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澜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淡淡应她,“行。”
后方的纪长庚和顾怀柔相顾无言。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应。若儿年幼也就罢了,方澜倾怎么也跟着胡闹?那是价值一亿万两的东西,不是几万两几十万两,说抢就能抢的?纪长庚的顾虑倒跟顾怀柔不同,他相信方澜倾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他只是不满方澜倾对顾言若的纵容态度,与往日的他大相径庭,而这一切,恐怕方澜倾自己都没有发现。是以,他才十分担心。冷酷男子又发话了,语气十分不耐烦,“一亿零五千万两!”
保安堂的竞价本就出乎常理的认知,这冷酷男子更是个狠角色,一下子抬高了两千万两,谁还敢跟?“这莫不是个疯子?”
有人按耐不住,站起身来。“老子还就不信了,真有人拿得出来这么多钱?”
汉子将茶一饮而尽,然后一脚踩在座凳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不是?”
有人笑话起来,“别说一亿万两了,你拿得出一百两吗?来来来,拿出来看看!”
汉子被呛红了脸,狠狠啐了一口。众人只当笑话看了去,并不觉得稀奇。“胡管事在等什么?”
冷酷男子见老胡迟迟不发话,冷声催促。声线被刻意压低,有些厚重,其中暗含劲气,叫好些人身形一个震颤,这下,没人再敢嬉笑。顾言若离得近,一个闷哼,但很快一股暖流自背心传来,不适感极快退却。天字七号房的男子感受到熟悉的内力波动,一个愣然,将身上的气势收了收,他冲撞到狱主了?可这一点点小威压对狱主来说那不是九牛一毛吗?难道是不允许他这般张扬?冷酷男子默了默,将释放出的威压尽数收回。顾言若往方澜倾怀里靠了靠,这怀抱赫然是最安全的地方。看着不客气往怀里拱的小姑娘,方澜倾微微蹙眉,掐了掐人的腰。虎口微张,便将整个腰掐住了一半儿,又细又软。他没用力,顾言若轻轻一扭便挣脱了开来,然后仰头冲他咧嘴一笑,唇红齿白的一张脸,像是枝头初绽的粉嫩桃花,清甜俏皮,又娇柔婉转。“小悍匪,笑什么?”
方澜倾弹了弹人的额,忽地发现了上方浅浅的粉,与人力所致不同,他问,“这儿怎么了?”
顾言若抬手在整个光洁的额头徘徊了好几圈,一如既往的光滑,正疑惑间,温热的手指掐住了她的指节,指引着她往额头正中央去。“这里。”
清冽的嗓音侵入心底,带着濯洗尘埃的轻柔。缓缓与一道尘封已久的声音相重合,却在即将覆盖的时候出现了一丝裂缝。“先前若儿见那些脂粉鲜艳,大哥哥可莫要笑话若儿。”
顾言若忽略了心中的疑惑,淡淡揭过晨间之事。方澜倾却认真打量了起来,许久才指腹轻动,在小姑娘的额头左右横扫。好像是缺了什么……脑海中缓缓浮现出了一张模糊的脸,明明看不清楚却觉得那张脸是绝世的美艳,那眉间有一抹艳丽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