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气定神闲，“陛下，那栾缇正使范文正当初可是说了，栾缇汗会提供两万控弦之士为陛下驱策。想来那栾缇汗虽然势穷来投，却也不愿意弱了声势。”
胡人暴虐桀骜，即使归降也免不了要行粗鄙狂蛮之事，领军前来煊赫武力，以争日后重用。既然说过要提供两万控弦之士，那煊赫武力的时候肯定一骑都不会少，甚至可能只会多。秦云回想了一下，范文正当时在大朝会上提条件的时候还真是说过两万控弦之士的事情。于是满意点头，扔下小德子往后殿去了。栾缇部控弦之士五万肯定有夸张的成分在，毕竟对外说的话有些水分好做恐吓。所以五万控弦之士挤掉水分，再减掉老弱，真是能战的数量有个四万出头就不错了。甚至有没有四万秦云认为都不好说。天下诸国，普遍都是二十民养一卒，战时状态紧急，十民养一卒就到头了，再加压的话兵民体系就会崩塌，就会民不聊生起义反抗求活。胡人体制不同，可以做到全民皆兵，但非战时状态，按照十一比列，能有四万出头的控弦之士就已经很了不得了。栾缇部总共也才四十来万人口罢了，刨除老弱，男女各半，能成军的壮年男子不过十来万，总不能全拉出来当兵打仗。“换装的禁军一万，加上三千御林军，再有南北两军，嗯够了。”
回到后殿，秦云没有急着先练武，反倒是念叨着盘点起京师军伍上的家底。满朝文武都心心念念，伸长了脖子渴望开国朝之先，翘首以盼等着栾缇部来请降内附呢。立志作为昏君的秦云，怎么能让他们如愿呢。朝臣如愿了，倒霉的不可是他这个皇帝吗。什么栾缇部入京师安置，不过是秦云钓蠢驴的萝卜罢了。就等傻子入瓮。秦云有最坚定的信念：这个国家是朕的，败坏也只能由朕来。谁敢替朕败坏，朕就先送他们升天！一切都在心里琢磨明白，秦云开始练功。不败金身才有了点成果，这又拿到了一门绵掌功夫，他可忙着呢。练了两趟绵掌，吃了一些刘瑾叫来的水果，略作休息，秦云正准备让人去问问他仍在麒麟阁的工具人如何了，就见小太监来报，说程国公请见。程志杰一上来就报告了一个坏消息，“陛下，臣无能，让妖女跑了。”
林茵茵善于逃跑，这点秦云深有体会，也就不怪程志杰，“无妨，妖女擅逃匿，又是事后追索，抓不到也不奇怪。发海捕文书就是了。”
程志杰踟躇了一下，到底没说抓人的时候暗中保护了端王府的事情，“此次追捕妖女无果，但却抓到了不少探子，其中一人身份存疑，可能与关外有关。”
“哦！关外来的探子？”
秦云来了兴致，“可有审讯出什么来？”
程志杰脸色不太好，“此人在抓捕时就服毒自尽了，尸体被锦衣卫南宫尚要去。”
秦云假装没看到程志杰的脸色，锦衣卫是他亲口所说天子亲军，负责监察天下，一具尸体自然抢的心安理得，但属于冒犯程志杰权威。程志杰这是跑来告状了。但程志杰不肯罢休，“请陛下主持公道！”
秦云有些犯愁，想了想，冲刘瑾道：“去叫南宫尚过来。”
程志杰身份特殊，不说跟皇家关系，就凭他郑国山阳郡公，却被满朝文武尊称一声郑国公就可见一斑。山阳郡只是郑国首府所在。能被称为国公的，哪一个不是不得事正八经的封地一国，偏偏程志杰以郡公被尊称国公，还半点波澜都没有。可见朝野上下，程志杰的人望威势都很重的。程志杰一心揪着让主持公道，秦云也不能当看不见。很快南宫尚就到了。看到程志杰，南宫尚神情变了变，很快又恢复正常，想秦云行礼。“臣南宫尚，参见陛下！”
秦云摆摆手，“平身吧。程爱卿说你抢了一个关外探子的尸体，可有此事？”
程志杰坚毅脸庞一片沉静，目不斜视盯着南宫尚。南宫尚不惧程志杰，却对秦云毕恭毕敬，“启禀陛下，确有此事。概因此人与之前行刺陛下的歹人可能有联系，臣一直密切关注，不敢打草惊蛇，以期顺藤摸瓜，结果程国公把人抓了，臣去时只抢到一具尸体。”
程志杰眼中闪过怒色，欲要开口呵斥，猛然想起刺客一事，又闭上了嘴巴。秦云有些诧异，刺客一事过了这么久了，没想到南宫尚还在孜孜不倦的追查，“居然事关刺客，那你可有什么发现？”
南宫尚看了程志杰一眼，“陛下，此人姓袁名求，在西市经营南楚香料为生，户籍显示祖籍乃是南楚，身份模样都看不出破绽。但臣曾发现其人放飞信鸽向北而去。且此次服毒与刺客如出一辙。”
暗恼南宫尚眼神的程志杰没话说了。服毒的死法跟刺客一样可以说是巧合，但涉及到刺杀秦云，这话就没法说了。这个南宫尚，不是个没脑子的，并不是仗着锦衣卫天子亲军的虎皮狐假虎威，并不好相与。秦云感觉有些扫兴，这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结果又断了，还不好说什么。“既然已经查到跟关外有关，那就继续查下去吧，朕期待水落石出的一天。”
“臣谨奉命！”
见秦云失了兴致，南宫尚领命之后识相的退走。自始至终，南宫尚没搭理程志杰。程志杰也是有担当，南宫尚一走就立刻请罪，“陛下，是臣之过。”
搅合了追拿刺客，这事可就不小了。秦云拉起程志杰，“无妨。不知者无罪。”
刺客的事情有了全新进展，同时也发现南宫尚确实忠心任事，到是让对刺客一事已经不抱什么希望的秦云稍显失落之后，率先高兴起来。尽管线索又断了，但至少不会不明不白的结束。一直追查下去，总有抓到幕后黑手的一天。“爱卿，对朕许诺栾缇部入京师安置一事，你可有什么建言？”
正要谢恩的程志杰被问的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