从后屋拿了两条烟送给张明洋，这事才算结束。　　“行了，别在这站着了，继续回去玩你的吧，多大个人了，见个小混混还害怕。”

张明洋拍了拍庄伟的肩膀，示意他拿着饮料赶紧回去。　　他对这个高中同学已经没什么印象，看他现在的样子就好像是看那些明明上了大学，甚至出了社会还没摆脱学生思维的小孩子。　　突然被人打扰，张明洋也没有再玩下去的兴致。　　刚打算离开的时候，看到身边痴痴看着他的许段然，心中顿生一计。　　他没有退出游戏，而是重新在电脑前坐直身体：“怎么样，怕了没有，这儿就这样，平时还更乱呢，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家去。”

听到张明洋的声音，大小姐才终于回过神来。　　她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到现在都有点惊魂未定。　　不过她还是重新戴上耳机，逞强地说道：“我才不怕呢，不就是几个小混混吗？”

说完，她又把椅子往张明洋那边挪了挪，让两把椅子紧紧相连，身体也往旁边靠了靠。　　“再说了，不是有你保护我吗？”

她这话几分玩笑，几分真情实意。　　刚才后面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吓得她浑身僵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但很快，还没得她反应过来，身旁那个高大的身影就已经挡在自己面前，她的坏人把真正的坏人按在了椅子上，没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那我走了。”

张明洋笑眯眯地说道，他关闭游戏，起身就要离开。　　许段然见状连忙按住他的胳膊，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老张，这么早就走啊，今天这才玩多长时间。”

鸡哥意犹未尽，但当他转头看到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后，马上又配合地说道：“啊对，是该走了，你还得送我回家呢。”

说完，他也毫不犹豫地关掉游戏。　　张明洋一摊手，朝鸡哥的方向努努嘴，示意大小姐。　　你看这事不怪我吧，又不是我要回家。　　许段然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被两人的配合气得哑口无言，她好想抓起坏人的胳膊直接咬上一口，但最后她还是忍住了。　　她收敛情绪，也笑眯眯地回道：“我和你们一起，我也要送杨景铄回家。”

张明洋叹气，也不知道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你今天下午这是赖上我们了呗。”

许段然一仰头，义正言辞地说道：“闫姨和姨夫让我抓你回去吃饭，我当然要完成任务！”

理由充分，令人信服。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要是说我不回去吃饭，你可是直接转身就走。”

张明洋用以前的事情打趣许段然。　　那时候要是大小姐先在网吧找到他，他还得苦苦哀求，让人家回去不要告状。　　稍微在网吧犹豫一会儿没跟上，人家转头就走。　　“今天不一样。”

许段然眼神躲闪，在脑海里搜寻谎言：“你今天开了一上午的车，所以必须要回家吃饭！”

张明洋莞尔，大小姐这都编的什么蹩脚谎言。　　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谎言，老娘肯定猜到他和鸡哥出来玩，怎么可能让许段然叫他回去吃饭？　　他没再逗大小姐，鼠标点击下机后，说道：“走吧，我先把鸡哥送回去，然后再把你送回去。”

“那你呢？”

许段然连忙问道。　　张明洋从两把椅子的夹缝中挤出去，头也不回地说道：“再说吧。”

许段然不敢耽搁，她怕坏人把她扔在这里，连忙穿好外套跟了上去，连电脑都没关。　　最后还是留在后面的杨景铄帮她退出QQ，点击下机。　　他扫了眼剩余网费，许段然的卡里竟然还有将近一千块钱，这不是章盛给她冲的，而是她刚才自己充的。　　看来这是打算和他兄弟打持久战啊，杨景铄在心里感叹。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网吧门口，章盛满脸堆笑站在张明洋身边，他见这位要走，连忙出来亲自相送。　　“有时间再过来玩，不用跟我客气。”

“一定。”

章盛也注意到了张明洋身边的漂亮小姑娘，刚才就是因为付立强在这嚣张惯了，想调戏人人家，才起的冲突。　　他凑近，神秘兮兮地问道：“女朋友啊。”

张明洋摇头：“不是，爸妈朋友家的孩子。”

听到这个称呼，许段然瞪向身边的坏人。　　以前还是妹妹，现在直接变成“爸妈朋友家的孩子”了！　　她不服气，直接上前搂住张明洋的胳膊：“对，我是他女朋友！”

见到年轻人那些弯弯绕绕，章盛很想笑，但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强忍笑意，保持原来的表情：“以后放心来玩，想吃什么直接拿就行，我保证今天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

许段然点点头，没说话。　　如果坏人来，她就马上跟来，如果坏人不来，她一个人跑这来干嘛？　　“你们要走了啊。”

张明洋几人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一直坐在里面的庄伟也跑了出来。　　他刚一出来就撞见舞蹈女神亲昵地挽着张明洋的胳膊。　　“嗯，先回家了，你们玩着吧，有时间再聚。”

张明洋说着客套话，成年人的世界里，有时间就是没时间的意思。　　庄伟挠了挠头，他才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现在跑过来就是为了道歉来的：“实在对不起，刚才......”　　他支支吾吾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也只重复，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多大的事。”

张明洋挥挥手，带着身边的两人一起离开。　　他走了以后，庄伟依旧站在原地愣神。　　“你们班这个张明洋真厉害啊，以前在学校怎么没听说过他。”

庄伟的朋友见他半天没回来，跑到门口找他。　　“章盛都对他这个态度，章盛在咱们这多牛啊，开着网吧，他哥还是盖咱们这大市场的。”

朋友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刚才听还叫张总？这才大一他就自己做买卖？还是家里的产业啊？”

庄伟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

“你看那边！”

庄伟顺着朋友手指的方向看去，张明洋几人上了一台黑色轿车。　　“真牛X，我爸早就看好那台车了，落地五十几万呢，人家刚上大学就开上了，怪不得女神愿意跟他，我以前就和你说，学习没用，还得老子有钱，看到没，你们一出学校，就分三六九等了吧......”　　......　　这一次，许段然终于如愿坐到了副驾驶上。　　她放下小镜子，把自己刚才在网吧吃零食时候吃掉的口红补一下。　　补完后，她转头看向张明洋，“啵”了一声：“好看吗？”

“好看，好看。”

“你还没看呢！”

坐在后面的杨景铄低头玩手机，前面的那一幕简直没眼看。　　要是他们是一对情侣，那看起来还挺甜的，关键在于张明洋是有女朋友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好奇一个问题，许段然知道张明洋的女朋友是夏星若吗？　　“回哪？”

兄弟的声音打断了杨景铄的思绪。　　“去我爸那里吧。”

“行，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杨叔了。”

等张明洋开车上路，许段然也不再闹腾，她坐在副驾驶，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县城。　　县城不大，每一处都布满她和张明洋有关童年的回忆。　　有个词叫触景生情，当人的大脑看到一件熟悉的事物后，就会把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回忆都牵扯出来。　　“你在车上等我？”

张明洋和还在副驾驶上发呆的许段然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

许段然也赶紧下车。　　张明洋把刚才章盛送他两条烟拿出来，锁好车，对面前的许段然说道：“看来我今天是甩不掉你了呗。”

许段然假装看天，不理会坏人，等张明洋自顾自地往前走，她这才主动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要不我们一会在这唱歌吧。”

“你不是说我妈叫我赶紧回家吃饭吗？”

“有我在，闫姨肯定能宽容你一会儿！”

许段然看着眼前的歌厅，回忆再次涌上心头。　　这家歌厅是小县城唯一一家歌曲更新快的歌厅，深受学生的喜爱，再加上是杨景铄家开的，他们以前经常在这里聚会。　　也是在这里，许段然收到了张明洋送给她的第一封情书。　　如果当初能大胆一点，直接答应他，现在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她在心里默默计算，要是那时候就同意，现在就已经是两人在一起的第三个年头了。　　“洋洋，景铄，大学生终于放假回来了啊！”

刚一进门，站在吧台的青年就出来热情地打招呼：“我还以为哪来的美女，原来是然然啊，又好看了，我都没认出来！”

时间尚早，歌厅里没什么人，只有他一个人在值班。　　见许段然挽着张明洋的胳膊，青年一脸坏笑：“洋洋，这是拿下了？”

还没等张明洋说话，许段然主动说道：“嗯，拿下了！”

张明洋满脸黑线，他拍了拍大小姐的胳膊：“你能不能别到处和别人说你是我女朋友，误会了多不好。”

许段然也不看他，胳膊还抱的更紧了。　　“景铄，你女朋友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杨景铄哈哈一笑，回道：“早分手了。”

大概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继续说道：“王哥，我爸呢？”

“老板在楼上，还没起来呢。”

听说杨景铄他爸还在睡觉，张明洋把许段然带到沙发旁。　　“你在这等着我，我一会儿下来。”

他嘱咐道。　　许段然乖巧地点点头，终于松开一直挽着的胳膊。　　把大小姐留在楼下，张明洋跟随鸡哥一起上楼。　　这里楼下是歌厅，楼上就是鸡哥父亲住的地方。　　鸡哥的父亲叫杨彪，人如其名，据说年轻的时候还是个摇滚歌手。　　在鸡哥还很小的时候，杨彪的老婆就跟人跑了，这位二话不说提刀就砍，最后因为故意伤害在里面待了三年。　　把只有几岁大的杨景铄留给外婆一个人照顾。　　出来后，人终于正经了点，他一点点打拼，开了这么一家歌厅。　　不过他再没回过老房子，说那是伤心地，从此就住在歌厅。　　鸡哥外婆去世后，就只剩他一个人住在楼上。　　这看起来是一位很不靠谱的爹，不过正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在后来听说儿子辞职要和兄弟一起创业的时候，直接打过来几十万，告诉他们有梦就去追吧，别等老了才后悔。　　来到楼上，杨景铄掏出钥匙开门，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面而来，是一种呕吐物混合着酒的味道。　　“靠，这又喝了多少。”

他埋怨一句。　　“儿子？”

伴随声音而来的，是一个大冬天还穿着背心短裤，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他边走边往身上套裤子。　　“杨叔。”

张明洋把两条烟递过去。　　“洋洋你也来了啊！你看看你这，来就来，怎么还给你杨叔带礼物呢，见外了是不是。”

嘴上说着见外，但手还是毫不客气地把两条烟收下。　　“人家给你就要啊。”

见父亲的做派，杨景铄觉得好丢人。　　“草，人家洋洋都知道给你老子买两条烟抽，你个当儿子就不知道买点东西孝敬孝敬你老子。”

杨彪被气得吹鼻子瞪眼。　　再次见到这一幕，张明洋只觉得亲切，这父子俩只要一见面，肯定吵架。　　不过后来杨彪身体不太好，就很少吵架了。　　骂完儿子，杨彪也不管张明洋嫌不嫌弃他，热情地上前揽住他的肩膀：“走，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叔请你喝酒唱歌！”

张明洋一个劲地和杨彪解释，说自己是送杨景铄回来的，一会儿还得回家，但杨彪不听，非要拉着他留下来喝酒。　　一直到楼下，杨彪还在挽留。　　“然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就是啊，早知道你回来，咱们今天就一起出来玩。”

“这不正好碰上了，要不我们一起吧！”

几人还在楼梯的时候，就听到大厅里有一大堆女生在叽叽喳喳。　　走出去，果然看到十几个女生把许段然团团围住。　　“张明洋！”

大小姐在人群中喊了一声，引得所有女生都朝楼梯的方向看去。　　“这就是你在等的人啊。”

“你们不会真在一起了吧！”

“我一直以为然然会答应咱们那一届学生会主席的追求呢。”

杨彪还没醒酒，他晕晕乎乎地看到大厅里有女生在朝他们这边招手，叫的还是张明洋。　　他马上有了自己的理解，小声说道：“洋洋，都是找你来玩的吧，放心，叔肯定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张明洋不知道杨彪有了什么奇怪的误解，还没等他说什么，对方就已经走到女生面前。　　他打了个响指，说道：“小美女们，还在外面站着干嘛？快往里进！小王，给美女们开个总统套间！”

听到杨彪的话，为首的女生连忙站出来拒绝道：“老板，我们要大包就行！”

总统套间不仅价格高，最低消费也非常高，他们都是学生，哪里用的起。　　杨彪大气挥手，说道：“小美女们放心玩，钱，后面那个叫张明洋的帅哥已经付过了。”

见有人付钱，女生们一阵欢呼。　　“然然，你男朋友也太好了！”

“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我们钢城一高的女神！”

“我举双手双脚支持你们的爱情！”

女生的欢呼声压过张明洋的声音，他连忙走到杨彪身边，解释道：“杨叔，他们不是来找我的。”

没醒酒的杨彪又误会了，他还以为张明洋是在考虑钱的事，大气说道：“叔说你请客是帮你在美女面前撑个场面，哪个美女不喜欢大款，今晚放心玩，叔一分钱都不用你掏，叔请客！”

“杨叔，不是钱的事情，我都不认识他们啊。”

“老张，不至于吧，这才刚毕业不到一年，你就连咱们班女生都不认识了？”

杨景铄在一旁吐槽。　　听到儿子的话，杨彪又又误会了：“还根叔客气是不，我记得你不喜欢你们班一个女生吗？好像叫什么许段然，刚才在里面吧，叔给你创造机会，你得把握住！”

说完，他推着张明洋往前走。　　这时候，一个小姑娘突然蹦出来挽住张明洋的胳膊。　　“叔叔，我就是许段然，我现在是他的女朋友。”

见状，杨彪更高兴了。　　“快去玩，快去玩，有女朋友了好啊，有女朋友了好啊，这更得叔请客了！”

在许段然和杨彪的双重夹击下，张明洋几乎是被架到套间的。　　他也放弃解释了，想着唱歌就唱歌吧，反正回家以后也没事做。　　许段然挽着张明洋进来，刚一走进套间就收获一大片尖叫声，好像什么明星入场。　　他看了一圈，这才依稀想起几个人名，剩下的也都很眼熟，看来确实是他高中班级里的女生。　　上高中那会儿，他也就和许段然一个女生熟，等毕业了，自然和其他女生毫无联系。　　女生们把正中间的位置让给张明洋和许段然。　　刚一坐下，各种问题此起彼伏，主要问的还都是，两人是怎么在一起的。　　大家都很好奇，散伙饭的那会儿，许段然明明拒绝了张明洋，怎么现在两人反而在一起了。　　“我们没在一起。”

诚实的张明洋直接坦白。　　众人都一脸问号的时候，许段然接道：“是还没在一起，不过我在追他，马上就能在一起。”

说话的时候，许段然直勾勾地盯着张明洋，眼里都是深情。　　对不起，曾经因为我的胆怯才让你承受那么多，以后无论遇见谁我都会说是我主动追的你，真正离不开的人是我，不是你。　　许段然说完，周围又是一阵尖叫，大家都只当是情侣逗他们玩的小情趣。　　他们也都开始佩服起张明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他们钢城一中的女生调教得如此听话。　　很快，大家也都发现女神是真的沦陷了。　　许段然一首歌都没唱，她安静地坐在张明洋身边，一会儿给他拿水果，一会儿给他递饮料，好像套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她身边的张明洋。　　女生们怎么可能放任他们岁月静好。　　有人带头就有人起哄，许段然被几个女生架到点歌台。　　“别和你男朋友腻歪了，赶紧点首歌。”

“就是，什么时候不能腻歪，现在应该唱歌。”

“然然，你唱歌那么好听，快给我唱一首！”

许段然本想拒绝，但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在点歌台上点了一首歌曲。　　旁边的女生直接帮她置顶，上一首歌这时候也正好刚结束。　　旋律响起，大家把许段然送到立麦旁边，等待她开口。　　总统套间的立麦在一个很大的舞台上，许段然站在上面，五彩缤纷的光效在她周身不断闪烁。　　她坐在凳子上，眼眸低垂，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张明洋。　　要是，眼神能在这一刻交汇就好了。　　张明洋正坐着玩手机，手指还在屏幕上敲打着，好像在打字。　　前奏结束，许段然端起麦克风，轻声哼唱。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　　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　　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许段然声音空灵，宛如少女轻声的诉说。　　刚才女生们唱的都是一些流行歌曲和非主流歌曲，突然有一首老歌，大家都觉得很好听。　　听到许段然的歌声，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套间渐渐安静下来，甚至连点歌的人都没有了。　　少女的情绪没有太大起伏，只是轻声吟唱。　　她看着他，但他却没看向她，歌声中莫名的悲伤在这一刻感染了在场所有人。　　如果我当初没那么倔强，或许现在也不会那么遗憾。　　后来，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你是我的阳光，是我无法割舍的一切，是我的梦，是我想伸手触碰却又收回手的人。　　我胆怯于你炽烈的感情，我习惯了你的存在，我以为你永远不会离开。　　后来......　　我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可我真的不想错过你。　　歌曲接近尾声，张明洋也终于放下手机。　　他抬头的瞬间，正好迎上少女的目光，她眼睛里一闪一闪，好像带着泪光。　　原本悲伤的少女终于在眼神对上的瞬间展露出笑容，只给他一个人的笑容，美得不可方物。　　我们一定会重来♪　　有一个女孩爱着那个男孩♪　　结尾处，许段然私心地改了歌词。　　她从凳子上起身，第一时间跑到张明洋身边。　　“有一个女孩爱着那个男孩。”

这是她小声说道话，但却被淹没在如浪潮般的掌声中。　　“好听！”

“不愧是咱们钢城一中的女神！”

“女主角都唱了，男主角也来一个！”

当有人提出让张明洋唱歌后，话题也从夸许段然变成了让张明洋唱歌，还有人提议让两人情侣对唱。　　大小姐知道坏人唱歌不好听，也不喜欢唱歌，平时出来玩的时候也都不唱歌。　　她刚想帮忙拒绝的时候，张明洋却主动接下。　　“帮我点一首《十年》吧。”

歌曲很快点好，他让人递过来一个麦克风，放下饮料坐在沙发上开始清唱。　　过去张明洋唱歌一直不好听，但后来应酬的场合变多，他很快发现自己需要几首能拿得出手的歌曲，不论是哄甲方开心，还是泡妞，都能用到。　　他甚至特地找了声乐老师帮他训练。　　这两首歌分别是《十年》和《南山南》，都很适合他的嗓音。　　《南山南》的还没被创作出来，现在只有《十年》。　　如果那两个字没有颤抖♪　　我不会发现我难受♪　　低沉的嗓音配合伴奏，让人一下就被吸引。　　许段然也很惊讶，不知道张明洋什么时候学会的唱歌。　　十年之前♪　　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　　我们还是一样♪　　选歌的时候，声乐老师给了张明洋很多歌，最后他果断选择了这首《十年》，那年张明洋二十九岁。　　那年他已经和许段然十年没再联系，也把夏星若弄丢了。　　十年之后♪　　我们是朋友♪　　还可以问候♪　　结果他们不仅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甚至连最简单的问候都无法实现。　　后来他三十六岁，还是很喜欢这首歌，那年是他和夏星若分开的第十年。　　生活起起伏伏，他有了自己的事业，也很有钱，身边不缺女人，但他一直没结婚。　　内心的空虚永远无法填补　　再后来？　　再后来他重生了，回到十八岁，老天又给了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一个是他曾经的梦，不顾一切追求的人。　　另一个是他心底最温柔的一处，是他永远无法割舍的人。　　迷茫后，他放弃了梦，坚定地选择了心底的柔软。　　他本以为许段然会按照既定的命运那样离开他。　　但命运何其可笑，当他放手后，真正放不下的却成了她。　　直到和你做了多年朋友♪　　才明白我的眼泪♪　　不是为你而流♪　　也为别人而流♪　　他想让两人恢复正常朋友关系，但她不想做朋友。　　感情纠纠缠缠，总会有人受到伤害。　　伴随着最后一句歌词落下，效果如同刚才许段然唱完那首《后来》。　　大家只是开玩笑般的起哄，但没想到张明洋的歌声竟然这么好听。　　两人唱的歌对在场的其他人形成降维打击。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咱们班还有张明洋这么个帅哥。”

“是啊，有钱，唱歌好听，长得也帅，当初我怎么没发现。”

“别犯花痴了，你们忘了张明洋以前那个头型，刘海都快遮住眼睛了，变帅也是在找到女朋友以后。”

“女神就是女神，这种潜力股都能被她发现！”

《后来》和《十年》过后，大家的阈值都被拉高，后面的歌和鬼哭狼嚎没什么区别。　　不过就算是鬼哭狼嚎，大家也都玩的很开心。　　临走前，张明洋找到杨景铄，从钱包里拿出一沓钞票递给他。　　“老张，收回去嗷，别怪我跟你翻脸，我爸都说今晚他安排了。”

鸡哥连忙把钱推开。　　张明洋不由分说地塞到他手里：“你爸开歌厅挣两个钱不容易，咱们该给钱给钱，又不差这个钱，大不了从你下个月工资里扣。”

“那我直接给我爸不就行了。”

“这能一样吗？”

百般劝说后，杨景铄终于收下钱。　　“对你爸好点吧，平时让他少喝点酒。”

张明洋语重心长。　　“老张，你今晚也没喝酒啊，咋喝饮料喝多了？”

“滚犊子，不听拉倒。”

两人嬉笑着走出歌厅。　　“路上小心点。”

“知道。”

张明洋在门口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许段然在副驾驶睡得正香。　　后来杨叔又给她们上了不少酒，许段然也不知是主动还是被起哄，非要跟人家喝酒，拦都拦不住。　　大概是被汽车启动的声音吵醒，坐在副驾驶的大小姐慌张地睁开眼睛，看到身边是张明洋，才安下心来。　　她坐直身体，指着正前方的路喊道：“出发！”

张明洋无奈摇头，心说许墨那么能喝，怎么女儿一点都没继承。　　“张明洋。”

“你还记不记得，记不记得......”　　许段然说话断断续续，一直连不起来，只会在那里重复记不记得。　　等车开出歌厅范围，她好像才终于想起自己要说什么。　　转头看向张明洋傻笑着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表白的时候？”

没等他回应，大小姐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就算你不记得，我也记得，也是在这个歌厅，出来的时候，你偷偷塞给我一个信封也不告诉我是什么，还让我等你走了再看。”

“你知不知道，你的情书字写的特别丑，我在网上一查，还都是从网上抄下来的情话，只有最后一句‘反正我们这么熟，要不以后不要祸害别人，我们两个在一起’这句话，是你自己写的。”

“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吓到我了，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应。”

“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其实也写了一封回信，我犹豫了好久都不敢给你。”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