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长!”
“门长,你回来了!这小子也在?”
杨烈看着各从东西两面朝他走来的唐妙兴和张旺,指了指北边门内现在还保留的教导室,对三人说道:“我们进去说。”
四人移步至教导室,张旺率先开口发问道:“门长,这时间你上哪儿去了?怎么闯萍沟也不见你的身影?”
杨烈脱下外套搭在木椅上,对张旺和唐牧之他们吩咐道:“急什么,先坐。我去找张怀义了,路上有些不凑巧,一直没找到打电话的地方。”
“呃!”
此言一出,顿时把张旺和唐妙兴都噎住了,二人对视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没别的事了?反正我也没寻到……这老贼,哼。”
杨烈坐在椅子上,有些郁闷地说道。 张旺脸上露出苦笑:“你这么一讲我倒没什么问的了。只是门长啊,你把唐门这边一撇就是一个多月,我和师兄有些事想找你定主意都没地方找去。”
唐妙兴则是问道:“门长,张怀义那边,发现什么线索了么?”
杨烈捂着下巴,眉头紧蹙着说道:“这老贼很谨慎,我到江西和湖南寻了一阵,发现的并不多。不过他杀光那群全性之后往北走了,其他的也没什么价值。”
“你说张怀义,他这个时候突然跳出来做什么?甲申……明年又是一个甲申年了,莫非他还想再挑起一场乱子?”
唐妙兴有些忧心忡忡地说道。 “现在这世道,凭他手里的炁体源流,掀不起太大风浪了。”
杨烈已有所指地说道:“八奇技,现在的好多年轻人首先就看不上,呵。”
“师兄你倒是心细,不过太杞人忧天了。”
张旺被唐妙兴这么一提醒,突然感慨道:“马上又一个甲申了,这六十年,唉……对了,师兄,这件事我跟他也讲了。”
杨烈淡淡道:“讲不讲都没什么意义……不过听到自己的老兄弟还活着,他到底会高兴吧。”
“谁知道。”
张旺撇了撇嘴。 唐牧之一听便明白了,他们说的是许新。说来自己和可馨也好几年没去唐冢见他了,当年他们相处得不错,还常一块儿下棋呢。 杨烈三人心中不断回忆起往事,一时间心思五味杂陈,半晌没有说话。唐牧之起身为三人沏好茶,将瓷杯递给他们,张旺喝了一口唐牧之递过来的茶水打破沉寂,他忽地开朗了:“门长,现下我们也没必要考虑太多,张怀义经此一战,怕是也蹦跶不了几年了,炁体源流么,到底是别家的东西,我们不是还有这小子在么!”
张旺伸长手臂拍了拍唐牧之的肩膀,又指着他道:“门长,你还不知道吧,这次他去藤山救活了那个方劝,关于逆反他先天异能的事情,总算有些着落了。”
杨烈脸上露出些许感兴趣的神色,他看向唐牧之,颔首道:“你说说吧,到哪一步了?”
唐牧之如是跟杨烈讲了自己在藤山发现的事情,并直言逆反先天的步骤现下卡在了藤山秘药的部分。 张旺在一旁帮衬着说道:“师兄,你也别灰心,他跟藤山的掌门人杨曼现在处得也熟络了,多给他们一些时间,总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的。”
“我看悬。”
杨烈听说唐牧之打算婚后去找遗落在外的藤山秘法,还是明朝时记载的东西,心里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跟你练成大罗洞观一样,你这一身手段玩得是越来越玄乎了,能帮衬到整个唐门的法子没有几个。”
“哈?这小子练成大罗洞观了?”
张旺震惊地转头盯住唐牧之,斥责道:“你小子,那半本《大罗洞观》我们不是商议过么?尤其是你不能犯险去练!怎么这么拧呢?”
一旁的唐妙兴刚缓过来,拉住张旺道:“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说他做什么?牧之,下次这事情你跟我们先商量商量么……哦,门长,你是不是早知道?”
杨烈摇了摇头。张旺指着唐牧之道:“你小子还敢瞒着你师父啊!”
唐牧之举手投降:“旺爷,师父,不是那回事儿……这事解释起来有些复杂,总之我肯定是不会贸然犯险的,当时机会难得么,我这段时间没告诉你们,也是想着把有些感悟出来的东西完善了再拿出来。”
“哦?你又有感悟了?先不说这个,演示一下,大罗洞观什么样的。”
张旺和唐妙兴将目光投向他,示意他做个演示。杨烈则是若有所思地在想些什么。 唐牧之站起身,走到杨烈身前的桌子下取出一个空果盘,笑道:“这时节,我记得广东的龙眼和山西的油桃最为好吃,我这就去摘些新鲜的,旺爷,您牙口还好吧?”
张旺哼了一声:“好得很!看来你小子挺自信啊,行,龙眼要茂名的,油桃要运城的,挑些圆的,大个儿的过来!”
唐牧之低头做了个“OK”的手势,下一秒,他托着果盘的身影骤然消失! “呃!”
待唐牧之走后半晌,张旺这才瞪大眼,拍腿叫道:“还真成了!好小子!”
唐妙兴笑呵呵道:“好啊,我就知道你在哪儿吹胡子瞪眼睛是装呢。”
“习惯了,原先表现严苛是怕这小子修炼一路太顺,日后变得太过目中无人……”张旺嘴角抽了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现在转不过来了,算逑。”
“哈哈哈……” 唐妙兴大笑,杨烈也罕见地笑了笑:“你们说他几时能回来?”
张旺猜测道:“我猜半个时辰吧,这小子端着果盘走的,想来不会很久。”
唐妙兴寻思了一阵:“半个时辰,算他先从灌县到运城,然后从运城到茂名——这可远得很呐!再算上回来的时间……欸,我也算不准,怕是比火德宗的火遁强吧?”
“到底是八奇技么,可惜这玩意儿怕是再过几十年也出不了几个练成的,看天赋,太危险。”
张旺思忖道:“高家,轻易就把这半本《大罗洞观》拿出来,这些年应该也是有所收获,就是不知道练成这绝技的还有几人。”
杨烈有些阴恻恻地说道:“有几个都没关系,唐牧之一会儿回来后,我用丹噬试试他,若是大罗洞观真对丹噬有威胁,我偏用丹噬杀一个大罗洞观的继承者给他们看看。”
“额……”张旺有些汗颜地说道:“师兄啊,你是不是也该看开一些,高家和咱们无冤无仇的。再说全性也自顾不暇呢,能练出大罗洞观才有鬼了。再者说了,手段有玄机,被大罗洞观克制得多了,要是人人都这想法,那……” 唐妙兴态度十分强硬,他反斥张旺道:“丹噬和其他手法能一样么!张旺,这不是有没有仇怨的事情!丹噬是唐门的尊严和象征,一千多年了没变过,现在八奇技出世也不行!”
杨烈语气严肃,瞪着张旺说道:“我是不轻易让门人修炼丹噬了,但至少我死前,丹噬的地位不能动摇!张旺,你当就自己是清醒的么!你天天嘴上挂个‘老唐门’,你究竟把老唐门放到哪儿了?老唐门现在还没死绝呢!”
张旺挨了骂,眼看也拗不过这两人,抿了抿嘴没再顶嘴。 唉……二位师兄啊,坐在这里谁不把唐门看得比自己的命都重?你们执着丹噬是为了唐门,我张旺接受丹噬跟不上时代,在你们看来就成了背叛么?算了,以后关键是看门里的年轻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