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动静,女子回过头来。她这张脸绝美倾城,周身上下透着成熟女人的妩媚气息,俨然像是传说中惑人入骨的妖精一般。“你是他的徒弟?”
寰姬声音轻飘飘的,可每个字她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唐湘娇扶着门框,警惕看着她。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对她有敌意。“你认识师傅?”
她反问道。寰姬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再出现时,她已经站在了唐湘娇两米开外。她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乎恨不得穿透这副皮囊,看清楚她的本质。唐湘娇有种被毒蛇猛兽锁定的错觉,头皮发麻,却浑身僵直无法动弹。“认识啊……”“他竟没向你提起过我,真是个绝情的男人呢。”
听她这么幽怨的声音,唐湘娇便有些了然,这女人八成是和溥梵有些感情纠葛的。不过,溥梵那样清冷孤傲的人,居然身边还会有烂桃花,这倒是她没想到的。“请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是师傅带我来的吗?”
唐湘娇恭恭敬敬后退半步,朝她行了一礼。既然是溥梵的老朋友,那定然已经几百岁了。叫一声前辈也不为过。殊不知,这么一个称呼,却令寰姬眸底掠过一抹暗色。杀意一闪即逝。忽而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唐湘娇扭头看了一眼,再次转过头来时,寰姬已经不见了踪影。通往茅草屋的小路上,两道身影赫然显现。正是溥梵和另一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多岁的男人。溥梵远远看见唐湘娇已经醒来,身形一闪来到她面前询问,“身体怎么样了?”
他虽然面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可这声音却有些许急促。唐湘娇捂着胸口,弯弯眉眼一笑。“师傅,是你带我来这里的吗?”
对上她那如画笑靥,溥梵微微侧过脸去,将目光从她那灿烂笑靥上移开。“嗯,来见我的一个朋友。”
“炼丹师。”
说话间,那炼丹师已经走近。他身后背着背篓,里面是一些草药。若是有识得草药的人在此,定然能惊掉了下巴。他背篓里随意堆积在一起的草药,几乎全都是高阶草药,千金难求。“我叫余壶。”
唐湘娇毕恭毕敬行礼,“前辈好。”
余壶哈哈一笑,随意摆手,“你体内中了至少五样毒素,下毒之人,绝对是天才啊,居然能让五样毒在你体内相互中和作用。”
“而他的目的,是让你变成废人,并无杀心。”
废物么……唐湘娇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变成废物,比直接死掉更痛苦。她幸好有系统傍身,这才能浴火重生。若是没有系统,怕是早就被唐诗翼弄死了。“为何,他们都想让我变成废物。”
她双眸赤红,孱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忽而这时,一只手赫然出现在眼前。溥梵的手心有一颗丹药,黑溜溜圆滚滚的。“吃了它。”
这沉沉一声,振得她耳根嗡嗡作响,陡然回过神来,她抬起莹莹泪眼看向溥梵。溥梵道:“你很聪明,如果不是他触动了残枫上的禁制,我也不会有所察觉。”
“以后,这一招可以经常使用,但我只能救得了你一时,变强吧。”
眼眶中滚动的泪珠,终究还是落了下来。她侧过脸去抬手抹掉,抓起丹药塞进嘴里。一旁,余壶抬手想要阻拦,却已然来不及。“这药性太烈,可能会……”一句话还未说完,唐湘娇便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火海之中,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痛不欲生,就连骨头都快被这股火焰烤化。好疼!她勉强睁开眼睛,眼前却一片猩红,朦胧间只能看清男人的面部轮廓。她腿一软往后倒去,余壶下意识去拉她的手。可溥梵却先他一步,将人直接搂在了怀中。余壶震惊看着这一幕。溥梵动作笨拙却格外轻柔,将唐湘娇放在了床上。她浑身上下的肌肤像是置身于沸水之中,雪白的肌肤变得通红。因为太过痛苦,她身子蜷缩起来,死死咬紧牙关。“想想办法,怎么能减轻痛苦。”
溥梵眉头紧锁,低垂的眉眼中罕见露出担忧神色。余壶这才了然看他一眼,清清嗓子,“只能靠她自己扛过去,其他压制性的药物,都会阻碍药性。”
“先出去吧,这只是其中一味药,往后几日,还会有药性更强的,会更痛苦。”
关上门后,余壶将背篓里的草药一一拿出来。他一抬头,便见溥梵正两眼紧盯着那紧闭着的房门。他戏谑一笑,“这么担心?”
“她是我徒弟。”
末了,溥梵又觉得这句话不能体现唐湘娇的特殊性,加了一句,“几百年以来,唯一一个徒弟。”
真的只是徒弟?他和溥梵相识这么多年。这个家伙心里眼里只有修炼,后来重伤之后,他便用尽所有精力都在疗伤上。现如今……总算能见到这个家伙为了一个女人而忧心忡忡,真是难得。余壶摆弄着手中的药材,“最后一个疗程的治疗还差一味药材,有点麻烦。”
“什么?”
“火蝎根。”
这是一位药性极强的火系药材,常年生长在火山溶洞之中。“我去。”
余壶蹙眉,“你体内的伤势需要用冰系药材来压制,若是去了火山,很容易让这么多年的治疗前功尽弃,雇佣一些猎魔小队去采摘即可。”
只不过,雇佣猎魔小队,至少需要一个月。怕是……唐湘娇无法参加试炼了。但至少比丢了命强。余壶嘴里碎碎念着,可一回头,溥梵便已经消失了踪迹。他不禁无奈的摇摇头。“徒弟没了还能再找,要是命都没了……”远处山头,寰姬冷眼看着这一幕。她等了这么多年,溥梵总算出关了。可这才短短几个月,他身边就出现了一个女徒弟。看溥梵的态度……给了她很大危机感。这女人,不应该存在!唐湘娇被这药物折磨了三个时辰,总算那股痛意消失殆尽,她一下子从地狱回到了现实。她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是砧板上刚刚死里逃生的鱼。余壶又为她准备了药浴。那药浴中的药性也极强,泡在里面,她便只觉得自己身上的皮肤像是被无数刀子割似的。经历着这样的治疗过程,唐湘娇将四皇子恨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