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常笑眉头一皱，村子中除了熊熊烈火燃烧的声音外，没有其他的任何声音，这让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接着又喊道：“听到了就回答一声！你们都哑了吗？”

“别喊了，他们都死了，没法回答你。”

白毅慢慢走近沈常笑。“是你做的？”

沈常笑脸色微变，看向白毅反问道。这个小妖看见他不但不跑，还一脸平静走向他，怎么看都不正常。“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放养妖族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毅沉声又问道。虽然筑基境初期修为，而沈常笑是筑基境后期修为，两人实力相差很大，但他可是堂堂的仙帝，掌握了千万种法术。“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本事了！”

沈常笑弯下腰，像是一头伺机待发的猛兽。“噌！”

下一刻他瞬间出手，手中双剑一起斩向白毅。就在他快要斩到白毅的刹那，他身影一动，绕到了白毅侧面，朝着白毅腰间斩去。“咣！”

“就不要用那些虚招了，如此拙劣的剑法根本伤不到我。”

白毅双指合一，双指上凝聚了一把淡蓝色的短剑，和沈常笑的长剑相撞。“你到底是什么修为？你的气息并不强大，但我为什么却看不透你？”

沈常笑虎口被震得发麻，后退一步，面色凝重问道。按理来说白毅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远不如他，却能够轻易接下他的招式。“是我在问你话，我的耐心有限。”

白毅眉头一皱，指尖上凝聚的短剑变长了。“这是传说中的以气凝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我们人族的无上法术？”

沈常笑这才看清白毅的手指，脸上的震惊之色比罗师兄还要浓。修为到了他这种地步，更是明白想要将灵气在手中凝聚成剑，对灵气的掌握要达到多么可怕的程度，说是细致入微都不足以形容。据他所知，天地间能够以气凝剑的天才不超过十个人，其中大半都是斩妖仙帝的弟子。因为以气凝剑这种逆天法术便是一代人杰斩妖仙帝所创。“御风决。”

白毅嘴型微动，轻念一声，一道微风缠绕在了他双脚上。沈常笑瞳孔又是一缩，面露呆滞。施展法术需要集中精神念出口诀，同时还要聚集体内的灵力。越是强大的法术，所需要的灵力也越多，施展起来也越困难。就算是他施展最简单的法术也需几个呼吸的功夫，可面前这个小妖几乎是瞬间完成。沈常笑脸色变了又变，他居然从面前这个小妖身上感到了强大的压力，几乎要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装神弄鬼！妖孽！受死！”

他发出一声大吼，像是在给自己壮胆。手中双剑宛如两条灵蛇，生出了数十道剑影。白毅踏前一步，脚下的微风拖着他前进，身轻如燕般一剑斩去。剑光一闪，沈常笑的一只手掉落在地上，断腕处喷出鲜血。“啊！我的手！我的手！”

沈常笑握着断腕，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呻吟。他刚刚都没看清发生了什么，手就被斩断了。白毅指尖凝聚的灵剑散去，以他现在的修为用灵气凝聚成剑消耗非常大，支撑不了多久。他没有一剑斩杀沈常笑，就是想从沈常笑口中问出更多放养妖族的情报。“别杀我！别杀我！我都说！”

沈常笑跪在地上给白毅磕头，再也没有之前的威风。“我们天云宗从很久以前就开始放养妖族，妖族不但一身都是炼丹材料，还能恐吓百姓，我们只要偶尔出手意思一下，那些百姓就会对我们感恩戴德，恨不得将子女送到我们天云宗……”沈常笑越说声音越小，白毅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为了听得更清楚一些，他蹲下身子靠近跪在地上的沈常笑。“你废了我手！毁了我的前程！我要你给我陪葬！”

可就在他靠近沈常笑的瞬间，沈常笑露出了疯狂的笑容。他被困在筑基境后期多年，眼看阳寿将至，突破无望。如今又被白毅斩了一只手，修为更是不可能突破，他一发狠便想要跟白毅同归于尽。白毅见沈常笑从怀里拿出一叠的暗红色符箓，暗道不妙。符箓上封印着法术，使用者只要用灵力催动便能使用。两人这么近的距离，要是沈常笑将所有符箓催动，那威力就算是他也扛不住。何况他此时体内灵力消耗了大半，更加不可能挡住。千钧一发之际，已身受重伤，倒在地上的白震突然扑向白毅，将白毅紧紧地护在了身下。“轰！”

沈常笑手中的那叠符箓发出微弱火光，刹那间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咳！咳！咳！”

火光过后，白毅从地上爬起来，将嘴里的沙土从喉咙里咳出来。刚刚那一瞬间要不是白震用肉身护着他，现在他就算不死也重伤了。而白震后背整块被炸烂了，血肉模糊，甚至能够看见那一条条深深白骨。白震突然伸手抓住了白毅的手腕，他眼神失去了光泽，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已经发不出一点儿的声音。随后他抓着白毅的手无力地打在了地上。“沁儿拜托你了。”

虽然白震临死前发出不出声音，但白毅还是通过嘴型看出白震想要说什么。作为父亲，死前自然放不下年幼的女儿。突然，白毅眯起了眼睛，他察觉到了一股毫不遮掩的气息正往他这边赶来。那股气息雄厚霸道，至少是结丹境的修为。聚气境、练气境、筑基境是修炼者的入门，只有达到结丹境才能算是强者。在天下众多修炼者中，九层修为都在结丹境以下，结丹境以上的修炼者只有不到一层。片刻功夫，另一波天云宗弟子赶到了白家村。“禀告陆长老！先来天云宗的师兄弟们全部被杀！从伤口上来看是剑伤。”

天云宗弟子们在白家村里调查了一番，跑到陆沥面前。“剑伤？那沈长老呢？”

陆沥眉头一拧。“陆长老，我们发现了一具焦黑的尸体，从他佩戴的戒指上来看，恐怕是……”天云宗弟子低着头，不敢再说下去。天云宗的长老都会佩戴象征着长老身份的特制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