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面积大概五十个平方,家具摆设全无,月租三块六,不要押金,每个月三号房东会上门收租。 秦谨不满意,决定再找找。李峤打量四周的环境,前面一排是崭新的红砖楼房,能住得起楼房的人,家里肯定有钱。“前面是什么住宅啊?”
“政委大院,那边的房子你别想,有钱也租不到,不如租我这个,屋子里有电灯,有暖气,电费暖气费得你们自己掏啊。”
李峤觉得不错,大院附近治安肯定好,她和秦谨一说。 秦谨认同,但房子里什么也没有,添置齐物件起码三四十块,不太合算。 李峤:“其实也合算,四十块钱添置齐物件,咱们要住四年,一年划十块,一个月八毛三,一天不到三里,三里等于无。”
秦谨被说通了,他要求查看房东的户口本,确认无误后,李峤又拟了一份类似合同的证明,双方签字各执一张。 秦谨付了第一个月的房租,房东拿着钱便走了。 李峤在家打扫房子,秦谨出去置办物料。 隔壁的邻居是个中年阿姨,上门道:“姑娘,租的房子啊?贵不贵?”
李峤:“三块六,不贵。”
她之前以为起码七八块,因为老家县城里头租房一个月也得三四块。 “便宜是骗子,但这房子以前死过人的,晦气的很。”
阿姨小声说:“趁着没住,抓紧退了吧。”
换做刚来的时候,李峤得怕到哭,但她在法医科待过一阵子,早锻炼出了胆量:“没事儿,我之前做过尸检员的助理,啥样的死人都见过。”
阿姨一听,浑身不自在,抱住肩膀摸了摸,提步走了。 李峤看看对方的背影,心道马铃说的一点不假,只要向人透露接触过尸体,一定没朋友。 她扔掉家中乱七八糟的垃圾,扫干净屋子,用抹布将所有窗子擦了一遍,又清理干净院子。 秦谨回来了,抱着一张长桌,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扛着钢管,一个扛着铁架。 两人放下东西便走了。 李峤道:“只有一张床吗?”
“另一张在路上。”
秦谨着手开始组装铁床。 装好后两人合力抬进主卧房间,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粗噶的说话声:“有人在吗?我们送床的。”
秦谨出门,让人将床放进屋。 这次送来的是木板床,李峤上床跳了跳,很结实。 天色变暗,秦谨道:“我送你回去学校。”
李峤:“今天刚开学,回学校也是待宿舍,我跟你一起住招待所吧。”
秦谨求之不得,抱着媳妇睡得安稳。“好。”
李峤:“你明天回老家吗?”
秦谨:“房子里的生活用品准备齐全再回不迟。”
李峤:“我自己可以准备。”
“你只管学习,旁的事不用操心。”
秦谨道。 李峤笑起来,有他可真省心。 她次日早晨回到宿舍,才发现大家已经领但书准备上课了。 程淑琴道:“李峤,我不是吓唬你啊,这节课是素芬小叔薛教授的课,迟到就挂科。你连书都没有,自求多福吧。”
麻红香热心道:“李峤,你可以用我的书。”
李峤强迫症发作,她受不了跟别人一起看书,她得自己领书,方便做笔记:“在哪里领书?”
麻红香:“昨晚班里开会选班长,当场领的,你单独领应该找班主任车老师。”
“办公室在那儿?班长是谁?”
麻红香一说地方,又提班长是薛素芬,兼职宿舍长。 李峤立刻前往领书,刚和班主任说明情况,上课铃响了,她拿了书着急忙慌往教室跑,赶至门口刹不住,手里的书撞上门板洒落一地。她又蹲下捡,随后站起来喊报到。 教授是个年轻的男人,名叫薛凌清,二十五上下,相貌出挑。 身高约一米八。 衬衫长裤,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身书卷气,面无表情的盯着她。 程淑琴小声道:“你小叔咋直勾勾的看着李峤?”
“想着咋处罚呗,我小叔可严厉了。”
旁边的薛素芬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抱歉薛教授,昨天回家住没有领书,这会儿刚领到。”
李峤紧张的解释道。 “你家不是外地农村的吗?一晚上咋回?”
薛素芬道:“大学生了,说谎不好吧?”
李峤反驳:“在外租的房。”
薛素芬暗嗤一声,农村人能租得起城里的房? 教室静悄悄的,李峤良久听不到回应,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有点后悔没有听别人的提醒和建议。 此刻只听一道清冷的命令:“下次注意点。”
薛素芬很失望,迟到咋不处罚? 李峤应是后随边找了一处空位坐下,她刚拿到数学书。 “李峤,上来答题。”
“到。”
李峤站起来往黑板走。 薛凌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原来她就是高考状元。 那个竞赛拿到第一,各科综合又拿第一的人。 他一直以为是个男同学。 李峤审完题后解答,很快写满一黑板。 同学们个个倒抽一口凉气,他们连题目都没看懂,她竟然能解出来。 程淑琴直接呆住:“这个李峤有两把刷子啊,我连之前的例题都没搞明白,她一点没听竟然把题给解出来了。”
薛素芬眼底发暗,一个小地方来的,第一节课就大出风头,她以后还怎么混? 李峤写完准备下去。 薛教授道:“你给大家讲一讲思考过程。”
李峤最擅长做讲解,她找好切入点开始讲题,末了道:“同学们,懂了吗?”
“不是很懂。”
“哪里不懂?”
同学问,李峤讲,还说了两个解题方法,收到大家热烈的掌声。 这时下课铃也响了。 薛素芬暗骂,一节课让你沾了二十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教授呢。 就你能! 李峤放下粉笔后退下,回到座位上。 大学里的科目课,两节连着上,是以教授并没有走,薛素芬走到讲台亲昵的挽住薛教授的胳膊。 李峤想起程淑琴说两人是叔侄,但看起来相差不了几岁。 麻红香抱着书本坐到她旁边:“我真羡慕你,一点没听就会解题了。我连题都听不懂,大家都怀疑这个教授不会讲课,可能还不如你的水平。”
李峤失笑:“怎么可能!我会是因为之前学过一点,没什么值得羡慕的。大家一开始听不懂也正常,毕竟大学的知识和高中不一样。适应适应就好了。”
“你高考多少分?”
“都过去了。”
李峤道。 薛素芬这边,还对薛凌清不处罚李峤的事耿耿于怀:“你不是警告我,不允许在你的课上迟到吗?为啥李峤可以?”
薛凌清余光一瞥,女孩子面朝外和同学有说有笑,唇红齿白,立方阳光打在她身上,皮肤像被光穿透一般。她动弹后,他才收回目光,拍掉胳膊上的手:“只针对你,赶紧回你的位置,在学校里别说认识我,也别来找我。”
薛素芬被驳了面子,有些下不来台,气呼呼的回自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