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百里河、巫再道两人翻身赶到已经挖好的那个土坑时,除了被打翻在地、一个个还齿牙咧嘴的麒麟三鬼外,哪还有清风公主的影子?迎接他们的只有漆黑的夜色和凌乱的风。本以为已经是大功告成和手到擒来的事,没想到半路来了个程咬金,把一切的一切又一次全部打乱,想不让人感到无地自容都难。估计镇远侯梁迄甫命中自有定数、注定要在与小梁太后的斗法中再次失去先机、直至最后灭亡了!“到底怎么回事?人呢?人都哪里去了?一个个还都被弄成了个身负重伤?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简直是三个废物点心!”
百里河本就对这三个货看不上眼,现在自然是气急败坏、横加指责,就差没有直接上来大打出手了。“有几个黑衣蒙面人从背后突然出手,手段手刁钻狠毒,我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他们放倒了。等我们爬起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抢了人飞奔而去,连师父师伯都没来得及翻身回来堵住他们不是?”
麒麟大鬼知道事情做得窝囊,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一番。除了夸大对方出其不意和手段高强外,就是强调自己一方正在挖坑、抬人,手脚被困、无可奈何,甚至最后还忘不了将百里河、巫再道一军。“骂我们没用,你们就在不远处不也没来得及反应吗?我们如果是废物,你们不就是大废物吗?”
麒麟三鬼本就对干这样的脏活有意见,接着又被人突然揍了一顿,心里正窝囊得不行呢,现在被百里河这么一骂,心里自然更加愤愤不平。当然了,他们也只能心里嘀咕、不敢真说出声来。不单是因为百里河是他们的师伯,还因为这小子脾气暴躁,惹急了真会把他们三个打个狗血喷头都不一定。“你说什么?人被活着走了!你们竟然连动手闪人都没有来得及?笨蛋、白痴,炎阳派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三个笨蛋,简直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行了,赶快把这坑填平了!记住管住各自的嘴,回去就给镇远侯汇报说一切正常!”
巫再道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收拾,但对自己的徒弟也不能真的打杀了事,只能将错就错、糊涂帐糊涂了了。“我说师傅、师伯,我们如果这样汇报,镇远侯将来知道了怎么办?他们好像朝哪个方向跑了,我们难道不去追他们吗!”
麒麟大鬼显然没有明白巫再道的意思,心有余悸地小声提问。这小子现在自告奋勇试图亡羊补牢,显然有讨好自己师傅的意思。“追?你说得容易!在你们手里都能被人抢去,话被人顺手干成了重伤,你们还敢大言不惭、想反败为胜?也不掂量掂量你们自己的斤两?”
百里河自然是一幅不耐烦和反唇相讥。“大师兄说得对!他们既然敢来、而且也已经没了踪影,黑天半夜的毫无线索,别说我们对对方一无所知,不敢去找,即使我们想去找又朝哪里找他们?再说了,朝廷的追兵已被我们摆脱,除了那些大内高手外又有谁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你们三个人打伤并把人抢走?既然不是朝廷的人又是少见的高手,我们何必勉为其难、徒找无趣!赶快回去,最多对通往行宫的道路严密监视就好!”
巫再道也知道事已如此、除了出此下策外实在没有好办法了。这一番说辞既是在暗示麒麟三鬼的不自量力,又是在拍百里河的当机立断。但愿自己的推测是对的,只要这些人不是朝廷中人,只要清风公主一时半会回不来、或者不露面,这件事情就不算完全失败。至于如何与镇远侯交代也就只能是见招拆招、见机行事了。换句话说,只要自己几个坚持他们已经把清风公主处理掉了,只要清风公主短期内回不去,这件事情就算是成了。至于一段时间以后再发生什么,估计都无关紧要了。毕竟,按照当前的局势发展,镇远侯梁迄甫和小梁太后之间的矛盾爆发已经是箭在弦上、时日无多,而一旦他们开始了你死我活,又有谁还会关心清风公主真的是死是活?反正自己师兄弟、加上麒麟三鬼肯定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的,不单是事关重大、容不得走漏半点消息,镇远侯那里不好交代不说,单是自己几个走麦城的事公之于众,也不是他们几个愿意承担的!有道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镇远侯梁迄甫的手下和合作者如果都是这样文过饰非的话,还真的难成大事!山重水复,风徘云徊,一处河山一处趣;月明星稀,疏斜影横,寸寸时光寸寸情!目光陡然向东瞬移千里之余。又是太行东麓,又是大家念念不忘的无极派的外围石坂村。失望至极而又走投无路的长书黛决定彻底离开这里、了却牵挂!所谓有情反被无情恼,热脸贴上冷屁股总会让人感到不快?即使再有涵养的人也会有忍不住爆发的那一刻。长书黛也是无可奈何、气急无奈了!有些事情总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即使你再有心强出头,实力不足也没有用,甚至还会让自己陷入险境,谁让自己人小体弱、自顾不暇呢!正当长书黛默默地站起身来、转身欲走的时候,突然有一只手掌向她肩膀拍来。“不好,真让本小姐猜对了!这家伙竟让想杀人灭口!”
长书黛整个人想炸了毛的猫一样突然浑身一颤、几乎本能地就行溜之大吉!虽然年纪不大,但小丫头毕竟是从小习练高深内功和武技的科班出身,特别是危急时刻更是反应灵敏,立即双腿下蹲、双手交叉一记拨云见日护住脖颈。“什么人敢动姑奶奶,找死是吗?”
一面防守反击,小丫头还忘不了口头威胁、进行着心理战。“小妹噤声,附近还有人在监视,让他们发现了,我们可就没办法按图索骥、探听他们的来龙去脉了!”
一声仅仅她能听得见的嘘声出现在她的耳边.“二哥,原来是你?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呢?如果再没有消息,我可真要自己回家了!”
小丫头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哪还能抑制得住,虽然声音放低下了许多,但还是禁不住怨气冲天、不停地嘟囔着.当然了,语气中更多地带有一丝劫后余生后的兴奋。“还好小妹有惊无险,总算我没有白担心了这么长时间,真出点什么事,别说无法交待,我自己都得后悔死!从现在起二哥就把你带在身边,绝对不再让你冒险了!咱们先不要急着念叨过去,现在二哥就顺藤摸瓜,给你报了这个仇!这帮孙子,敢欺负我妹妹,不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怎么能出得了这口恶气!”
过路君子想来已经明白了,敢情这是长书红他们终于循迹找到了这里,又恰好碰到长书黛在这里蹲守监视,自然也就发生了随后的一切。所谓巧上赶巧,无巧不成书就是这个意思。既然是循迹来寻,当然也给长书黛留下来的诸多记号有不小的关系,不是长书红他们被许多事情耽误了,也许他们兄妹早该会合了也不一定!“等等、等等,你刚才说什么?你亲耳听到甄大师兄与杨戬他们秘密会面,密谋要把甄姑娘带回汴梁?”
听了长书黛叙述过她们过往的重重死里逃生,首先是左愕书在大惊小怪。“尽管我们早有这样的猜测,但真的证实了这一点还是让人不敢相信,实在有点太出人意外了!遗憾的是我们赶来赶去到底是晚了一步,虽然小妹找到了,但终究还是没能把甄姑娘从虎口里救出来,无法完成飞鸿夫人之托!”
长书红不胜唏嘘之余,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感慨。“什么意思,你们已经想到了?既然你们早就知道那个甄大师兄才是罪魁祸首,为什么现在才来?不知道我们一直不是在狼窝就是在虎口里挣扎吗?”
听到这些马后炮式的自以为是,长书黛自然更是满腹怨气、加咄咄逼人。“这也是我们综合各方面的情况分析推测的,直到现在才得以证实罢了。问题是我们是否知道这一切现在已经不重要,关键是飞鸿山庄的幸存者打死也不相信不是吗?不仅飞鸿夫人一直把大师兄当成亲人,甄姑娘更是坚信他的大师兄才是他的救世主!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才是最大的悲剧不是?”长书红这一番自言自语地念叨既是在叙述自己一方的难言之隐,更多的则是在平息妹妹的得理不饶人。“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赶快想个办法救究甄姑娘吧?依在下估计,甄姑娘所以同意跟着杨戬奔赴汴梁多半是因为对甄无畏的失望至极以及孤立无助,无可奈奈之下的被迫举动,又或者她仅仅是不想拖累长姑娘也不一定!我们总不能让她真被送进汴梁吧?果真让杨戬的阴谋得逞,我们可就真的无法给飞鸿飞人交代了!”
所谓关心则乱,左愕书的立场还是更多地站在自己家的小姐一边。尤其是看到大家都在打退堂鼓,左愕书只能牵强附会,软语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