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所虑之事,孩儿知晓,孩儿自有分寸。”
“快去吧。”
谢景珩朝着景娟行礼告退,转身速速离去。典狱司。输液瓶中的药,已经所剩无几。谢景依借着手电筒照着的光亮,再次趴到南陵暮的身旁。小心的取出输液针,同时又将一团棉花摁上去止血,就趴在那,再不作为了。恰逢此时。远处开门的吱呀声,穿过阴森,空荡荡的牢房而来。谢景依轻哼。“怕是来寻我的,本该还要为你再医治上几日,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我这里有些药,你每日吃着,你的肺疾,定会痊愈的。”
南陵暮愣愣的看着谢景依。试图在她的眸子里寻出一丁点害怕。可那双如水的双眼,竟充斥着无奈和冷漠,她如同一只被世间遗弃的小鹿,走在迷途之中,不知前方是何方。“也许你我缘分不浅,该有再见之日。”
“谁知道呢。”
谢景依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见已经过了半碗茶的时辰,便松了手。转过身去,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治疗肺炎的药,穿过这门柱递了过去。南陵暮不知,这些药是从何而来,也不想去质问谢景依。大抵是从方才她救了他性命开始,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只想护着眼前这位遗世独立的女子。“一切都会好的。”
“也许吧。”
脚步声越靠越近,直到谢景依的牢门前,一纵人停下了脚步。“来人,将谢景依带出去严刑拷打。”
“是。”
身后一随从上前,取下腰间的锁匙,将牢门打开。“谢姑娘,请吧。”
到底还是丞相最宠爱的嫡女,方才又有谢景珩派人前来打点过了。起码的尊重。他们还是会给的。只是,到了审讯室内,严刑拷打如何,他们可就管不着了。谢景依扶着门柱撑起身体,垂眸看了躺在地上的南陵暮一眼。而后顺了顺衣裳的折痕,取下还落在头上的烂菜叶子,又捋了捋额间黏腻的发髻。这才走出牢门,由牢头引着,一路往外走去。他们都想看她的笑话。她偏偏要活的肆意张扬,哪怕是在这吃人的典狱司中,也要活出贵女风范。南陵暮拖着身子,爬到牢门前。探头望着谢景依离去的方向,他双眸微眯,双手紧紧攥着门柱,似是在心中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随即,朝着外头大吼一声。“来人!”
……谢景依一路走去。不见一缕阳光,目之所及,皆是黑暗腥臭。路过时,一座座陈列在那的古旧刑具,有一些上头还淌着鲜血,蚊虫萦绕,好不恶心。谢景依看着这些,双腿有些发软。可还是凭着一股子倔强,行到了审讯室内。“谢姑娘,这里可由不得我们做主了。”
牢头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官差上前,一人一只手拖着谢景依,将她绑在了面前的十字刑架子上。继而走到桌旁,佝偻着身子复命。“大人,已经绑好了。”
谢景依听此。抬起脖子,就着烛火照着的一点点光亮,试图看清这早已经坐在桌前,等着给她用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