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问他们，谁手里没沾过血？！你问问他们，谁没祸害过姑娘？！他奶奶的，每次有娘们儿，就算我喝头汤，也从没落下过这些小崽子。你再问问他们，他们谁他奶奶的没睡过十个八个娘们儿。就算是庄里的地主老爷也没他们舒坦。”

椅子边瘫坐的少妇偷偷抹泪，却又不敢哭出来。武大鹰斜了她一眼，继续道：“那些娘们被他们睡完了，都弄到哪儿去了你知道不？两脚羊吃过不？你觉得朝廷那些官老爷会放过我们？！”

武大鹰恶狠狠看着青龙。“还让我们帮朝廷打女真，你先让沈云英她们那群娘皮过来陪陪我们这些兄弟。等我们玩够了也不是不可以考虑。麻利滚吧！回去就对沈云英这么说。”

武大鹰下了逐客令。青龙听完对方所说，面无表情，转头就走，迎着众人野兽般的视线，径直走向门口。出了院门，他拾起胸口的通话器，道：“你们都听到了吧。院中的人，除了那个女的，全弄死。注意节省弹药。对了，那个领头的留给我。开始行动！”

话语刚落，枪声响起。枪声不算密集，但绝不走空。每声枪响，必有一个人倒下。要么爆起一丝血雾，要么迸射大片脑浆。有人鸡贼，弯腰朝着冲门口逃跑，被门外守着的青龙手枪爆头。也有胆小的，畏缩在圆桌底下，隔着桌面，被一一点名。过了盏茶时间，恢复平静。院门口两只灯笼一晃一晃，妖艳艳的。院内杯盘狼藉，死人躺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古怪的气味。青龙再次一次从门口进入，径直穿过院子正中，来到主座跟前。武大鹰此时已经瘫软在座上，不能动弹。膝盖上两个血窟窿，还在汩汩冒着黑血。青龙拔出军刀，架在他脖颈处，冰冷道：“还有什么说的？”

武大鹰全身无力，目光涣散，望向远处。嘶哑的传出。“啧啧，你这么能耐，怎么不去干死那狗皇帝呢？！”

…………陈珂一伙人，还在赶路，一边赶路一边闲聊。“照你说那群流匪要是落到了青龙白虎手里准没好下场呗？”

张万龙好奇道。他加入特战队并没有多久，不了解情况。“这不是我说的，这是大数据的结果。”

李华道：“他们是孪生兄弟，从来都是一起出任务。在行动允许情况下，敌目标被他们干掉的概率是所有团队中最高的。他们可不会妇人之仁，手下留情的。为此我们团队还专门为他们兄弟俩做了心理评估。结果一切正常。没有悲惨的童年，也没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有点儿意思。”

张万龙是军医，心理学也有涉猎。“另外，我们事后对他们行动过程进行复盘，发现他们的方案都是最佳方案，而没有说为了杀人而杀人。至于说为什么就他们行动的敌方目标死亡率最高，也只能说是玄学吧。反正后来，我们指挥部更倾向于派他们去执行刺杀类型的任务。”

李华摇头苦笑。“是啊，照你这么说他们确实是挺合适的。什么军阀头目，什么毒贩头子最适合他们。要是解救人质什么的还是派别人去吧。就算他们能把劫匪干掉，也会吓着人民群众的。”

张万龙附和，接着问道：“诶，老李，我听说我们队里有个老好人，脾气特别好？”

“你说的是玄武吧。”

李华笑了笑，道：“玄武他脾气的确不错，心理学硕士，以前是特战队的谈判专家。”

“这么厉害的吗？！”

…………同一时刻，玄·心理学硕士·谈判专家·武，正在另一处地方和人唠嗑。“玄兄弟，你看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面目普通，努力做出一副儒雅的腔调。“……这个法子的确有可取之处。进则割据一方封王封侯，退则隐居山林闲云野鹤。妙！”

玄武先是拧紧眉头，片刻后又舒展眉心，做恍然大悟状。临了还不忘拍个马匹。周围一群马仔也跟着捧哏。“胡先生，果然有学问。”

“胡老大，我们跟定你了，以后你发达了，也给我个官当当！”

“就是就是，我没读过书，给我个武官当就行。千户就够了。”

胡知节抚须而笑。他是辽西农家子弟，自幼聪慧，十八岁就考中了秀才。然而出身太低，没有名师指点，直到不惑之年，也没有考上举人。家里对他颇多怨言，他却不以为意，自诩有经世之才，只缺伯乐的赏识。前些年明廷败于广宁，官军退回山海关，后金也不愿占据辽西之地。一时间流民四起，胡知节觉得此乃天赐良机，成就伟业之时。于是他不顾逃难关内的亲人，前来投靠了葫芦沟流匪头目。这个流匪头目当时就受宠若惊，他一个大老粗竟然会有读书人来投奔，当即和胡知节拜了把子，老胡也就顺理成章成了葫芦沟的二当家。没过多久，老胡孔明附身，给大当家出了个主意。让他趁着隔壁流贼出去劫掠，老巢空虚的时机，去偷家。大当家认为此计甚妙，当即带着手下精锐流匪就去了，结果一群夜盲子，迷了路，就再也没有回来。此事之后，葫芦沟实力大减，然而，胡知节却阴差阳错从二当家变成了老大。众人以他马首是瞻。平日里他的手下也是知道他的性情，以先生相称，颇多阿谀奉承。这不又有一手下奉承道：“胡先生，要我说与其投靠大明还不如投奔后金。现在他们国力较弱，我们去投奔，必有大展宏图之机遇。正所谓锦上添花不如……那什么。”

胡知节白了那人一眼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那人作恍然大明白状。也不知道是真的想不起来，还是兜着圈子拍马屁。胡知节接着说道：“念你粗鄙，没读过书，这次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下次你们谁再说出投奔建奴之语，我必不轻饶。你们听到没有？！”

众人点头应诺。玄·心理学硕士·谈判专家·武听到这话，心下一动。这个胡知节还真的挺“知节”。虽然落草为寇，但是大节不亏，可以争取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