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肃索性将书放下,问:“你在气什么?”
苏锦兮想说自己并未生气,可到底不现实,且自己也不是个心底能憋气的人,不说出来着实难受,转过身面对卫肃控诉道:“夫君倒是会做好人,这几日我为了能让你同意四个孩子去阮府宴席,对你殷勤备至,我不相信夫君看不出来。可偏偏你一边享受着我的殷勤,一边又冷着脸不同意,不给我希望,等我与孩子们说清后,你再与孩子们说能一道去了……”“去也就去了,卫府其他人也晓得,就我们沁雅院的不晓得。是,我嫁入卫府初心是不愿的,可不是正在慢慢融入,原以为差不多了,今日让我晓得了,我在卫府终究还是个外人!”
“也好,日后卫府事我也懒得费心,我就好好的做卫大娘子便是,省得夫君觉得我别有用心。”
她倒不是想哭,可不知为何说着说着泪就跟着流。卫肃什么态度苏锦兮并不在意,平日里俩人见面少并无感情之说,可这段日子与四个孩子是日日相处,难不成自己做的还不够?苏锦兮一哭鼻尖就红红的,像个受伤却又倔强的不愿求人救治的小白兔。卫肃心中一阵憋闷,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并无此意。”
沉吟片刻后卫肃说道:“这事也是我临时决定的……本是想让范奇去沁雅院说一声,是四个哥儿拿主意说想给大娘子个惊喜……”苏锦兮擦了擦泪,红彤彤的双眼盯着卫肃,娇软的声音夹着哭腔后更加软糯,“当真?”
卫肃颔首:“当真。”
苏锦兮擦着泪,脸上染上笑意:“夫君说是真的便是真的,妾信,也不枉妾疼爱四个哥儿一番。”
不知为何,卫肃心中竟闪过一丝负罪感,连眼神都变得飘忽不定。他想,这新妇往日不是难缠的很,怎的今日这般好说话。显得她好生单纯?此时后头那辆马车内,四个孩子齐齐地打了个喷嚏,不明所以地揉了揉鼻,吓的杨嬷嬷忙去查看马车的情况,生怕有凉风进来冻着四个哥儿。马车平稳地停在阮府门外。今日阮府异常热闹,门口马车便停了十几辆,进出的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更是不计其数,说的是恭喜祝贺之词,实则大多是为了余世子准备的曲水流觞来的。这在京城里还是头一回,稀罕的不行。“主君,大娘子,阮府到了。”
赶车的车夫拿下矮凳,轻叩车窗。苏锦兮动作快,‘噌’的一下起身想着先出去,可谁知这时马儿突然动了下,马车也跟着晃动起来,苏锦兮身子不稳惊呼着往车壁上撞去。这一撞可不得了,不是淤青便是破皮,极有可能流血。卫肃眼疾手快地起身,长臂一伸,搂住苏锦兮纤细的腰肢,将她护在怀中,自己后背结结实实地撞向车壁。‘咚’的一声。“主君恕罪,方才马儿受了惊,主君大娘子可有事?”
车夫在外诚惶诚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