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跟她聊这么沉重的话题,水夭颇有感慨,“朝廷不作为,单凭一己之力很难扭转乾坤,公子想怎么做?”
“本王已经派人安置了一大批难民了,今日又得到传信,还有一百多人无家可归,雁门关金库早已亏空,府衙根本无力接手,看着那么多人流离失所,本王痛心疾首却又爱莫能助。”
穆云兮的声音有些沉,在寂静的夜色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凄凉。“之前你从我这坑走的钱安置难民了?”
水夭敏锐的抓住了重要的字眼。穆云兮没有否认,“情势所迫,才出此下策。本王之前曾修书给他们,让他们捐钱,他们没有一个回应的,恰好,你逼他们吐了出来,本王只好……”剩下的,不必多说,都清楚了。“方法要因人而异,对付贪官就不能走正道,那帮人不作为,当官只为发财,不管百姓死活,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
水夭想了想说,“你将围剿的官兵撤走,葫芦山愿意倾囊相助。”
穆云兮转身,眸光闪闪,“此话当真?”
“比真金还真。”
葫芦山一向劫富济贫,虽然没有能力一下子安置那么多人,缓解一下还是没问题的。穆云兮这次守诺,当真派穆九去通知王炳德,将人撤回来,葫芦山的危机解除,雁门关的流民得到安置,一举两得,皆大欢喜。此后,水夭对穆云兮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俩人不再针尖对麦芒,相处的时候平和了很多。这一日,水夭闲来无事,在院子里四处走动,看到穆九抱着一堆画卷往外扔,其中就有清远大师的那幅《远游图》。水夭将它捡起来,问穆九,“这可是真迹,找个高人修复一下还可以观摩,这么扔了岂不可惜?”
穆九轻笑,“水姑娘有所不知,这些都是公子画的,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公子突然让挂了上去,后来破了就摘了下来,今日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这些,公子嫌碍事,让扔了……”穆九后面的话,水夭已经听不到了,她的耳朵里一直回响穆九的那句“公子画的”。那些画,不是清远大师的真迹?是穆云兮仿的?他用一幅赝品换了她一年的任劳任怨?穆云兮,我要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