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监寺与大师父。阮筠琦还是很注重礼仪,便规规矩矩的向人家行礼:“阿弥陀佛,二位师父,小女子有些话,有些疑问,想向二位请教。”
广弘一身鹅黄僧衣,胸前挂着檀香佛珠,手中也是一小串,拨动一颗,心思便动了一刻。普济自是深灰的僧衣,手中握住佛珠,却不曾动过分毫。“见过钧少小施主,如有不解,尽管开口便是。”
普济当年便没有见过此人,如今是第一次看见。但传闻却是听见了不少,一是此人乃是君齐书生的弟子,二是相原的那个案子。三,便是宗渊了。宗渊那时候,还是静荏的名号,日日念着这个女孩子的名字。阮筠琦并不知晓这些过往,只以为,他们能够再见,便是缘分。“既然如此,那钧少便问了。”
阮筠琦走近了些,看着一直未曾开口的广弘,“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那么,不知广弘大师与住持的关系如何?”
当阮筠琦问出此言时,普济不禁一愣。广弘倒是从容不迫,没有开口插话和质疑。而普济,则是先看了看广弘,发现对方很是淡定,便也沉默了。“那,二位都沉默了,是什么意思呢?”
阮筠琦笑了,她其实很清楚,凶手左不过就是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只是不能确定。普济最终没有忍住,蹙了眉头,却还是无法掩饰那一种情绪。“广弘乃是本寺监寺,自然与住持的关系尚且和睦。贫僧不知,施主此言何意?”
普济的质疑,在情理之中。但广弘仿佛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坦然自信,望向普济时,一脸的不屑和无所畏惧。望向阮筠琦时,则还带着一点点的蔑视。阮筠琦很清楚,这个表情的背后,是何含义。不过就是觉得她年纪轻轻,成不了大事。阮筠琦此刻是不计较的,一切已破了案子为首要。当然,也有例外的。“我只是循例问问,普济大师。但是,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年,五年前,二位曾在房中讨论过,这个住持的一些行径。”
当那唯一的星点回忆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想起来了那一日,想起那时候的监寺师父。监寺虽然看着严肃,但并非如今这般,桀骜不驯,还带着不可一世的态度。而阮筠琦的回忆,并不是重点。最出彩的便是,此话一出,普济是疑惑的,五年前,何事?而对于监寺而言,这就未免可笑了一些。但他似乎想起来了,当日的那些话,原来是被她听见了。“哦,不知五年前,贫僧说了什么?”
普济本要出言反驳,却被广弘拉住,广弘独自上前。阮筠琦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本书来,翻着:“五年前,你们就是在说住持如何的不好,道貌岸然。我知道,我没有其余的人证,我的话不做采纳。但不要忘了,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可是佛门中人,犯了戒的惩罚,你们比我这个外人会更清楚的。”
阮筠琦倒不指望这三言两语就能套出什么有用的资料来,但是对于他们二位而言,这既是打草惊蛇,更加是一个能引出背后原因的方法。随后不久,阮筠琦让这二位离开,故作神秘。即便是为了住持的身份和管理整个谨安寺的权力,也未必会杀心如此之重。“你是怎么看的?”
陆笙并不了解具体他们之间的关系,但却还是需要仔仔细细的思量一番。“我问过,那日早课,除了住持没来,就只有广弘中途离开过。他们只是因为广弘与住持的关系很好,遂没人开口罢了。”
阮筠琦拿出纸笔,在簿子上又添了几笔。画来画去,只是简单的将谨安寺大致的布局,画了出来。“他们都在大殿做早课,如果需要离开,自然是要从前或者后面那个地方走。”
一边画着,一边想着,一边还要布局还原杀人时候的路线。当一条条路线绕来绕去,阮筠琦的心中却更加的明朗了。陆笙只是略了几眼,大致心中有了答案,也很佩服,他的徒弟越发的有属于自己的思维方法,越发的厉害了。真相欲明未明,真心欲明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