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龙生九子，子子不同。现下，这个被张不凡硬挖出来的尸体，并不难认。尤其还是白龙马在的情况下。白龙马离开唐僧众人的视线，已然化回了人形，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的尸体。“是睚眦。”

张不凡虽然到了这世界没有太久，但是基本的常识却也补得差不多了，听到睚眦，并没有太意外。倒是避水金晶兽缓步上前去，目光中还有些不可置信，“他怎么会死在这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不凡沉声问道。“睚眦喜好腥杀，虽然是龙王所生，但也算得上是凶兽，之前我们的交情也还不错，睚眦的实力可是半点都不比我差，而且它还极为凶狠，寻常鲜少能见到有能杀他之人。”

避水金晶兽如实道。张不凡摸了摸下巴，翻身从避水金晶兽身上下来。“那这可就有意思多了。”

白龙马已经在查验睚眦的尸体。“这睚眦，看起来可并没有死太久，倒像是刚刚才去世一样。”

张不凡一顿，耳尖轻动，等等，好像有人靠近了。白龙马的实力不如张不凡，自然听力也要更差一些，还在细细辨认着睚眦的死因，伸手将他的尸体翻过来，凝神看去。“这是……剑伤？而且这剑伤，怎么越看越眼熟……”白龙马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还禁不住地向张不凡看了过去。接受到白龙马的眼神，张不凡眉头动了动，当下反应过来，“跟我的玲珑长剑是不是一模一样？”

“……是。”

白龙马一瞬间脸色沉到了极点，紧紧地盯着张不凡。张不凡却不急不慌，直面迎上白龙马的目光，丝毫没有避让。“……这可不是我主人干得！刚才这一路上，你也都跟着的！白龙马！你清醒一点，这很明显是有人故意栽赃嫁祸！这一切都跟我主人无关！你放聪明一点，不要中了别人的奸计！”

避水金晶兽看着白龙马难看的脸色，一个跳步挡到了张不凡身前，急忙喊道。脚步声越来越近，这下连白龙马都能听见了。几人对峙在此。一旦有人进来，立马就能看清楚眼前的场合。张不凡杀了龙族的睚眦，而同样身为龙族的白龙马正在此为了自己被杀害的族人，同张不凡对峙反抗……“白龙马，别让我失望。”

张不凡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白龙马。白龙马狠狠一咬牙，猛地一个箭步上前。竟然连避水金晶兽一时间都没有护住张不凡，让白龙马径直被张不凡按住了肩膀。“这……是个什么地方啊？怎么忽然要来这里？”

越发走进，传来得是东海龙王的声音，他身后还亦步亦趋地跟着面色颓败的小龙女。小龙女看起来整个人已经清瘦了一大圈，还是从前五官精致的样子，但神情却并不好看，甚至是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感觉，眼底黯淡无光，仿佛行尸走肉。后面还跟着几位僧人，其中还有观世音菩萨。东海龙王的脸上带着几分不耐烦，时不时地瞟两眼观世音菩萨，显然是和佛门之间已经有了很大的嫌隙，但却还是被观世音菩萨给带了过来，还神神秘秘地什么都没有告诉他。观世音菩萨脸上带着一如既往的平和的笑意，“龙王莫急，之前是有人禀告，在这洞穴之中，发觉了些许龙族的事情，本座才会带龙王前来此，本座和龙族之间多年交好，虽然近来佛门和龙族之间出了些许问题，但龙王也不必如此紧张，我们佛门向来是以慈悲为怀……”“慈悲为怀？”

东海龙王不知道想到了之前的什么往事，阴阳怪气地内涵了一波观世音菩萨，“菩萨当真是如此觉得？佛门行事真能担当得起这四个字？”

被如此明晃晃地挖苦，观世音菩萨脸上温和的笑意僵硬了一瞬，太阳穴的青筋直跳，最后也只得狠狠咬咬牙，想到佛祖的命令，也只得强行忍耐了下来。“龙王这就说笑了，本座知晓我们之间是有些误会，相信龙王很快就会想明白的。”

会想明白其实这一切都是张不凡从中作梗，等见识到张不凡和道教更加卑鄙无耻之后，这东海龙王还是会回头继续同他们佛门好好合作的。东海龙王嗤笑一声，看着已经到了尽头的洞穴，“想明白？”

“本王这下是当真想明白了，观世音菩萨今日分明就是故意耍弄本王！带本王来到这等荒凉的洞穴，结果里头空无一物，不知道观世音菩萨是想让本王看什么东西？”

“看个空气？还是看观世音菩萨是如何故意羞辱本王？”

之前龙族和佛门合作多年，东海龙王今日还真以为这佛门派遣观世音菩萨前来是有正事或者好事，亲自过来看上一看，结果却没想到，这破破烂烂的洞穴里头连个屁都没有。观世音菩萨分明就是故意耍他！“不……这怎么可能？！”

观世音菩萨立马四下环顾了一圈，原本此刻正该上演的一场大戏，结果却是一个演员都没有！甚至连那睚眦的尸体道具都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观世音菩萨看着脸色黑得像是锅底一样的东海龙王，急忙开口想要解释，却已经被东海龙王一把推开。“好！好你个观音菩萨，那你倒是说说，你到底带本王来是想要看些什么东西！？”

观世音菩萨本来脱口而出睚眦的尸体，但转念一想，此刻若是这么说出来，万一出了个什么意外，睚眦之事出了什么问题或者意外，这龙族不就更加直接怀疑到佛门头上来了？如今佛门和龙族的关系本就不好，若是再担上龙族太子的一条性命……佛祖只怕是要将她给压到五指山下五百年了！东海龙王见观世音菩萨一时无语，脸色更黑，“这次的羞辱，本王记下了！”

言罢，东海龙王转身就走，小龙女却忽然抬头看了一眼里面，顿了一下，还是缓步跟了上去。。观世音菩萨急忙追上前去解释。就在几人离开之后，原本的位置上，张不凡忽然出现，薄唇狠狠一抿。“好一个观世音菩萨！竟然还敢背后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