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来的很突然。破空的暗器从身后超过秦云，直取栾缇汗面门。然而栾缇汗不管不顾，只是扑击中脑袋一低，用坚硬的额头骨去撞飞针，一双大爪上爆起寸长罡气凝结成刺，猛抓秦云胸腹。十指之上，根根罡气尖刺杀机夺命，望而生畏。这要是落实了，就算是一指厚的铁甲也要被撕成碎片不可。秦云也是悚然，好在早有准备，脚下一错，梯云纵爆发，极速远离。三根飞针眨眼就订在了栾缇汗额头上，给他狂乱的头发梳理出三等分的奇怪发型来。但这并不能阻止栾缇汗继续追击秦云。大宗师的功力稍微运转就能抵消飞针上携带的力量。额骨有足够坚硬，插上去的飞针甚至只破了一层皮，连血都没救。但有飞针拦截，加上之前的呼喊提醒，已经做后秦云躲过一劫的同时，其他在场的监控人员反应过来。“孽障，尔敢！”

情急之下，惠顾一声佛门狮吼，手上却拿着一个铃铛猛摇起来。“叮铃铃~”清脆的铃声被摇动的很暴躁，充斥着一股奇特的韵律。野兽狂扑的栾缇汗身影一顿，旋即整个人颤抖，指尖罡气尖刺立刻消失。“狗贼~有种，跟我正面一战！”

栾缇汗嘶声怒吼，颤抖的像筛糠一样，只是一句话而已，已经满头大汗如豆而落。“阶下囚还敢大言不惭，看佛爷的噬命蛊啃穿你的心还老不老实！”

惠顾阴沉着脸，手上铃铛摇的更剧烈。被林茵茵掳走放压寨相公是惠顾铭记一生的耻辱，但他内不是全无好处。会用蛊就是他的收货之一。南疆苗人，看家本领就是养蛊下蛊。惠顾当然也学了一手。“狗贼，无耻小人！”

“噗通。”

栾缇汗咬牙切齿，挣扎着骂完一句，捂着重口倒了下去。但纵使倒下，纵使噬命蛊啃食心脏痛彻骨髓，栾缇汗仍旧抽搐着一声不吭，死死盯着秦云，知道忍受不住昏迷过去。“丁玲~”铃铛最后一响戛然而止。“陛下赎罪，臣……”惠顾赶忙上前，心有余悸就要跪下请罪。“行了，朕不怪你。”

秦云悻悻的摆摆手阻止惠顾。好好一场应该酣畅淋漓的大战，结果扫兴至极。但秦云也知道，是自己托大了。要不是最后有惠顾提下给栾缇汗种下的噬心蛊救场，今天他指不定就要血溅当场。果然还是低估了大宗师的厉害。也低估了栾缇汗的决心。没有了金銮殿上有心算无心的优势，正面放对，即使是一个有伤在身的大宗师，也不是武宗可以轻易应对的。哪怕是巅峰武宗。见识了栾缇汗最后爆出的罡气凝刺的底牌，秦云知道什么叫武道阶层，一步一重天。就刚才栾缇汗的十指罡刺，他要是真挨上了，死的一定很惨烈，很不体面。“陛下，吃点茶吧。”

宽宽心！小德子狗腿的奉上热茶，十分贴心。秦云接过，喝了两口这才感觉郁闷散去不少。大好的工具人太咬手，能看不能用。不过郁闷只是暂时的。他还有很多好东西没用呢。吃了个葡萄，秦云问道:“朕的程爱卿已经击溃了四批栾缇胡虏，正在跟最后两批合二为一的胡虏僵持，粮饷是重点，户部解决的怎么样了？”

有锦衣卫跟着程志杰，有关前线的情报秦云一点不缺。“陛下，国公行军沿途秋税已经提前划归粮饷，不必解往京师来了。这般基本解决了大军三月粮草无忧。”

顿了顿，小德子整理了一下，继续道:“目前所虑乃是饷银赏赐抚恤问题，江通等户部官宣的募捐并不理想，缺口很大。”

“而且……东西两市上的商人怨气很大。”

“怨气很大？”

秦云敲了敲桌子，“具体情况？”

小德子心领神会，“户部一味拿荣耀诱惑，大义压迫，缺乏实际，商人都不愿意出钱。纵然有慷慨解囊的，也是杯水车薪。”

这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吗。透支的还是朝廷信用。秦云有点难受了。这个江通，办事太糙了。空手套白狼，透支朝廷信用的事，只能朕来才对吧。“让江通来见，算了，让他去见徐文易，朕再给他三天时间，不解决饷银的事，就让他解决自己吧。”

前线正一路凯歌，要是最后因为饷银的问题拖累，军心崩溃，进而导致局势崩盘，秦云怕他会忍不住化身千古暴君杀人盈野。所以还是得给江通压力。小德子喏了一声，领命而去。秦云慢慢的喝完了一盏茶，这才拿出一颗大还丹来。虽然和小还丹一字之差，但大还丹的功效却胜出小还丹不知道多少。天地丹法上有些明确记载，大还丹，大林寺真正的秘传宝药，六十年才能集齐药材开炉一次，一次最多成丹不过十二颗。服之可增内功半甲子。这个半甲子，说的是只要吃了就有，是保底。虽然天地丹法上没说资质好，会不会因人而异增功超过半甲子，但秦云笃信，肯定不止只有保底。即便如此，只从增加功力而言，一颗大还丹保底就能抵得上三颗小还丹。可如果仅止这样，大还丹虽然珍贵，可也说不上跟小还丹有天差地别的差距。盖因为，大还丹增加功力其实只是副作用，或者说是功效之一。大还丹最主要的一个作用是，吃下去，不管多重的伤，只要不是缺了零件，那么至少可以凭借药效吊命七天。这才是大还丹真正最珍贵的效果。堪称从阎王手中硬生生夺命七天的神药。而能炼制大还丹的，普天之下只有大林寺。还最多六十年十二颗，平均下来，十年也才得两颗。十年区区两颗大还丹，怎么够千千万万的江湖人士，还有更多的达官贵族们分。由此可见大还丹的珍贵。说是仙丹都可以了。而这样的仙丹，秦云现在有十二颗。好好欣赏了一下摊开在手心上，平平无奇好像老泥丸的大还丹，秦云毫不犹豫一仰头。“嗯，有点嚼头，山楂味的。”

调侃刚一说完，秦云脸上就是一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