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月神色微动，一双美眸湿漉漉的，怀揣着希冀问道，“既然东厢房可以留人，不如倾……少师大人让柔徽留下，住西厢房，柔徽定然不会打扰少师大人，还可以和这位小姑娘说话解闷，可以么？”

堂堂金枝玉叶竟能做到如此卑微的退让，换作别人怕早应了。方澜倾却一直不语。顾言若则在一旁垂着脑袋，好端端提她做什么？至于西厢房……此时房门紧闭，长廊上也不见纪长庚的身影。“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可愿告诉姐姐？”

声音的主人在问她。顾言若收回目光，抬起头，莲瓣般柔嫩的小脸上砌满了笑意，甜美动人，回道，“姐姐，我叫顾言若。”

声音又脆又甜。“言若，真是好名字。”

轩辕月缓缓蹲下身子，眉眼温柔，“言若到这里多久了？”

顾言若正准备抬手比划给人看，便听轩辕月继续道，“少师大人这里井井有条，秩序有然，院中只有几棵青松，并无其他缀饰，你又年幼，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难免会觉得单调，这里也无人伴你玩耍，可是无趣？不如姐姐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姐姐会读诗作赋，也略通琴艺，还能教你投壶……其中乐趣颇多，言若妹妹可愿意？”

轩辕月循循善诱。顾言若听得认真，连连点头。轩辕月一喜，“言若妹妹是愿意的？”

然后看也不看顾言若，起身对方澜倾道，“少师大人可看见了！”

哪知方澜倾并不买账，轻飘飘道，“愿意什么？”

目光越过轩辕月落在后头的顾言若身上，徐徐问，“无趣？”

看着那玩味的笑容，顾言若捏了捏拳头，面上却扯起一抹笑来，“有大哥哥陪伴，若儿不觉得无趣。”

方澜倾冲顾言若勾了勾手。顾言若欢欢喜喜地蹦了过去。方澜倾抓起小姑娘柔嫩的手，放在手心打量。因肌肤过分白皙娇嫩，指尖青紫显得格外醒目，方澜倾两指并用轻轻揉捏起来。他的烧退下了些，手心却还是滚烫的。这样温柔的方澜倾是轩辕月从不曾见过的，她强压下心中的不悦，“本宫真是羡慕言若妹妹。”

手被握得有了淡淡的潮意，顾言若一声不吭地抽了回来。倒是没那么疼了，散发着淡淡的热。“淮水院还轮不到她做主。”

方澜倾长身而立，身姿挺拔，语调一如既往的慵懒，也无情。轩辕月抬起头，“可少师大人允准她住在这里……”“那又如何？”

方澜倾想也不想，将轩辕月接下来的话堵了回去。空旷的院子中央，张怀春已经晕了过去，又被人泼了盐水，疼醒过来。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轩辕月却并不关心，心思全在方澜倾身上。这四个字不仅仅是在回答她，更是在表达他对顾言若的态度。“是柔徽多想了，以为言若妹妹在少师大人心里是特别的。”

轩辕月的目光略带讥讽。原来，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