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国公超品爵位,但却显得波澜不惊,颇有水到渠成的意思。“臣等附议!请陛下晋封程志杰为国公!”
终于敢开口的一大半朝臣,站出来证明了程志杰朝野人望所在。哪怕好多人实际上并不喜欢程志杰的莽夫做派,可不影响他们此刻给程志杰站台。秦云对此也是乐见其成,“没想到程爱卿还能众望所归,那此事就定下来吧。但要封程爱卿为哪里的国公,徐相还得好好斟酌一下。”
郑国公肯定是不能封的。允朝有一个郑国小封国,但实际上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的说法。允朝所谓的郑国只是两个郡组成的小封国。但挨着这个郑国小封国的还有一个真正的郑国。秦云也不知道当初他太爷爷是怎么想的,硬要在郑国北边接壤的地方划出两个郡来组成封过,居然也叫郑国。有种吞并人国之心昭然若揭的意思,可惜就是后来没下文了。直到现在,郑国历经几代图治,已经是中原有名的地区强国,这时候再封一个郑国公出来,纯属没事找事想开战了。我堂堂强国皇帝要跟你允朝国公平起平坐?竖子死耶!要不是因为取消郑国这个小封国太怂,秦云其实都想拿掉这个小封国了。内部事务没处理完之前,外部矛盾还是控制一下的好。北关的胡掳南下已经够操心的了,秦云不想西南边的郑国再因为程志杰封公起幺蛾子。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来。议定了程志杰的封赏,算是开了个好头,扭转了秦云之前威压朝堂产生的惊惧,众文武开始进入状态,一项项的商议安排对剿虏大军的安排和赏赐。总体上,兵部这次是真的赚的盆满钵满。就连在后方没有上前线,总督粮草器械的邱灌,都伦功得了个县男的爵位。羡慕的一帮子文臣眼红的跟得了病一样。天下诸国并立,允朝就是再不重视军伍,这军功还是保值的。非军功不得封爵,就这一样就让多少文臣羡慕妒忌的质壁分离,挖空了心思想要蹭上点。当一辈子官,年老致仕之后还不是人走茶凉,再两腿一蹬咽了气,儿孙能不能守住家业都成问题。但有了爵位就是不一样。哪怕爵位传承会依次递减,但就算只是个低等的县男爵,人死爵消,也能确保子孙多一代富贵,至少死后不会保不住家业。可惜,国朝法度所限,允朝立国已经四代,除了开国时高祖论功行赏所封的文臣爵位,迄今为止还没有哪个后来者能有前辈的殊荣。即便是高祖所封的文臣爵位,传承至今还在的也寥寥无几了。百年一国,少的四代人多的已经不止,如今文臣一方由高祖所封,传承至今还在的爵位,最高的就只有一个伯爵了。这还是因为这伯爵的传承人命长,以第三代承爵人的身份硬撑着高龄才保下来的。等他死了,若是再传两代人没有立下足够的军功,就得除爵了。乡绅豪强愿意跟江通暗通款曲,出钱出粮,图的也是军功封爵的好处。当然,蹭一次两次军功用处肯定不大,但不妨打通道路以后,聚沙成塔,积少成多,只要前路不绝,总有一天能爵位加身。他们要的是路子跟希望,不是立刻变现。乡绅豪强能垄断乡里,操控经济,乃至从国家手中侵吞国税,目光可并不短浅,计划长远着呢。“陛下,此次剿虏,是否要献俘宗庙?所得胡掳降民该作何处置?还请陛下示下!”
因为还需要等军中记功的军功册传回来才能彻底定下具体赏赐,大概敲定了对剿虏将士的封赏之后,徐文易出班再次请示秦云。毕竟是国朝首次剿灭一整个胡掳部落的大事,献俘宗庙,告知列祖列宗也是应有之意。而俘虏的胡掳降民,更是个需要立刻处理的头疼问题。没有具体军报来,但进军如此之速,前后也不过旬日而已,就大破栾缇部,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俘虏肯定不少。俘虏一多,粮食吃紧,京畿秋税已经做了大军行军粮草,纵然有豪绅捐助的五十万斛粮秣,可也养不起太多胡人俘虏。五斛一旦,一旦百二十斤,五十万斛看着多,可京师人口更多,人吃马嚼,再加十几二十万俘虏,完全支应不过来。必须对俘虏提前做好处置。“献俘一事自然不能少。至于如何处置胡人俘虏,朕到是想听听徐相你或者众爱卿的意见。”
献俘宗庙,宣扬威名的事情有助于巩固皇权,秦云当然不会错过。只是想到献俘是件麻烦事,秦云不由的去看低着头一声不吭的王叔秦宣。“陛下,胡掳桀骜难驯,兼且习性有别,还数量巨大,即使大力发卖民间恐怕也前景堪忧。以臣只见,不如遣使于北国,以俘虏换粮草或军械!”
“启奏陛下,胡人虽桀骜,但最善养马,何不将这帮俘虏打散,发往燕山四州,为国朝养马牧牛!”
“陛下,燕山以北,燕国常年缺少人口,以牛马牲畜等价收购奴隶以充盈人口,何不将所俘栾缇部牧民就近发卖到燕国!”
群臣一下分为几派各抒己见,最后总结起来不想留俘虏的占了绝对上风。少部分想留下俘虏的,也是看上了胡人放牧的本事,但就算打散重组,能发往燕山四州的依旧不会很多。边境重地,不宜有太多胡掳存在,哪怕是俘虏,天长日久也会成为隐患。偏偏,大家预估栾缇部俘虏的数量至少十五万往上,甚至二十万都打不住。如此数量的俘虏,处置起来可真是难度有点大。“陛下,臣请全权负责处置栾缇俘虏!”
沉默了半晌的徐文易忽然开口,惊住了满朝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