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宝不好意思了，身子一扭，往李峤肩膀上一趴，避开秦老太太的嘲笑。　　秦老太太上前逗他：“你要是能喊我太奶，我到厨子那给你弄一块肉尝。”

小孩努力学，但绕口的话他说不出，干脆闭紧嘴巴。　　秦老太太：“还挺有骨气呢，比你爸强。”

她记得阿谨小时候就馋，吃饭的时候只要稍稍伺候不周，就会大哭大闹，哪像小云野。　　斯斯文文。　　即使再馋，也能忍住。　　秦宝宝：“嗯。”

秦老太太有笑：“当心被你爸听见过来凶你。”

秦宝宝：爸爸一口一个宝贝的叫他，肯定舍不得凶他。　　.......　　不久后，酒席散了。　　老乡们各个跑回家拿碗过来打包，生怕慢一秒东西会被别人抢光。　　隔壁的彭春花过来带孩子时，秦老太太给了她半盆肉骨头：“这骨头炖汤煮面吃正好。”

彭春花也没客气。　　虽说她如今一个月能挣十五六块，但刨去日常必要的花销，孝敬父母的，剩下的不多，因此给孩子们的就少了，姐弟俩，十天半个月才能捞着吃一顿好的，昨天冯虎偷了她的肉，今天她质问，他居然舔着脸说，孩子吃饱就行了。　　他要干活，需要经常吃肉补充体力。　　今天又因为秦家宴请，上的菜多而闹脾气，指责她没有和李峤好好相处，才导致秦家不请他们。　　她承认自己以前不懂事，恶心过李峤。　　但对比于凤，她的行为根本不值得一提，否则秦老太太和李峤也不会搭理她。　　“谢谢啊，我就收下了。”

秦老太太：“不用客气，我们家也吃不完。”

这时李骄阳和李娇娇进来，秦老太太将厨房内收的肉，拿出来分给他们。　　李娇娇拿到肉，笑逐颜开：“秦奶奶，你太客气了，刚才在饭桌上尽顾着吃，忘记问你们什么时候走。”

秦老太太：“应该是初八。”

李娇娇有提及亲戚想跟着进京的事，秦老太太点了一下头：“可以，你介绍的人肯定勤快。但有些话，峤峤不方便和你说，我得详细告诉你。进京后无非是进服装厂和皮鞋厂。　　皮鞋厂是官家的，我们家阿谨只负责管理，他们每个月有考核，不过关的话会被撵走。”

秦老太太说到这儿，李娇娇道：“大姐夫不就是在皮鞋厂？他说活挺好干的啊。”

“会干的肯定好干，我们村里有好几个进去过做的东西不合格，最后又被转进服装厂，服装厂管理的松一点，但学徒工每个月也是有质量检测的。不过关不会留哈，这些你都要转告你的亲戚。”

秦老太太道。　　之前老乡们以为只要进厂随便干干都可以混到钱。　　事实上任何能赚钱的活都不是好干的。　　就像种地，从种子下地后到收成，需要付出无数时间和精力。　　李娇娇应道：“这点我明白的，就是住处和休息天同大姐大姐夫们一样吗？听大姐夫说，他和大姐单独住外面的，只要过节就有休息，没加过班。”

李骄阳一听心口突突跳。　　她怎么会有这样蠢的妹妹。　　不分一分亲疏远近吗？　　二姐夫方朝南也有些看不下去：“娇娇，大姐是峤峤的亲姐姐，别人怎么能比？再说那些只是我家的普通亲戚，若都按照大姐和大姐夫的待遇来，阿谨哪照顾得过来？”

李娇娇：“我就是问问，又没叫阿谨安排。”

秦老太太笑道：“你大姐和大姐夫从元旦开始，就不要阿谨交房租了，之前交的房租，你大姐也给峤峤了。你的亲戚们想出去住，阿谨可以帮着找房子。”

峤峤的大姐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很少往家里来，但有好东西会惦记着给峤峤一份。　　也不爱占他们的便宜。　　二姐就不行了。　　虽然也没占过他们什么便宜，但说话不太好听。　　尤其是把李金花一个月子里的人带过去。　　不过因为那些房子都是别人住过的，她没有归属感，因而也没有太多忌讳。　　如果是这里的两间房，她绝对不会允许李金花踏进家门半步。　　“诶，他们应该不会出钱。”

李娇娇说。大姐也是，阿谨那么有钱，缺你三瓜两枣的吗？还把钱还回去。也不告诉她，害的她当面问，多难堪啊。　　李峤扶额，你知道人家不会出钱还问？　　不过这样的亲戚，还没有开始干，就诸多心眼，到那估计也做不长久。　　“.......”　　...........　　亲戚朋友们走后。　　秦老太太照顾小孩，李峤和秦谨帮着厨子收拾，接着又把屋子清扫了一遍，这个时候，天差不多暗了。　　李峤简单的梳洗后，搂着孩子睡觉。　　秦谨外出打牌。　　半夜回来，点上煤油灯，悄悄叫醒李峤。　　李峤睡的正香被叫醒，难受无比，想发火顾忌着孩子：“干嘛呀？”

秦谨献宝似的道：“我赢钱了，然后给你烤的麻雀，年前你不是说怀念烤麻雀的味道吗？”

李峤经过秦谨一提醒，嗅到一股淡淡的肉香味，心底的不耐一扫而空。她从被窝里坐起来，穿上棉衣，接过秦谨手里的木签小口的吃着。“味道还不错。”

今天猪蹄子太油了。　　晚饭她一口都没吃，这会儿闻着烤麻雀的肉香，胃口大开。　　吃完一只才道：“你赢了多少钱啊。”

“三十，其中有二十是蔡合川的。”

秦谨心情格外好。　　李峤：“他也会赌啊？”

秦谨：“我也是第一次在赌桌上见到他。”

估计婚后生活不顺，想借赌宣泄。“赌钱这玩意儿会上瘾，这一回他如果克制不住，以后就会成为赌桌上的常客。　　我的一兄弟就这样，贩烟一个月两三千收入，偶然染上赌赢一发不可收拾，老婆都跑了，每次输之后就想剁手，但一有钱又想赌，连做买卖的本钱都拿去赌，脸皮变得巨厚，还想坑我呢，现在已经不是我兄弟了。”

李峤一阵唏嘘。　　她学校里的津贴拿着，刑侦队的工资领着，一个月才一百多，已经算高收入群体。　　一个月两三千的收入，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　　这么好的条件，日子过成这样。　　她有些忧心道：“你上不上瘾啊？”

秦谨：“我赌小的，超过一块钱就不来了，不上瘾，放心。”

李峤冲他笑，她吃完余下的三只麻雀，准备出去刷牙。　　秦谨：“别起，外面冷，想刷牙是吧，我给你准备牙刷和牙膏。”

李峤止不住开心，孩子生了，他还和以前一样对她好。　　他趴床边刷过牙，用毛巾简单的洗了一把脸，涂上护肤霜才又重新躺下，侧着身子看小孩。　　宝宝的睡颜尤其乖巧。　　眼睫毛又长又翘，就是不太浓密。　　她看的入神，秦谨从外面进来，挨着李峤进被窝。　　李峤：“你不睡另一边啊？晚上这么冷，万一你扯了宝宝的被子，冻着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