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霍主任！”

卞主任非常客气的打了一个招呼，但是后者却只是板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就坐在了卞主任的旁边。“这位是？”

霍主任清了清嗓子，非常不耐烦的问道，好像对于陈山的出现非常反感。“哦，看我这脑子，我应该先给你们互相介绍一下的，这位是霍主任，我们丝绸厂新上任的人事主任，这位叫做陈山，小苏的丈夫……”然而，卞主任的话还没有说完，霍主任就直接开口给打断了。“小苏的丈夫？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场合？你不是说今天想要跟我谈一些工作上的事吗？他在这里真的合适吗？”

霍主任这态度有些咄咄逼人，虽然他跟卞主任都是同一级别，但是看起来他却更加的高人一等。“是这样的，霍主任，今天把你约过来，是想要谈一谈小苏的岗位问题，她是我任命的质检人员，但是却突然被你调到了一线工作，我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卞主任的脸色也明显变了变，然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没有什么误会，是我执意要把苏沐调到一线岗位上去的，我是人事主任，我想我有这方面的权利。”

霍主任也没有留下任何情面，而且语气听起来还特别的生硬，就像是谁也奈何不了他一样。“霍主任，我想问一下，苏沐在工厂之中是犯了什么错误，还是说他根本不胜任质检这个岗位，所以你才把她往下调？”

陈山见到卞主任的神色有些尴尬，不禁立即开口说道。“陈山是吧？本来这是我们丝绸厂内部的事情，我没有必要跟你解释什么，但是今天老卞都把我给约过来了，那么我就跟你直说了吧，苏沐这个人工作比较认真努力，而且在岗位上也没有什么过失，我之所以会把她调到一线，就是因为我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来担任质检岗位，这没什么问题吧？”

霍主任够了够嘴角，冷冷的说道。“更合适的人？谁？”

陈山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不仅立即开口询问了起来。“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为我所用，我新官上任，肯定要培养嫡系，这都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我也不怕跟你这个外人讲清楚。”

霍主任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极其自负的人，所以到现在为止他从来没有刻意隐瞒一些什么，直接将自己最原始的想法全部都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规矩？你就因为一个所谓的规矩，就可以决定一个人的职业生涯，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了？”

陈山强忍着怒火，皱着眉头质问了起来。“别跟我谈什么公平，一开始所有人都机会都是一样的，可是苏沐他把握不住，她是一个挺单纯的姑娘，也就是因为她太单纯，所以有些约定俗成的潜规则她都不知道，该做的事情不去做，那我还有什么必要去提拔她？为什么不把机会让给那些懂事的人？”

霍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虽然他句句没有谈钱，但是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恶心的铜臭味。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陈山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苏沐为什么会被突然间换岗到了一线部门。就是因为新官上任的时候，苏沐一直都在恪尽职守，并没有表示表示。什么所谓的心腹，什么太单纯，还有什么懂事的人……这些不过就是霍主任的一些说辞而已，主要就是当初苏沐根本就没有给霍主任这个新任领导送礼罢了。在大型工厂，实际上就是一个名利场而已。有人八面玲珑，吃的比谁都开，也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在干着最脏最累的活，其实这里面的水很深，也并不是每一个管人事的都像卞主任那样公正无私，两袖清风。至少面前这个霍主任就大不相同。那些被调在好岗位上的人全部都是在私下里给霍主任送过东西的，而苏沐却傻傻分不清楚，依旧在丝绸厂之中埋头苦干，那么她是绝对不会讨得新领导的欢心，最后也注定要越来越边缘化，甚至被派去基层做最苦最累的活。“霍主任，你这么做就有些太功利了吧？”

一向看不惯这种结党营私，卖官鬻爵的卞主任语气冰冷的说道，再也没有一开始的客气与谦让。“功利点不好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卞主任，现在咱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我劝有些事情你还是别干预，否则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霍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说道，看来他还真是一个狠茬子，要么就是在厂子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人脉，否则不可能敢在卞主任的面前这么嚣张。“好，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那我想咱们之间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我想问你，如果想要把苏沐调回到质检岗上，我应该出多少钱？”

陈山轻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这个数……”霍主任也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这可相当于公开索贿！“五千块？”

陈山笑了笑，不动声色的问道。“没错，我只要五千块，价格很公道吧？”

霍主任毫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想不到丝绸厂之中的岗位都已经明码标价了，这也就认为着他们的人事部分已经开始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以前丝绸长可不是这样，而自从换上了这个霍主任来主管人事之后，许多事情都已经开始向了不可控的方向来发展。“五千块，这可不是一个什么公道的价格，甚至我觉得你有些狮子大开口了。”

“我问过小沐，就算她在质检岗上，那么每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四十五块，可你张口闭口就五千块，她十年可就白干了。”

陈山立即算明白了一笔账，觉得霍主任所提出的这个要求实在是太高了，简直是想要把人往死里逼。“你说的没错，但是你不能仅仅看基本工资这个浅显的层面，你还要为以后着想，只要是成为了我的心腹，那么以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甚至以后在退休的时候也会拿到更多的退休工资……”霍主任讲的头头是道，但是他的嘴脸在陈山的印象之中也越来越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