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礼捂着胸膛,瞪如牛眼,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你体内居然……有八脉。”
然后他又盯着江贯虹,嘴巴不断涌出鲜血,“好啊你老东西,居……居然然和你的废物儿子合起伙来骗我。”
江贯虹完全无视了徐礼的言语,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他也是不可思议地盯着江御尘,声音颤抖着道:“尘儿,尘儿你……”堂堂江临王朝的帝王,此刻变得语无伦次起来。江御尘微笑道:“父王,正如您所见,儿臣八脉已显。”
下一瞬,江御尘就被一只臂膀紧紧地抱住,对此他没有反抗,任何一位父亲面对此种状况,都会抑制不住内心井喷式的情感。“我儿,我儿终于可以修行了。”
江贯虹的眼眶渐渐湿润,露出这几年来最开心的笑容。在江御尘记忆里,自从他龙藏八脉被剥夺,父王就再没有笑过,最近一次露出淡笑是在前几日他下床活蹦乱跳的那天。徐礼眉头紧皱,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这老家伙也不知道他的废物儿子有八脉?江御尘走到他的身前,轻蔑地道:“就你这智商,还摄政王?蠢驴一只,也敢在我面前卖弄资格耍威风。”
“尘儿,当心!”
江贯虹出声提醒,生怕徐礼会攻击他。“没事,父王,他气府里的灵气已是一团乱麻,别说动手了,若他现在不赶紧调息,灵气便会将他五脏六腑捣得稀烂。”
江贯虹心里一惊,不晓得尘儿是如何做到的,也不知八脉是何时重铸好的,这些问题待会得问清楚。徐礼一听,连忙盘腿调息,江御尘却是猛然掐住他的脖子。“尘儿,切不可杀他!”
江贯虹面色陡然一变,摄政王可不能死在江临王朝,这样天元王绝对会恼羞成怒。哪怕他与天元王达成五年里天元王朝不进犯江临王朝的约定,天元王也会想尽办法给江临王朝制造危机。凭王朝现在的状况,任何一个危机都能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知道,我只是不想让他这么舒服地回去,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起码得把这身修为给我留下!”
江御尘自然知晓两个王朝之间的约定,但只要不杀他,天元王就做不得什么。至于废掉修为,全是这老不死的咎由自取,恐怕天元王都是不知,他的摄政王会跑来江临王朝做这笔交易吧,这老家伙真该思考一下如何向天元王交代。堂堂摄政王,不在王朝处理政务,却跑到敌朝疆域,谁能知道他的修为是被谁废掉的,天元王可不信江临王有胆子如此做。要是罪责成立,啧啧……这摄政王,怕是当不了多久。“不要废我修为,求求你,不要!”
徐礼沙哑着嘶吼。“不要?”
江御尘眼睛一瞪,“我偏要!连你八脉,我也要废掉!”
“几年前,我说不要的时候,你怎么不留情?当初你这狗奴才只要不那么为你主子卖命,让父王或是其他人阻拦天元王,我就不可能被剥夺八脉,既然我这些年来受尽夺脉之苦,那你今日也逃不掉。”
徐礼忌惮万分,眼里充满惧色,声音颤抖着道:“饶过我,我可以为你做牛做马,也可以在吾王面前替你们美言几句。”
“给我做牛做马?你还不够格!至于你给你那位狗屁天元王美言几句,我还真不在乎。”
片刻后,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从酒楼传出,惨绝人寰……回去的路上,江贯虹将心中疑问统统抛了出来,江御尘则是随意应付着,江贯虹也是将信将疑,却没多在意,只要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好。到了宫殿,江贯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你的母后,她听了应该会很开心的。”
江御尘点了点头,然后道:“父王,我不想去文院了,我觉得武院更适合我。”
江贯虹满不在乎地道:“随你的心意,只是这一届武院学员还有三个月就大考了,你去会跟不上别人的。”
“我可是您的儿子,哪能跟不上他们?”
江御尘笑着道。虽是玩笑话,但他的确有这个本事,紫玄八脉能显著提升修炼效率,而且凭其前世经验,可以少走许多弯路。江贯虹笑着道:“那行,不过你今日得把文院的课业结了,明日你再去武院报道。”
“没问题。”
江临城来往官道的繁华之处,设有文武二院。文武二院自江临王朝建立起就存在,为王朝培育出无数谋士与将领,权重仅次于王朝内部机构。不论高低贵贱,只要文武天赋占据其一,那么,就可以进入江临王朝规格最高的府院学习进修,从此先人一步。江御尘这位殿下,自然也不例外。他在文这一方面,倒是天赋斐然。出入文院需要令牌,但江御尘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令牌,侍卫见了,只得躬身请他进去。“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学塾里,胡须花白的讲师讲得唾沫横飞,江御尘却听得昏昏欲睡。“江御尘,你起来告诉大家,刚才我说的那句话,表达了作者当时怎样的心境,以及此句背后的含义?”
江御尘惊醒过来,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道:“作者当时想什么我怎么知道?那你猜猜我说这句话是怎样的心境?”
“一片歪理,不懂你还不认真听讲?”
讲师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前殿下总是最认真听讲的那一个,今天被灌了迷魂汤,还敢顶嘴?众学员哈哈大笑,对于这位殿下,他们没有丝毫的畏惧感。殿下除了身份之外和他们没什么不同,都是武修不成,只能文修,以后顶多成为替王上出谋划策的谋士,或是深谙治理王朝之道的政治家。身份和地位,自然不及那些手可碎山的武者。“一群无知之人!”
江御尘嘀咕一声,书也不要了,阔步朝院外走去。“江御尘,你跑外面做什么去?”
讲师撕心裂肺地呐喊,怀里揣了只兔子跳个不停,殿下今天的表现太反常了,反常到他害怕殿下会给王上告状,这样他的金饭碗就没了。“放心,我只是去武院转转,不会给父王告状的。”
真是岂有此理,让皓月神帝听一个糟老头子讲课,开什么玩笑,要不是为了完成殿下的日常,他才懒得过来,纯属浪费时间。武院就在文院旁侧,规模却是比文院大得多。修文只需要书桌和纸笔,而修武,除过修炼场,还有庞大的演武场,以供学员演练武技。武院侍卫见他来,也是无比恭敬地躬下身子。再怎么废,他也是江临王朝的殿下,下人自然不敢轻视,不论背地如何,表面功夫做得还是不错。“殿下!”
一声轻声呼唤,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