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上朝时的那种糗迫境况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小德子的声音再次传遍金銮殿,宣布大朝会正式开始。何文道当即打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心领神会,出班启奏。“陛下,臣……”那人正要说话,但才一开口就见又一人抢先出列,正好挡在他前头。视之,乃兵部左侍郎邱灌。“陛下,有北疆边军星夜疾驰来报,关外为祸连年的胡人,有一大部曰栾缇,有意请降内附,使者已在大理寺,降表在此,请陛下御览!”
说罢邱灌满脸骄傲,双手将羊皮卷高捧过顶,往丹墀玉阶缓步而来。这是他们兵部长脸的时候,应该骄傲。除了陛下,今天谁也别想抢走我们兵部的半分光辉。金銮殿上,群臣对邱灌行注目礼,目送他缓步上前,奉上降表。那个在邱灌之前开口的人反倒直接被无视了,一张脸憋的通红不敢出声。国朝未有的胡人请降,天大的荣耀,容不得打扰。天大的事情在这件事面前都要往后稍稍。何文道心知肚明,这是兵部尚书程志杰那个莽夫在报复昨晚的事情,眼神示意尴尬的部下归列,心里虽有不平却并没多少恼怒。程志杰就是这么一个鲁莽,没有城府,有仇不隔夜的莽夫性格。而且兵部里面多是先皇平乱时候留下来的积年老臣,对国朝忠心耿耿,想要渗透的难度很大。尤其是程志杰这个郡公,莽夫性子非黑即白,恩怨分明的厉害,是先皇的铁杆,有这人在,兵部不说针插不进,也是密不透风了。他为相多年,多次想要在兵部发展党羽都没有什么收获。这还是跟程志杰关系不错的前提下,若是恶了交情,以后恐怕想要把手伸进兵部根本连想都不用想了。而且他现在已经不是丞相了,正势弱,想要图谋大事,更不能轻易开罪程志杰。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吧。看着羊皮卷被小太监接过去呈给秦云,何文道心中已经平复了下来,默默计划着。看到秦云脸上露出笑意,何文道迅速调整了计划。人逢喜事精神爽,皇帝小儿得了胡人请降这等天大的好事,兴许将攻势放在之后发动也不错。不动声色瞅了眼站在群臣最前端的徐文易一眼,何文道准备一会再让人试探一番。张泽这个点,他不会轻易放手。徐文易虽然近来提拔了不少亲信,但张泽仍然是他亲手安排的第一个心腹,而且是将作监大监令,从三品的官职,又身份特殊,是太后嫡亲。若是能一口气抓住机会把人削下去,无疑收获巨大。至少可以折断徐文易登临相位以来,无往不利的威势,打破他的鲸吞之势。并且还能让徐文易恶了太后。近来接连的挫折,已经让他在朝堂上的势力损失不少,又跟景贵妃撕破了脸,还要地方端王因为景贵妃可能对他的攻击,进而吞并。朝堂内外形势都对他不利,虽然他都有了布置,做好了应对,但还是急需重新丰满羽翼。否则心中难安。秦云看完了写在羊皮上的降表,心里并没有脸上的笑容那么开心。国朝未有的喜事,这得增加多少国运?这很不好。所以得想想办法。环视群臣,秦云貌似高兴,“诸卿家,这栾缇部胡人请降,托词是关外白灾,不想轻启刀兵,所以才自请内附,入关圈地自养。呵呵,都议一议,有几分可信吧。”
秦云呵呵一笑,满是轻蔑的情绪。这降表写的,可供他发挥的空间很大。搅黄这事的几率也不小。正好,朕并不想受降这帮劳什子栾缇部。之前秦云撵人没赶上机会阻止的老臣李义第一个出列。须发皆白的李义脸上确实愤怒,“陛下,胡人畏威而不怀德,势穷来投,劫过则反。什么不想轻启刀兵,自请内附不过都是骗人的说辞,真正目的乃是入关避灾,以待时机,绝对是狼子野心,否则安敢说圈子自养的话!”
“李大人言之有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居然张口就敢说要圈地自养!陛下明鉴,栾缇部既然请降,何以态度高高在上形同施舍?必然是包藏祸心耶!”
“栾缇部,贼子也,不可信!”
“臣,恳请陛下拒栾缇部之降!”
李义是朝上清流代表,他一开口自然定下了清流的基调,一时大量清流官员出班附和,大有直接将国朝未有的胡人请降大喜事搅黄的架势。甚至打为包藏祸心的奸诈之徒。并不尚书程志杰气的脸皮发胀,大吼一声:“尔等庸碌之徒统统闭嘴!”
你们说的轻巧,拒绝了栾缇部,人恼羞成怒真打过来你们亲自提着脑袋去抗吗?还不是要我兵部舍生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