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顾言若轻轻一笑中土崩瓦解。她不自觉后退，直到退到墙根，退无可退。她问，“你想什么样！”

顾言若笑，“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周子燕不信，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你没了右手，我右脚受了伤，我们同病相怜。”

顾言若委屈地说着，然后向前一步，“来，把你手中的东西给我。”

周子燕的左手在抖，声音也在抖，“我……没有……”见顾言若面色一冷，她急忙将匕首举了起来，刃尖对着顾言若，“你别过来！”

顾言若依旧肆无忌惮地上前，“别过去？过去了回怎么样？你会杀了我么？”

“哦不！”

顾言若像是后知后觉，“你本来就要杀了我，所以无论我过不过去都是一样，所以……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周子燕看着顾言若即将碰上刃尖，用力一刺，却骇然地发现在顾言若两指指尖，匕首再无法前进分毫，即使她用尽全力。顾言若轻轻用力，就将匕首从周子燕的受伤卸了下来，她不满道，“怎么还是老一套，没点儿新鲜的么？”

这匕首和之前的一样，淬了剧毒。周子燕看着顾言若缓缓抓起自己的左手，熟悉的场景让她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畏惧，“不要！不要！”

“不要？”

顾言若打量着那双纤长的手，“嘴上说不要，心里是想的吧？我觉得人还是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周子燕连忙摇头，“不不不！没有！我没有！”

“没有什么？”

顾言若不解地问，“没有用这匕首杀了我的念头？”

看着面前这个恶魔，周子燕觉得内心极其折磨，“你……你杀了我娘……”“你娘？”

顾言若问，“你娘是谁？不好意思我记性不太好……”周子燕心中充满了恐惧，却还是颤声道，“我娘死……死在了落幽院……”顾言若恍然大悟，“哦我想起来了，那不是刺客不小心杀了的么，怎么成了我？”

“你不会想说我是刺客吧？”

顾言若捂嘴笑着，“你看我一瘸一拐的，像吗？”

周子燕不敢支声了，因为她感觉到顾言若的手指正在她的手臂上流连徘徊。顾言若很满意周子燕的表现，她不吝啬自己的称赞，“上次就觉得这么好看的手被废了十分可惜，现在倒是有几分后悔了……可惜不可以重来……”周子燕往回抽手，可刚刚抽回一点，便看到小姑娘眼底的笑意，硬生生吓到不敢动作，“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不知道？”

顾言若有些意外，目光却落在了周子燕的指尖，“你的蔻丹颜色倒挺特别，上次见还没有，怎么废了一只手心情还不错，打扮起来了？”

周子燕一惊，面上的害怕消失不见，瞬间转为了狠辣之色，她手握成爪，用力抓向了顾言若的脸，厉色道，“你还是太嫩了，你以为我是真的怕你吗？我故意露出害怕的神情等你靠近，你现在又是个瘸子，你以为你还能躲开吗！死吧！”