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贪,多年来內帑至少有六百万纹银流入其人手中不知去向!”
秦云瞪眼了,“等等,朕记得,舅舅入朝为官,被委任为大监令是最近的事情吧?”
所以他怎么二十年间从內帑倒腾走了六百万两?这不科学,也不现实!程志云沉默许久没有回答,最后面对秦云渐渐不善的审视目光,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册整理的账册呈上。狐疑的看了一眼程志云,秦云接过账册翻看起来。“嘶~这不可能!程志云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诬蔑太后!”
越看账册越触目惊心,秦云脸色变换,抽冷气,震惊过后,勃然大怒。“哗啦啦,啪!”
账册被秦云一把甩到了程志杰脸上,在额头留下一道红印子后裂成两半散落开来。借着灯光隐约可见,账册上一笔一笔內帑拨款都有太后批复,言明转入张泽名下。程志云默默将账册捡起,跪地垂首,默不作声。看着闷不吭声的程志云,秦云眼中杀机隐现。事涉太后,这个盖子揭不得。但杀机闪烁许久,最终还是散去。不同于希望成为权臣奸相的徐文易,对程志云的要求一开始就是忠诚清廉,能够任事。现在程志云敢跑来求见,将太后掌管內帑时大肆违规拨款给自家兄弟的盖子揭开,显然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品性性质都完美符合秦云的要求。有过之前上过的请捉拿贪腐奏折,程志云完全可以什么都不说的。但他没有,他选择诚实相告。哪怕这期间应该有过思想挣扎。而且他还有个大哥叫程志杰,正带着中央精锐在外剿虏大胜,班师回朝的路上。程志杰再忠心耿耿,路上听说自己弟弟被砍了,心里会不会有点想法?想到这些,秦云眼神一利,“朕的少府卿,抬起头来看着朕!朕问你,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现在告诉朕这些,你心里是合计好了的是不是!”
凤仪门外叩阙请命,仗的是法不责众,占着道理。你程志云是仗着你大哥领兵在外,班师回朝是吧!一个两个都学会逼宫了!程志云不吭不卑叩头,“事过重大,臣出此下策只为自保,绝无其他心思,陛下明鉴!”
意思是,没有你哥班师回朝,你就永远不会跟朕说今天这事了是吧!好你个程志云,真以为朕不敢砍了你!马德,天下未曾一统就是麻烦,这些当臣子的胆子一个个都大的很,都有自己的想法。大不了玩砸了跑路奔出国去的风气,刹都刹不住,壮了多少不怕死的胆子!秦云心中暗怒,但也清楚程志云的说辞不含水分。事关太后,而且还是太后主动的,这事麻烦可大了,光是知道,保不齐就有杀身之祸。庆幸吧程志云,不是庆幸你有个好大哥,而是庆幸朕不是嗜杀之人,也确实明辨事理知道你是忠臣。不然就你这样以疏间亲的所谓大公无私,这会脑袋都该挂成门楼上悬首示众了。“很好,朕知你心思。但此事就此作罢,不可声张!”
秦云虎步起身,来到程志云身前面对面俯视他,一字一顿,“今日之事你知朕知,朕不希望他传出养心殿的门去。你今天也没来请见过!”
“账册留下,你可以走了。”
“喏。”
程志云将账册留下,叩首退出养心殿。“这都是什么事啊。”
烂的一匹。秦云揉了揉眉心,感觉心累。抄起地上的账册,又翻了翻,直接扔进了角落取暖的火盆里。直到看着整本账册完全烧成灰烬,秦云才心事重重的转身。清算太后是绝对不可能的。别说是六百万两,就是六千万两,秦云也只能当不知道。不说跟太后之间的感情,就是太后的地位,还能将人打入冷宫咋的?信不信秦云真敢干,下一刻系统就让他成仙。天打雷劈的鬼仙。“不过娘二十年陆陆续续转给张泽六百万两,直到我成为太子之后才停止,这里面到底什么故事,很好奇啊。”
回忆账册上关于太后转走內帑银两的动作,最后一笔正是前身成为太子之前,之后就再无信息记录。而张泽初见的时候,也不像是坐拥数百万两财富,脑满肠肥的样子,反而除了十分惹眼的猥琐模样之外,秦云回想起来感觉更多的是艰苦朴素,一副安贫乐道的模样。也不像是装模作样,专门给他看的。秦云想着,要不要让东厂悄悄去查查,满足一下好奇心。真的单纯是好奇。六百万两不老少,放在哪都评得上一个巨贪,但秦云更笃定太后不可能用这笔钱做什么谋害他的事情。要谋害早就动手了,也等不到现在。“算了,别节外生枝了。”
心动了一阵,秦云打消了探秘的心思。光明正大进出后宫的凤仪门还被叩阙的堵着呢,程志杰的大军也快回来了。后续还要处理內帑贪腐的事情。易容出去一趟,又抓回来两个俘虏牵扯颇深。不想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老子都是不上朝的昏君了,怎么还这么多狗炉子倒灶的事情要处理?”
有完没完了!秦云更气了。“来人!”
小太监应声而入,跪地等候谕旨。“凤仪门外的那群混账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凤仪门外诸臣公温饱不缺,就是有年老者已经晕厥过去十来个了。”
“哦?”
秦云心情好转不少,摆手道:“传太医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