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谢姑娘吩咐,属下定竭尽全力。”
“不必竭尽全力,只需小心行事,一切听我指挥。”
谢景依将白辰和白起两人召了过来,安排白辰站在容隐的头前,而白起则是站在容隐的腰部。“接下来,你们要听我仔细言说。”
“白辰,待会你用双手平托起容隐的脖颈和上身,不准有一丝的弯折,白起,你也是,双手托起容隐的腰部,不准有一丝的弯折,司南伯,劳烦您平托起容隐的双腿。”
“你们三人一定要注意,必须保持容隐的身体挺直,待会等那推车来了,将容隐平放在上头,推他回司南伯府。”
现代出车祸,很多人瘫痪,反而就是因为救援时不当的姿势引起的。尤其是这种伤了脊椎的,更要护着那一根脊柱,不能弯折一处。方才智能医疗包已经在谢景依的脑海里提示了,容隐这一次伤了一块颈椎和两块腰椎,断了三根肋骨。这种情况,非常危急,因此更加不能乱来。如若司南伯方才托起了容隐的脖颈将他抱在怀中,那就是她也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瘫痪在床,了却残生。“王爷,寻到车了。”
“推过来。”
“是,王爷。”
看着推车平稳的停在容隐身旁,萧泱棣抬眸看向谢景依。“谢姑娘,医治一事,就交给你了,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知本王。”
“是,王爷。”
看着谢景依双眸里包含的感激,萧泱棣的嘴角微微翘起,然而在看向司南伯时,笑意转瞬即逝。“司南伯,容隐是我北戎的新科武状元,今日之事,本王会派人彻查到底,绝不姑息任何想害容隐的人。”
“下官多谢王爷。”
“这些话不必多说,尽早回府医治,本王盼着容隐早日康复为北戎立下汗马功劳的那一日!”
“下官遵命。”
站在原处目送这几人离开,四下百姓也早已经散尽。南昭这才走上前,一脸玩味的看向萧泱棣。“泱棣,看来本世子一直高看你了、”“为何?”
“本世子还以为你向来高傲,从不喜欢拉拢朝中大臣,不过,今日本世子才发现,你这笼络人心的手段,可比其他皇子高明不少啊。”
“你这一招,一来给了谢景依医治容隐的机会,让谢景依感激你,二来又让司南伯欠了你一个人情,至于这三来,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帮了司南伯,岂不是向朝中所有人宣告,司南伯已经站在了你这一侧。”
“那么,跟随司南伯的那些武官,定会通通归到你的手下。”
“你这一石三鸟,真是高啊!真没有浪费方才在茶楼上等的一个时辰。”
见南昭一一罗列,满口的佩服之意。萧泱棣勾起唇角,一副坦荡至极的样子,轻飘飘的回了南昭一句。“想多了,本王只是助人为乐而已。”
说罢,萧泱棣背手离去,徒留南昭一人愣在原处眨巴着双眸。“助人为乐?这四个字何时同你有任何干系?”
司南伯府。推车一路无阻的入了府中,急忙往容隐的房中赶去。直到门口,四人又按着谢景依说的方式,将容隐平放到了床榻之上。刚刚妥当,容隐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苍白的唇色痛的言语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爹……爹……我……”“隐儿,莫说了,莫说了,王爷给你请了大夫医治,隐儿,你一定能恢复如初的!”
一向威武的司南伯,如今也软了心肠,涕泗横流,慌乱的安慰这容隐。白辰和白起见此,忙避嫌,将谢景依拉到一旁,开口询问。“谢姑娘,接下来要怎么医治?”
“这容公子不是一般人,还请谢姑娘用心医治。”
谢景依自然知晓这司南伯在北戎究竟是什么地位,今日之事,成了她就名扬天下,可要是未成,她就成了千古罪人。“眼下我没法给你们一个确切的交代,必须得诊治之后,你们想个办法劝说司南伯不要留在房中,我才好行事。”
“是,谢姑娘。”
得了谢景依的吩咐,白辰和白起两人一人一嘴劝说了起来,甚至将谢景依怎么医治萧泱棣的添油加醋说了一通。谢景依没有功夫关注这两人,她此刻正靠在雕花床旁,闭着双眼,在脑子里一一分析手术的可行性。“看来还是正骨最为保险。”
还好她之前跟过骨科,还学过中医,这点程度,不算问题,只是谢景依有些想不通,究竟为何容隐的伤势比上一世严重这么多。谢景依睁开双眼,恰好白辰和白起两人已经劝说好司南伯,三人正准备往外走去。只是这会路过谢景依时,司南伯停了下来,双手紧紧握住谢景依。“谢姑娘,隐儿就交给你了。”
病人家属的期待总是这么的浓重,身为医者,不仅要医治病人,更要安抚家属。“司南伯放心,民女一定会尽力为之。”
“不过在你们离开之前,劳烦你们帮我将容公子上衣脱了,再将身子翻过来,背对着天,以便医治。”
见这三人有些不放心的看向自己,谢景依只好再补充一句。“放心,民女不会占容公子便宜,更不会让容公子娶了民女,民女习医,大夫眼中毫无男女之别。”
得了谢景依的保证,三人立马照着谢景依的吩咐做。几人又一番折腾后,房中只剩下了盖着锦被裸露身子的容隐和谢景依两人。谢景依正在取着智能医疗包里头医治用的装备,却听容隐忍着剧痛开口说话。“谢姑娘。”
“嗯?”
“若是谢姑娘不能医治好在下,还请谢姑娘不要愧疚,不要责怪自己,至于家父那,在下会好好劝说他不要治罪谢姑娘。”
谢景依取东西的手一顿,双眸不由得看向容隐的后脑勺。原来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容隐身为武将,杀伐果断,却有难得的温柔。可谢景依不知,容隐的这份温柔,只针对她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