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结算,吃喝一块的支出高达五千两白银。再比如,修缮乾清宫的沉香亭,耗费白银也高达五千两。朱厚照简直无语,这简直是侮辱他的智商,将他当猴耍!元宵节请个客,能用五千两?你这元宵晚会是全部吃的灵芝,喝的是鹿血吗?群臣才多少人,就算把家眷带上,进宫用膳的最多不到三百人吧。还有,五千两的银子修缮一处阁楼,据朱厚照所知,大明一户稍微富裕的家庭一年最多也才花销不过五十两,你这五千两足够一百户人家衣食无忧地过一年了!况且皇宫修缮,工部会派遣专门的工人,而且很多石料木料都是直接拿的成本价,工部尚书沐藩修一个亭子到底在当中贪了多少钱啊?估计多出来的钱全部进了他的腰包了吧。“查,给我查!”
“林爱卿,你查过这些钱经过哪些人的手吗?”
朱厚照脸色难看,身体微颤。大臣吃朝廷给的俸禄,不仅平时鱼肉百姓,还要坑朝堂,贪赃枉法,简直无法无天!林阶道:“禀殿下,此事微臣暂不明了,这些属于各部内部信息。”
“但可以肯定的是,拨钱的是户部,给工程施工的是工部,这样离谱的钱都拨,户部,工部都脱不了干系!”
朱厚照怒了,大喊了一句:“王贵!”
王公公立刻小跑过来跪下。“去!马上派人去宫外将户部尚书黄锦,工部尚书沐藩给我叫来!”
“是!”
王公公立刻携带口谕,差人去各府上请人了。临近晌午时分。黄锦,沐藩都到了。来到御书房,看见了林阶,眼神有些迟疑。“微臣沐藩见过殿下!”
“微臣黄锦见过殿下!”
朱厚照正吃着从南方运过来的荔枝,放下荔枝的壳,道:“沐爱卿,黄爱卿,你们先看看这个吧。”
王公公将卷宗分别递交过去。只有一只眼的沐藩蹙眉,面露疑色,拿起卷宗,一翻,发现里面记录着工部修建工程各项开支。而户部尚书黄锦拿到的则是户部平时的国库开支记录。那一刹那,沐藩和黄锦对视了一眼,他们瞬间明了太子殿下把他们叫过来的用意。沐藩的眼神轻扫林阶,眼中带着一丝狡诈和睿智,他立马反应过来林阶在打他小报告,不知道他的老子是内阁首辅吗?而户部尚书黄锦的苍老的额头上出现了丝丝汗珠,他看到这些烂账有些紧张。“殿下,冤枉啊!”
沐藩首先做出了反应,他面露委屈,用尖锐的声音连连叫苦,跪地不起。朱厚照挑眉:“噢?怎么个冤枉法?难道是上面记错了吗?”
沐藩拱手道:“殿下,上面记录的工部开支都是真的,确有其事,可微臣绝没贪污,从中获取过一分钱啊!”
“这些钱的确是花了,但都是殿下您要求的啊,因为那个地方两位沐贵妃爱去逛,所以必须要修得好一点!”
“必须选用西域的上好的翡翠和玛瑙点缀其中,这两样东西从外面购买,微臣可是花了一番心思啊,这些可花了不少的银子。”
户部尚书黄锦见此,也从慌张中缓了过来,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他跪拜道:“殿下,老臣也是冤枉啊!”
“昨年元宵,殿下您宴请群臣,所有开支殿下您也都过目了,而且当时皇上生病了,殿下您当天决定册封白才人,为皇上冲冲喜,令御膳房做了许多山珍海味,每一桌都摆上了一百道菜,寓意大明风调雨顺,皇帝陛下早日康复!”
朱厚照愣了一下,他想到以自己的前身的性格,应该能干出这些事情来。林阶脸色古怪,莫非这些事真是殿下要求的?“可即使这样,你们两部也没有自己应尽的本分吧,如此大的开销,你们难道不审审?”
“万一国库被花光了怎么办?”
朱厚照淡淡道。沐藩叩头,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不过想修个亭子,何错之有?”
一旁的黄锦也说道:“莫说千两白银,就算万两黄金,无论干什么,只要殿下要用,老臣照拨无误!”
声音慷慨激昂,让人震耳发聩!朱厚照都听愣了。这两只老狐狸还表起忠心来了!这不是两个省油的灯啊!他心中暗骂。林阶有些无可奈何,确实皇上太子以前做过许多荒唐事。沐藩此时心思一动,以攻为守,反将朱厚照一军。“殿下,臣始终爱国爱民,不知是何人肆意污蔑微臣,竟让陛下和微臣都产生了误会!”
“这些工部卷宗从不外传,不知是何人抄录,然后趁机污蔑?”
沐藩轻瞥林阶,冷声道:“若没有工部微臣的命令,擅自拿出卷宗,可算是犯法了!”
“按照大明律令,理应关入天牢,再听候发落!”
户部尚书黄锦也见风使舵“这户部的卷宗也是如此!不能私自被人拿出来!”
林阶听闻,面色微变,不过他相信朱厚照能为他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