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药粉事件后,南宫剑因通敌叛国,被革职查办,南宫府被抄家,南宫夫妇被处以斩立决,南宫府上下,男子充军,女子沦为官妓。 南宫倾霖的尸骨在御医院里,曝了几天,竟然一直没有人收尸。 她的那些手帕交,一个都没有出面。 早前和南宫倾霖因为赏花会而决裂的洪玉莹,得知消息后,很是窃喜。 “南宫倾霖那个不知好歹的,还以为自己加入了御医院就有多了不得了,还不死横死在御医院,连个收尸的都没有。”
洪玉莹刚在练功房里,打完了一套拳法,香汗淋淋。 听侍女们提起了这些城中的八卦,洪玉莹讥讽道。 天气已经入了冬,夏都的冬季历来不冷,只是今年有些反常,才刚入了冬,院落里的树木上,就挂了白霜。 “玉莹,娘听说,南宫小姐的尸体还没有收殓,娘已经以你的名义,派人去将她安葬了。”
诸葛柔带着几名老嬷嬷行了过来。 见了女儿一身都是汗,她慈爱地替洪玉莹拭去了额头的汗水。 “娘,干嘛要替她收尸,那女人上次还害得我在太后、太子面前出了丑。”
洪玉莹没好气着。 “玉莹,你年龄还小,以德报怨这种事,对你的名声有好处。”
诸葛柔对自己的大女儿很是头疼,她要是的有自己小女儿一半的聪明,她当上太子妃,就是早晚的事了。 “洪府女人的名声,不都已经被小妹一个人占去了嘛。娘,都快年尾了,你说小妹这一次,会不会回来过年?”
洪玉莹嘴上抱怨着。 她的那个天才小妹,已经两年多没有回来了。 上一次,她还是因为爷爷大寿,才回来的。 洪明月自小拜入宗门门下,六七岁时就离开了洪府,洪玉莹的记忆里,连她的容貌都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她年龄虽小,却长得极美,连自己都望尘莫及。 洪玉莹有时候也会暗中庆幸,幸好小妹洪明月已经加入了宗门,不会理会什么世俗中的名利和地位,否则太子妃的宝座,压根就轮不到她这个当姐姐的。 “你小妹前阵子捎了封家书回来,说她这阵子,正在为宗门做任务。”
诸葛柔提起自己的小女儿时,眉宇间满满都是得意和宠溺。 “小妹已经可以替宗门出任务了?那她已经是内门弟子了?”
洪玉莹羡慕不已,她如今都还只有先天境,比她小一岁的小妹听说已经突破到大元丹境,甚至不日就要冲击轮回境。 “你小妹机缘不错,天赋又好,若是这一次任务成功,可能会成为核心弟子。”
诸葛柔的这个小女儿,自幼福缘就很好,她出生的那一年,漫天祥云笼罩,说是天上武曲星转世。 洪府上下都以为,诸葛柔那一胎会是个儿子,哪里知道,生出来的却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不过洪明月也争气,她将来的修为,必定会超过洪府的老侯爷,超脱大夏之外。 “玉莹,你今日陪娘亲去城外的普济寺烧香,替你爹爹和妹妹祈福。你爹爹最近因为南宫将军和御医院的事,忙得不可开交。”
诸葛柔说道。 洪玉莹对烧香拜佛没什么兴趣,但耐不住娘亲诸葛柔的命令,只能是坐上洪府的马车,母女俩一前一后,出了城。 行到了城门口时,天上飘起了羽绒似的薄雪。 洪玉莹在温暖的夏都呆了那么久,还是头一次看到夏都下雪。 她不由好奇着,挑开了车帘, 恰好这时,有一辆马车从身旁行过。 看到那辆马车时,洪玉莹一双眼顿时变得亮晶晶的。 拉车的马,是一匹上号的骏马,洪玉莹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匹比自己大哥那头赤兔骢还要名贵的灵驹。 在雪地里奔跑时,速度快的犹如一阵清风,踏雪无痕。 洪玉莹上一次在灵兽店时,因为叶凌月的缘故,没能挑选到合适的灵兽,这件事,她一直耿耿于怀。 今日一见那匹骏马,神魂都被勾走了。 她看了看前方,娘亲的马车已经在前方拉开了一段岔路,再看看那匹上等马驹拉的马车,已经拐进了城门外的一条僻静雪道,洪玉莹二话不说,就命着马车夫追着那匹马车。 她看那辆马车的车徽没有任何官府的标志,想来对方也不是什么有权势的人,最多就是夏都的富户。 “小姐,夫人还在前面等你呢。”
洪府的马车夫为难着。 “让你追你就追,一个下等的马车夫,敢命令本小姐,信不信我把你辞了。”
洪玉莹杏目一瞪,马车夫为了保住饭碗,只能是追着雪道上的马车。 穿过了一片密林。 洪玉莹总算是赶上了那辆马车。 前方,一座行宫外,凤莘刚从马车上行了下来。 听到车后,哒哒的马车声,刀奴沉下了脸来。 “王爷,那辆马车从城门口就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 “无妨,那是洪太保府上的马车。”
凤莘眼底浮光闪动,脸色比地上的雪还要苍白几分。 这阵子天气转寒,加之叶凌月忙着御医院的事,凤莘体内的寒症又有发作的征兆。 他这几日,都得避居在温泉行宫。 但若是温泉行宫的地热还是不能稳住他的病情,则只能回北青想法子了。 “前面的人,给我站住。”
洪玉莹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你们的马,本郡主看中了,多少钱,我买了。”
“大胆,哪来的野丫头,竟敢对凤王无理。”
刀奴一听,冷眉倒竖,雷霆似的一阵怒吼,吓得洪府的马车夫从马车上跌了下来,洪玉莹娇躯一震,犹如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凤王? 洪玉莹听得一愣,这辆马车是北青的那位凤王的。 “刀奴,罢了。”
洪玉莹再看前方,只见前方的少年回过头来。 只是惊鸿的一瞥,洪玉莹只觉得呼吸和心跳一下子都停顿住了。 薄雪如柳絮般,落在了少年的身上。 洪玉莹的弟弟洪玉郎和父亲洪放都是出众的美男子,可和眼前这位少年一比,都是逊色不少。 他犹如冬日里的第一朵寒梅,清冷高贵,吸引了万众的目光。 叮嘱了刀奴一声后,就走入了温泉行宫,只留给了洪玉莹一个料峭的背影。 就好像是阳春白雪,只不过一瞬,就会消失不见。 洪玉莹站在了马车前,整个人如同痴了般,一直等到她整个人冻僵了,诸葛柔的马车找了过来,她依旧是站在温泉行宫前,如同雕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