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

她叹息道，“谢谢你。”

顾司言淡淡勾唇：“我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生活总会有尽头的。”

夏夫人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生活总会有尽头的，这句话曾经有无数人告诉过她。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的沉浸在虚假的梦境里，乐此不疲，甚至忘记了自己究竟是何模样。顾司言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声音清冷而疏离：“我该走了。”

说罢，他迈开长腿往门口走去。“等等！”

夏夫人喊住他。顾司言脚步一顿。夏夫人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足勇气道：“阿言，虽然你救过我，我感激你，但是我只要我女儿，不管是不是幻境，我只希望她好好的活下去。”

顾司言转身，看向她：“既然你知道是幻境，那就不用担心。”

“我……”“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等待属于你的幸福。”

顾司言打断她，语速平稳道，“如果有朝一日你找到了幸福，请不要再执念于过去。”

说完，他毫不迟疑的离开了房间。夏夫人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忽然敲响，随后，夏颖推门走了进来。看见她，夏夫人眼眶蓦地红了，泪水涌出眼眶。“妈！”

夏颖惊讶的跑过来，“您怎么哭了？”

她慌忙替夏夫人擦拭眼泪，安抚道：“妈妈乖，别哭。”

夏夫人哽咽道：“我刚才……听到顾先生的话了。”

“什么？”

夏颖疑惑道。夏夫人握紧她的手：“没什么，妈妈爱你。”

……另一边顾司言突破了幻境，就听见蚩尤大笑与此同时竟然还有冯成。他不是死了吗？顾司言一头雾水。“冯成你为什么没有死？”

他皱眉道。冯成哈哈一笑：“因为我没有杀你呀。”

顾司言脸色微沉，冷冷道：“你是故意的？”

“对啊。”

冯成笑道，“不这样怎么引蛇出洞呢？”

“引我出洞？”

顾司言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傻瓜？”

冯成耸肩：“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里最聪明的。”

顾司言眯起眼睛，冷笑道：“你想利用我做什么？”

冯成道：“你知道吗？你已经帮了我一个大忙。”

“什么？”

“顾司言。”

冯成郑重道，“谢谢你可以让我们彻底吞噬白芷的身体。”

顾司言瞳孔骤缩，震惊道：“你要吞噬谁的身体？”

冯成道：“白芷。”

顾司言神情阴沉下来。冯成继续道：“顾司言，我知道你喜欢白芷，所以我特意给了她一份礼物，你不会拒绝吧？”

“你究竟要做什么？”

顾司言厉声喝道。冯成道：“我知道你不会拒绝，毕竟你一直都渴望拥抱真正的美好。”

话音落下他再一次被拉入幻境，这一次的幻境只有白芷和一片雪花，四周弥漫着冰冷寒凉的雾霭，仿佛来到了冰天雪地。“白芷！”

顾司言大吼一声冲过去，将白芷牢牢搂在怀里，紧紧抱住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仿佛他们分离了整整很多年。他低头吻了吻白芷的发顶，颤抖的声音喃喃自语：“白芷，对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丢下她的……“顾司言？”

一道稚嫩的童声响起。顾司言猛地抬头，发现白芷身旁出现一名小女孩，约莫五岁左右，穿着一套蓝色的公主裙。她眨巴着大眼睛，歪头看着顾司言：“爸爸，你怎么哭啦？”

顾司言呆了一下：“爸爸？”

小女孩笑嘻嘻道：“对呀，爸爸，我是你们两个人的女儿呀。”

顾司言：“……”小女孩又道：“爸爸，你为什么哭鼻子哦？难怪你这么笨，原来你也会哭呀。”

“爸爸没哭。”

顾司言否认。小女孩摇头晃脑道：“骗人，明明就哭了嘛，我看到了，你哭了。”

顾司言：“……”他抽搐着嘴角：“……”这是什么诡异的父女关系。小女孩忽然扑到白芷身上，撒娇道：“妈妈，爸爸欺负我！”

“顾司言。”

白芷揉了揉她毛茸茸的短发，温柔道，“你不要乱叫。”

“哼，爸爸就是爸爸，为什么要改口。”

小女孩撅着嘴，显然不乐意，她仰头看着顾司言，“喂，你快点改口，我是你女儿，我叫你爸爸。”

顾司言面瘫着一张脸：“不准叫我爸爸。”

“为什么？”

小女孩瞪大眼睛，“你答应了妈妈，不会抛弃我和妈妈的。”

“我什么时候承诺过？”

顾司言问。小女孩委屈的瘪嘴：“妈妈亲口跟你说的，你不认账了吗？”

顾司言：“……”“你不要欺负我女儿，我跟你拼了！”

白芷怒目圆睁，伸手掐了顾司言的腰一把。他吃痛，放开了白芷，退后几步，警惕的盯着白芷。小女孩立刻挽住白芷的胳膊，扬眉道：“妈妈，我们走，不理他。”

白芷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两母女转身离去。顾司言：“……”……翌日醒来，顾司言从床上坐起来。昨晚，他在幻境中和白芷相处了近半个月。幻境里他们结婚三年了，他从未见过她像今天这般温柔的笑容。她似乎很害怕黑暗，每次睡前都要他陪伴在身侧。顾司言明明知道这是幻境，却仍旧克制不住内心的悸动。这段时间里，他们经历了很多事，白芷也渐渐习惯了他的存在。只是……顾司言垂眸，他们之间并非纯粹的性格契合，更多的是灵魂互补。或许他可以试着融入她的世界，而不仅仅停留在幻境之中。……顾司言猛然惊醒，就看见冯成想对自己动手，他飞快躲闪，反手扣住他的脖颈，将他压倒在墙壁上。他的手指深深嵌进他脖子里，眼中迸射出嗜血光芒，咬牙切齿的吐出几个字：“你敢伤她？”

冯成剧烈挣扎，双腿乱踢，顾司言松开了手。冯成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咳嗽。他抬头，恶狠狠盯着顾司言，表情狰狞可怖。顾司言缓慢的走向他：“我不管你在玩什么把戏，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要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